第218 年轻时候的掌门师伯
怀着一颗并怎么虔诚的降魔心,温晴没想过要趁魔之危。 要说正经的,她也算是仙‘门’两大害之一,那些嚷着降妖除魔的魂淡们说什么也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温晴对‘毛’‘毛’兽,也就是吼的喂养方式更感兴趣一点。 “前辈会说话算话吧?”她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技主压身嘛,虽然她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解梦,但跑进去看一眼也不会死,反正她还从来没去过魔族的世界。 人、魔二界仇怨至深,好像来得无缘无故似的,要说魔族屠杀仙‘门’修士,可仙‘门’修士斩杀魔族的数量也不少啊,温晴只对梦里的白衣广生充满怨恨,对魔族……多半还是由青印真人失踪而引起来的愤然。不过入梦之后,她却有些失望—— 魔的梦境,与人的梦境并无不同,温晴甚至认得出,面前这座城就是“初遇”谢小缓的丞元国都夜叶。两度在国都闲逛,却都是在梦里,温晴突然感到有些不甘心。 徐寞然的梦是从一名‘女’子自杀开始的,温晴和楚修月手拉着手落在护城河边的时候,一名‘女’子恰好被捞上来,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堆,多了两个人也不知道。温晴和楚修月就站在人群里,看着那‘女’子被水泡得发白发肿的脸,看这情形,像是死了有些时日了,尸身上也有了尸斑。人们围着那‘女’子指指点点。 “欧阳这姑娘是怎么了?这时有病?不过就是被徐寞然拒绝了而已。犯得着这样作践自己?不过这徐寞然也是的,仗着自己那点琴艺那点姿‘色’,简直眼高于顶啊。好些姑娘送上‘门’他都不要,也不知该说他是清高还是蠢笨,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的嘛,姑娘都不介意,他装模作样地端着个架子又算得什么?” ……好些姑娘送上‘门’去……这位魔君没那么万人‘迷’吧?温晴努力回想着刚才见识过的那张脸,可是满脑子走马灯似的。却全是楚修月、丝萝、暮桃‘花’之类的影子,刚不过离开了一会。她就不记得徐寞然的样子了,难说是不是中了障眼术。 “啧,欧阳姑娘多可惜,二八年华。就这么去了……”有人叹惋着,少不得掬把同情泪。 有人却轻慢一笑,嘴边挑起几许讥讽:“可惜什么?再可惜也不过是残‘花’败柳了,‘女’子被人用过了,就不值钱了,要不那杏‘花’烟雨楼的小娘们的开鲜夜怎么要得那样高的价?这位欧阳姑娘我认识,米铺曲大爷的姘-头嘛。” “你会不会看错了?欧阳姑娘虽不是名‘门’世家,却也是个恪守礼仪的小户‘女’子,哪有你说得那样不堪。那米铺的曲大爷已经年过半百,当她的爹都绰绰有余了。”有人不信。 “谁知道,也许人家就喜欢年纪大的呢?又或者。被徐寞然拒绝了,心情不好,干脆破罐子破摔,做了别人的玩物?总归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看看热闹便罢。”有人摇摇头。 “是啊,是或不是。等仵作来了就知道,验验身就知道底细了。争也没用……” 温晴跟一群长舌‘妇’拥在一起,眼睛却往那‘女’尸上转悠。这位姓欧阳的姑娘脸肿得像馒头,美丑难辨,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熏得她差点掉下护城河去。亏得这些说是非的有耐‘性’,竟围得密密箍箍七嘴八舌专等仵作前来,看起来像是关心与同情,但深谙小市民秉‘性’的温晴却知悉,这些人不过是喜爱谈论他人的不幸。 看见别人不开心,他们就开心了。 “徐寞然不是魔君么?怎么老跟人‘混’在一起?还害得人家自杀……”她拉着楚修月出来。 “要不先找到他本尊再探探是怎么回事?”楚修月早就想离开了。 “看这样子,好像这徐寞然很有点名气似的,我们找个人问问去。”温晴挤出一脸天真的笑意,又再挤进人群,揪住了一名长舌‘妇’的衣袖,“这位大姐,请问一下徐寞然徐先生家住何处?我们有点儿事想找他。” “小meimei,连你也想那姓徐的琴师?你年纪小,见识薄,天下美男子何止他一人,你大可不必……呃,这位是……”那长舌‘妇’本来还想板着脸给温晴好好说教一番,转眼就盯着楚修月两眼放光了,温晴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话,那‘妇’人便一阵风似地冲过去,一把揪住了楚修月的衣袖,“这位公子好生俊俏,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啊,方便的话,奴家愿意引路去徐家。”她三四十岁了,可看男人的眼神却一点也不退缩,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似的,温晴赶紧把楚修月从她手里抢了回来。 “大婶,不劳你费心了,我还是自己去的好。” “没关系,左右不过两里路,今儿我相公不回,我也乐得清闲,这位公子如不嫌弃,大可以在舍下小歇一阵,这日头高,热得很。”瞧这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倒比死去的这位“欧阳姑娘”更热切几分,温晴‘摸’‘摸’下巴,心里恍惚想起句话来——‘女’人三十猛于虎。 楚修月熬不住,赶紧拖着温晴转身离开,一路紧绷张脸,却让温晴暗爽。 “你笑什么?人家看中的是你朱未来夫君。”楚修月弯起手指轻轻敲敲她的脑‘门’。 “我还以你的‘毛’病全好了,哈哈,原来却一点也不没好,还是那么怕‘女’人。”温晴握着他的手,感觉他手里的汗意。他有些狼狈地‘抽’手,妄图遮掩不安,却没能得逞。 “温小喵!”楚修月有种莫明被看穿的震怒。 “哈哈,被说中了心事就恼羞成怒,真是有趣。”温晴将他的手往怀里一挪,干脆滚进了他怀里。大街小巷不少路人看见了,却没说什么。换作以前,温晴这般“不要脸”地往冷月公子怀里钻,遇上的人十之*要说声“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可今时不同往日,经过灵蕴真人与丝萝前辈的苦心教导,温晴的气质有了明显的变化,再加上修为提高,相貌也越发变得光鲜起来了,与楚修月走在一起,渐渐被认可。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两个算是登对的。 有些敌情的视线从温晴身上掠过,温晴越发执意扣着楚修月的手,在夜叶城里耀武扬威。 “温小喵,你等着!到时候要你好看!”楚修月低着咬着她的耳垂,与也十指紧扣,适才因窘迫而汗湿的手,又再恢复了稳健有力。 说说笑笑,时间特别好打发,两人沿途问路,很快就找到了徐寞然的屋子。 老远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虽然曲谱单调,却比之前在梦境外听见的有情致得多。 一缕酒香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温晴吸着鼻子闻了闻——好家伙,竟是六十年的陈酿,这样的酒在仙‘门’弟子当中其实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凡夫俗子而言,却是酒中上品。徐寞然身为一代魔君居然喝这种酒?
温晴与楚修月对看了一眼,同为不解。 “这酒好像还没有你酿的好喝。”楚修月想起温晴特酿的果子酒,不免食指大动。 “你敢把他这水酒和我的灵酒相比?我那个可是特地放在无边须弥里存着等师父回来享用的,结果都让你给偷了,你说,你怎么赔我?”温晴推他到墙边,叉起腰数落起来。 琴声未歇,显然那屋内的人并没察觉‘门’口多了两个人,温晴与楚修月吵了一阵子,便有些诧异,身为二十六魔君之首,怎么会连‘门’外有没有人都不知道?这魔君是怎么当的? 正想着,一阵人声由远及近,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噤声。 却见一抹熟悉的淡蓝道袍映入眼帘,三名身着定天派弟子服的道士大步流星地走来,一直走到了‘门’口。温晴与楚修月不好躲避,只得大大方方地抬头打量起对方来。 中间那人,好似有点眼熟。 同样,那三名弟子看见温晴时也有些不自然。定天派被尊为丞元国第一修仙大派,一身弟子服是‘门’派的颜面与标志,鲜有人把衣裳穿得这样狂放的。 其实,也怪不得温晴狂放,而是一路上她与楚修月拉拉扯扯,有意没意把衣领扯垮塌了。 “这位小师妹似乎有些面生,未知是奕华真人还是照华真人‘门’下?”中间那名弟子神气活现地拱了拱手,一副“我特么是老大”的表情,眼睛都长到了天上去。可这一句,却令温晴一头雾水。奕华真人是谁?照华真人又是谁?好像很耳熟……在哪里听过? 楚修月本来也没想起来人是谁,但听他说话这口气,随便一张嘴就称温晴为师妹,显然已把自己定在了大师兄的位置,答案呼之‘欲’出—— “哦,我是照华真人座下弟子重柔。”想起来了!看这一脸邪乎做作的样儿,温晴也想起来了,面前这人不是别个,而是年轻时候的流山真人。当然,那时候他的修为,还够不得称“真人”二字。原来徐寞然的梦竟是从几百年前开始的。 那时候的魔君,又该是什么样子? “原来是重柔师妹,有礼。”流山眼高于顶地胡‘乱’拱手,神‘色’却淡得出鸟来,似乎并未将温晴看在眼里,亲传弟子又如何,谁敢不以他马首是瞻,按说他也应该顺道问问楚修月的身份,可是偏却眼角都没瞄过他。 楚修月看了一眼对方的修为,真想在梦里揍他丫的一顿,年轻的时候就这么讨厌,不,也许比现在还要讨厌!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掌‘门’的!Q ps: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