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九小姐的请求
樱雪虽然不是很懂战术，小尾巴和小布丁更难提出具有实质意义的看法，但在路易斯和芷柔帮助下，云璃为西大陆之行制定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这个计划很灵活，可以变化，但她最后的目的不会变。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进房间，云璃打开了门，她兴致冲冲地准备去叫醒乔维娜和顾奈，却见她的门前蹲着一个人。 她手臂前倾，抱住膝盖缩成了一小团，鹅黄色的面纱轻掩绝色的容颜，大漠里的露虽然不重，但也很容易看出，她的头发有一点点湿。 她在这里蹲了快一夜，不知为什么，云璃从第一眼看到肖琳，就确定了这一点。 原本肖珩云璃配了护卫和侍女，但都被她谢绝，她不喜欢这种被监视的感觉，木圣玥也不习惯被人服侍。 于是乎，这位肖家族长的掌上明珠，肖家的九小姐，就真的在她房门前守了一夜。一直都没人通报，也没人发现。 “你醒了？”可能是因为听到云璃那欢快的脚步声，肖琳连忙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九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云璃虽然有些心虚，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 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小姐最好忽悠，当初她还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时候，也跟肖琳一样，被人骗了还浑然不觉。 只是，这一次，骗人的变成了她。 “你真的要走了？”肖琳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就好像蕴藏着无数的星辰，她逼视着云璃。用沙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从你进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不对劲，我知道你或许能救五哥，甚至不惜……” 引狼入室——最后四个字肖琳没有说出来，但云璃却从她的口型看出来了。云璃没有反驳，她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也不会哄这样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把魔杖挥向敌人很容易，挥向一个有意护住她的人。她却有些做不到。云璃眼眸中的光闪过，她不是要使用魅惑之眼，而是很久都没用的第二道魔环——九头幻妖。 她要制幻，非但要消除肖琳原本有的记忆。还要填补她那一段记忆空白。 原本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杀掉。或者敲晕了带走再消除记忆改变容貌……有很多种方式，云璃却偏偏选择了最麻烦的一种。 她原本最怕的就是麻烦，但见证了肖琳每一个为哥哥哭为哥哥笑的时刻。还有肖琼抚摸她脑袋时温柔的样子，她才恍然惊觉——在这么大的一个家族里，一位是肖家最有天赋的五少爷，一个是肖家最受宠爱的九小姐，他们竟然一直都是相依为命。 那种对视的眼神云璃再清楚不过，所以，她终究没能狠下心来完全把肖琼当成一个可利用的工具，也没有把肖琳怎么样。 即使她可能会察觉这一行人的秘密，云璃依然没有选择对肖琳下手。 只是，云璃有关于未来的记忆，知道这位九小姐不简单，既然她第一眼看到她都能看出她的不同，也难保她察觉不到那些记忆是她虚构的。 但凡不是真切发生的事，制造出来的记忆都会有漏洞，云璃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是的，我必须回东大陆，那里是战场，很乱，我作为东大陆的一员，必须为守护我的家园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云璃没有说一句谎话，但这句话的意思连起来，却已经假得不能再假。 云璃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善意的谎言，从前千代对她还不会这样撒谎，只是部分地隐瞒事实，她就坚决不能接受。 而现在，她慢慢的学会了撒谎，还是这样可以心安理得说出来的谎话。 她向掌事长老提交辞呈的事肖琳已经知道了，至于是为什么离开肖家肖琳也应该知道，她现在也是在变相地认可那封没一句真话的辞呈。 “我不知道那片水池下隐藏着多重要的东西，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干的！宝物丢失的前一天晚上，你在我的小院里围着水池转了一夜，宝物一丢，也是你最先动手搅乱局面，楚云飞，你还敢说不是你？” 肖琳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用吼，也没有提高嗓音。 她用的精神力传音，她不会说她一直密切注视着云璃的一举一动，也不会说这两天的她有多纠结。 云璃原本以为她的心智已经不可撼动，无论做出多丧心病狂的事都不会有负罪感，但现在，面对在她门外坐了一夜的肖琳，面对那双亮得可以轻易看见她自己的眼睛，面对这样小心翼翼地质询，云璃往后连退了三步。 就算是面对兽人大军涌入，面对那如同海啸一般的兽潮，她都没有退缩过。 肖琳是在保护她，她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在肖家人的掌控。 “如果是我，我早就应该逃了，又怎么会等你来揭发我？”云璃笃定的目光迎上肖琳，心里却在默念。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就不算撒谎。 “没错，你没逃！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你的确是脱险了，但那个什么出云帝国的龙宸和龙仙儿代你们背上了黑锅！” 什么黑锅？什么？龙宸和龙仙儿？怎么会在中大陆，怎么会在玄风城，怎么会在肖家？！ 云璃的脑子里同时响起无数个问号，她却不知道要不要再继续装下去。 面对一个很会卖傻的人，云璃可以比她还会装，但肖琳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坦诚，她若是想要揭发她，就该禀报肖珩和肖家的长老，她也根本不可能安安稳稳地积累星辰之力。 甚至可以说，在她最先发现她搅乱局面时，就可以站出来揭发她！肖琳没有理由会陷害一个扈从，她的话没人会怀疑。 可她并没有，真的和她说的一样，肖琳这是再引狼入室。 是继续装傻，还是坦诚相见？在这个难以抉择的时刻，肖琳却把头埋了下去。 “话不多说，你去月光酒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肖琳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不是在逼你，只是要告诉你，如果你要走，一定要带上我和五哥，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