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顺利抵京
听得响声众人已纷纷望向过来,眼下店堂之中除卢家一行,其余食客也已寥寥无几,眼见这般情形更是暗中欣喜。幸亏这店里还有高手在旁,瞧这架势只怕那伙乌合之众,再不敢闹事咯! 有暗喜之人,自然就有那心惊万分之辈。刚才自己丢向小伙计的碎银,虽是有意暗算,却也因相距不远定能百发百中。却被人当场截落在地,这是何等的身手? 难不成那古爷还带了旁的帮手?才想到这一可能,忙又暗自甩了甩头,不能够啊!自己一桌就在这店堂正当间坐着,无论是会了帐往外去的,还踏进店来的都不该逃过自己的眼睛。想到此处,已是四下打量起店内余下的客人来。 佯装镇定,但随他前来闹事的几人,刚才已被那位古爷两句警告吓得直打颤,如今再瞧见这等情景震在当场。也不知是哪个猛得惊呼了一声,踉跄着连滚带爬逃命而去,随即这群人中便已显出了分崩离析之象。没等为首那人唤住身旁之人,整个店堂中央便唯独剩下他自己一人了。 这还怎么横!脸色瞬间是刷白一片;嘴里也再不敢骂骂咧咧胡言乱语了;刚才特意摇着进门的折扇,也早忘记了在脑后,此刻唯一想到的便是脚底抹油溜! 若说先前古爷的警告,已是将那群乌合之众震得不轻,但这一手真能耐使出,更犹如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将其逼到崩溃边缘。别看他刚才故作镇定,实则在掷出之物被当场击落之时,已是荡然无存了! 只是碍于面子,才硬着头皮顶了下来,却不料身旁左右是跑得一个不剩,哪里还有优势可言。更何况自己面对的必是位高手,又怎叫他心底直犯怵! 本就是最后一个往外逃。再加之此刻身后响起一声重咳,更是没来由的一个激灵,便直接摔了个大马趴。也顾不得脚上丢了只鞋,身上的袍子更被划开了口,奋力追上前头几人才是要紧。 而这旁看满全场的食客中,已有人啧啧称奇道:“倒是遇上过这败家子在外头耍横来着,可这般狼狈模样却是头一回见!” “他柳家庄出了这么一个败家的,本就是糟心的很。你没瞧见他本家叔伯几个,是劝也劝过好些年,绑也绑了好几回。可就是死性不改。”与那人相邻而坐的老者,也是一脸无奈的直摇头。 听了这句,起头那人也不免唏嘘连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纷纷而起的议论声。显然已将众人的目光分散开来,至于刚才那一幕惊异之象,反倒被暂且忘却一旁了。也惟有这边桌旁的卢临渊夫妻俩,仍是心有余悸罢了。 直到人们各自散去后,这旁一行也会了帐。往客栈回。也正因为有此突发之事,反倒助了先前报信而致的麦冬一臂之力,压根没费心思搪塞何刚才不见,此刻却已出现在店堂之外。 “二爷,这是按您吩咐才在隔壁街上药铺抓的。”众人才拐过了巷口,便见那小丫鬟指向手中药包。忙是加快了几步往这旁来。 若不是方才之事太过偶然,又透着股子说怪异之处,想必那旁李家几人。便能瞧出些许的不同来。只是此刻,仍将心思落在刚才那几人身上,不免遗漏了此间的细微异常,使得抓药丫鬟的出现反倒不显那般突兀了。 回转客栈后,夫妻俩才不禁暗道一句‘好险!’。 “刚才若没有无赖滋事。只怕麦冬突然出现,便成了今日最大的败笔!”一口将余下的茶水饮尽。不免暗捏了把汗,幽幽道出。 床沿旁边整理衣箱,边颔首应道一句:“面馆里那桩,看似简单却也暗藏异样。想必他们家俩父子没能直接随了众人往回,便是着手这事去了,才对!” “刚才瞧店里伙计的惊恐样,好似也是头回发生。若非如此,必是沉稳的多,显然由那程记从旁照看一二,还是颇为合宜。”稍作停顿后,忙又接了一句直言道。 饶是方才也被吓得不轻,此刻听得娘子一句中肯之言,也已释怀道:“到底还有得了消息,就有那立马赶来阻止之人,已是不错。恐怕比起你我自己坐镇在此,都强上三分。” 说着更是不由自主,拿自己的身材比划了起来:“瞧那身板一望便知是个练家子……。”才刚将那三字出口,卢二爷自己都不禁心中一凛,忙扣了一下桌面,连连摇头苦笑道:“当初怎么就没瞧出,那家人到底是哪里异于常人!” “之前他家女儿一身男子装扮,还只道是为图出门便利,眼下看来却并非如此。另有一条便是除了那李家婶子,父子们几个皆是包袱不离身。就是今日咱们街市用饭,也不见他们空手同去!” 被他这般指明了要害,那旁二奶奶也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移过这边桌旁落座:“还真是这般的!就那几回咱们途中茶棚歇脚,他父子三人皆是如此打扮。除此之外言语极少,也是一项颇为令人意外之处。该不会是老爷怕……。” 此事无须多言,这旁的卢二爷已是重重点头:“当初京中急信,让我们与他家同行想必老爷便有此打算。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一场意外还真亏得那位李叔出手了。” “啊,相公你方才瞧见了!”禁不住一怔,当时自己本就是惊魂未定,哪里还有旁的心思环顾四周。此刻听他一提,不觉已是脱口而出,快语问及一二。 却见身边之人哂笑着摇了摇头:“哪里比得他们那等好身手,只是按当时众人所处的位置而论,想必除了那位离着小伙计最是邻近,其余店内的食客怕是再无可能!” 这话确实有理,毕竟最后那声重咳便是出自李义之口,若非他所为又怎能拿捏的如此之准!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确切无疑,必是那位及时出手挡下的碎银。只是为何一路之上,却不透半点风声与他夫妻二人,不免略是不解。 或许是担心两人得知真相后,反而更为紧张。更有可能,正是老爷早先吩咐所致,才这般借口同行,实则一路之上暗中保护着卢家二房往京城而去。
事实究竟如何,与其追问那本就打算三缄其口之人,倒不如顺利抵京后,由老爷口中获悉方为正途。两世为人这等江湖之事,夫妻俩皆不曾经历过一二,心中却是透亮一片。还是万事莫提,继续赶路的好,本来这出门在外,偶遇这突发事件也是难免。 按叶氏调侃之言便是‘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漫说是哪真正有功夫在身的高手了,即便那些被人请了押镖的,也都是蒙头赶路的多,一路碎嘴夸夸其谈的少! 余下的一日驻留此间之时,众人也没再度出门去逛。一来,是怕再遇上这般地突发事件;二来,自然是因为略猜出那家的身份,卢二爷特意吩咐了下去,无事多在客栈歇着。 虽说下人们中,除了蔺家祖孙三人曾到过几处大府城,其余之人难免有好奇之心。可到底是被昨日那桩惊着了,哪里还敢起四处瞧热闹的心思,只在比邻客栈所在的那条街市上,溜达了一圈而已。 第二日午时不及,众人便匆匆用罢了午饭,上了雇来的马车,直奔京城方向。只是此刻夫妻俩的车厢之中,却不似以往那般或商议诸事,或靠坐休息低声说话,而是并肩而坐翻看书信。 不错,正是此前在邻街上闲逛的小丫鬟,捎带回来的程记来信。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那破落户一家那大汉,已是软了一边,敢情这程记所依傍之人来头绝不一般!” 这旁二奶奶也是连声赞同:“有这般之人照看着,即便是做那等惹人艳羡的大买卖,也可保得齐全。更何况,咱们家这么个小门脸儿的素面馆,必是无碍的!” 由此,愈发是将京畿面馆之事,安心交付与余家手中。再想到当日店中情形,更是不由得连连点头,别看这素面、素点心生意虽不怎么起眼,但毕竟是货真价实,物有所值。如今才开张了不过数月,便已赢得了不少回头熟客,待时日一久,便又是家中另一重要的进项来源,也是未尝可知! 自换了马车前行后,速度已是快了不少,外加又是离京不远,此间的官道更是平坦的很!漫说是他们所雇的宽大好车了,即便是普通农家不曾装置了避震的牛车行在上面,也可大大改善一番。 正是因此,一行人中再没见前几日初到船上,便连连出现各种不适之症的人等,坐在车厢内一路看着两旁的异样景色,不免是口中不停啧啧称奇。 “难怪人人都是京城好,那日船才靠岸我就觉得比起咱们毅州城来,强了许多。单是道面上铺的哪个整块整块的大石板,看着就顺眼的多,更别提这京城的……。” “你们快往这边瞧,前头那高高的城墙,可就是皇上他老人家住的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