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苦日子
一觉起来，发现已经过了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亲戚朋友甚至世界，自己熟悉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就算是个硬汉估计也是崩溃吧？况且赵小孽还算不上硬汉，他顶多是个装甲维护工，还不属于正面作战部队。 然而，就算多么蓝瘦香菇，日子还得继续下去，而赵小孽发现，他的倒霉日子才刚刚开始。 咔嚓，咔嚓。 一柄不知道什么金属制造成的凿子握在手里，沉重的大铁锤子在后头砸上去，不过砸出个白印子来，反倒是手震得生疼，凿出来的石粉喷的赵小孽没包裹面罩的脸黑的像小鬼儿似得，眼睛都迷出了泪花了，以前他觉得去装甲部队轻库底儿，分解报废装甲已经是最苦的差事了，如今想来，动动按钮指挥机械手臂将东西就拆了，和现在对比，简直是天堂！ 这就是王城拾荒人的生活了，当年兴建东南镇守府，就算外壳钛筋混凝土微粒组织的外墙都是防核规格，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年，靠着这些原始的装备，他们愣是将数以亿计立方米的废墟拆掉了五分之四还多。 可惜，就如同赵小孽古时候的诗句那样，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废墟中的原件，钛金属，还有些“古董”，都是属于皇帝的，仪器元件分解成钛金属用来铸币，优质的混凝土微粒组织用来铸城，拾荒者们常年的辛勤劳动，换来的仅仅有那点勉强糊口的粮食，而且随着这些年废墟有价值的物品越来越少，拾荒者上缴的东西越来越少，他们的处境更是每况愈下。 而且令赵小孽不解的是，这个世界政治制度堕落的一塌糊涂，这些拾荒者，据说祖先属于前朝的隐氏皇朝的贵族，被如今一听就很土的光明帝国击败已经七百多年了，所谓的隐氏皇朝，还是由什么恶魔来残暴统治人类，那个时代的历史，更是支离破碎。 打探了好些日子，赵小孽还是没弄明白，自己“死了”的这段日子，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开饭了！开饭了！” 就在赵小孽苦逼的拆解着一大块石头时候，清脆的声音忽然在后头响起，这算是这些日子唯一一点的心灵安慰了，凿子一扔，赵小孽就仿佛放出笼的猪那样，一个闪现就到了蔷薇身边，土篮子一掀，那块最大最肥的牙猪rou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 什么啮齿类动物生化变种，什么麦角菌毒素生化体，吃了这么些天也没吃死他！现在是吃饱肚子事儿最大。 紧跟着其后，光头佬罗大叔到时候，汤里的rou已经被捞干净了，看着赵小孽满嘴的油花，还有蔷薇笑的合不拢嘴那张漂亮的小脸，罗大叔悲催的一拍大腿。 “你小子真是属兔子的，也不给我留一块！” 要说，死一回也不是啥坏事，要是之前赵小孽那小体格，这些天早就累趴下了，可如今，苦战了一个上午，跑的居然比常年苦力劳动的罗大叔还要快上一大截，这些天智脑评价的身体素质增长，让赵小孽觉得自己都不是一个人了。 看来也不知道角鲸鱼还是巨魔猩猩的基因，打进身体里还是有点用处的，虽然现在赵小孽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叫****，还是兽人。 rou没了，好歹有汤也行，干了一上午累活，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一个村儿的拾荒人先后都汇聚过来，围着土篮子盘腿吃着麦角菌糊糊就着牙猪rou汤，每天也只有这个时候还有晚上下工的时候，能让拾荒人感觉到自己像个人似得。 “哎呦！今个的汤菜又少了，蔷薇姐，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有了情郎，就忘了我们这些兄弟啊！” 这时候也是最快乐的，大家伙聚在一起逗个闷子，在汤罐里捞了一筷头子，住在东村头的李二皮拍着大腿怪声怪气的就叫了起来，顺腿儿还踹了他面前抱着生化木薯吃的满脸花的放屁虫一脚，这货是李二皮的绝对小跟班，地瓜还塞在嘴里，立马也是呆呆愣愣没口子的直晃荡脑袋。 “呜呜，米错，翔薇姐，有了行狼忘了兄弟！” 噗～ 还真不愧是放屁虫这个称号，话还没说完，一声大炮蹦的旁边几个年轻人都是捂着鼻子蹦了起来，李二皮气得又是一脚踹到放屁虫那个肥屁股蛋上，踹的他一个踉跄趴地上了，生化地瓜那黄娇娇的瓤糊了他一脸。 可到了这个地步，这货都没忘了把瓜瓤舔进嘴里，他还真是爱吃地瓜。 自从蔷薇把赵小孽领了回来，似乎变得爱笑了许多，不过大家都知道，蔷薇有个弟弟，几年前因为恶兽的袭击而丧命了，赵小孽愣头愣脑还有吃起饭来像牙猪的模样，都和她那个弟弟颇为神似，蔷薇对他好，这些淳朴的人都理解。 可这不代表不打趣，这些天，硬把赵小孽充做蔷薇情郎，已经让村子里的大姐头脸红了好多次了，难得这次李二皮玩脱了，看着他脸上厚厚的皮折都皱了起来，蔷薇立马是捂着小嘴笑出了声。 “该，让你使坏！” “喂，牙猪，也别光忙着吃了，说说，你家到底住在哪儿啊？这龙川江上游，别的拾荒者聚落，好像只有倒马城有，可哪儿距离帝都足足有五百多公里，你不会是从那儿冲下来的吧？” 赵小孽的能吃，让他得到了个牙猪的绰号，说到这个，一帮子拾荒人倒是都好奇的围了上来。 拾荒者足足有十多万，可蔷薇的村落是在龙川江最东头，捡到赵小孽又是在聚落外的河滩上，就算赵小孽那个时代，第三次世界大战核辐射遗留下的变异怪物都没有完全清理干净，除了有神巨兵巡逻的主干道还有城市聚落附近，荒野实际上是很危险的，那个位置，王城拾荒者几乎都不会去，只有蔷薇贪图附近一个镇子的补给品便宜点，才会冒险过去，用挖出来的小玩意多换点用度，所以赵小孽肯定不是他们聚落的。 常年其实这些人都困在这一片废墟上，对于外界的世界，许多人还是很好奇的，哪怕是另一个拾荒人聚落，可就算一大堆人眼巴巴的看着，赵小孽还是三口两口扒拉掉最后一点碗底儿，才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没办法，这该死的身体太饿了！ “我可不是什么拾荒人，我是远东镇守府第七十七装甲步兵师少校！呃，暂代少校！” 如今太落寞了，说起自己的时代，赵小孽还真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我来的时候，这东南镇守府还没塌了，我们那时候有全球联网，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联系到，然后我们的悬浮车可以在天空上飞，还有B39军用量子能摩托，那才叫一个爽，就是我们那时候伙食差了点，做牛排的牛rou都是实验室培育出来的假rou，真的牛rou只有那些高级议院，特级科研人员，大企业上层才买得起，我们还有电视……” 听着赵小孽白话，那些拾荒人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李二皮方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牙猪，你该不会是哪个神殿祭祀老爷的私生子吧？说的和那些神棍一样一样的！” “神殿？” 和神打了一百多年的战争了，这个词明显让赵小孽神经过敏，一个激灵下惊愕的反问道，李二皮那家伙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你还装，你说的都是神话纪元的事儿，那些神殿祭祀老爷天天讲的都是这一套，上古神多么多么不可思议，不过是骗人把钱捐助给他们，要我说，上古神那么牛X，为什么如今一个都没有了？” “二皮，别瞎说，咱们就是生存在神的恩泽之上！” 旁边的光头罗大叔立马有些生气了，恼火的训斥道，看得出他在拾荒者村里颇有些威信，训的李二皮立马是耷拉下脑袋闭上嘴，气氛又变得有些沉闷起来，大家伙又是扒拉完碗里最后一点儿东西，默默地再次拎着工具去干活了。 这也是拾荒者们两种意识形态的对立，老一辈人见识过外界的艰难与丑恶，认为这废墟为大家伙提供了衣食，是神遗留下的一种恩泽，而年青一代却认为这是个大监狱，将他们关在了里头。 不过这种对立和赵小孽没有关系，拿着锤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他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神殿！莫非是那些无耻的神族毁了世界后，建立下来的落后的，被抛弃了的宗教组织，以此来愚弄，嘲讽人类？ 可神殿或许也是个机会，在其中，也许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将世界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沧海桑田的变迁已经成了赵小孽一个最大的执念，他一定要弄清楚！ 还有一点现实的问题，如何去？不管什么时代，办事都需要口袋里有钱的，现在他账户上倒是有攒下来几年的工资，可惜，这个时代已经没用了，目前的现实是，离开了拾荒者村，下一顿饭他都没处吃去。 真叫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了！ 噗～ 就在赵小孽想的出神时候，又是一声熟悉的屁声，熟悉的味道，不用说，是放屁虫那胖子，然而这一屁吹的却是不一般，吹到他身后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碎片，赵小孽左胳膊上的智脑忽然哔哔哔的响了几声提示音。 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