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出村了
鹅黄色的灯光下，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映入了两人眼前，漆黑中猛地被光刺一下，就连赵小孽眼睛都是花了下，旋即蔷薇惊愕的捂住了小嘴儿。 “好大一堆古董！” 伸手向里头掏起来，赵小孽脸上却是流露出了失望，一个大兵的箱子里能有什么？藏起来的半瓶酒，几件衣服，一些钱币，一块古董手表再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赵小孽将几件衣服都翻了出来，试图在其中找到他最需要的单兵自卫手枪，可惜，几个衣服兜都翻遍了也没有，让他恼火的将东西又扔了回去，唯独摸出那块手表来。 智脑完全可以随时报时，可从战前传来的习惯，男人还是带一块手表，作为装饰，当然，表已经不是博物馆里那种机械表了，而是核动力的智能表，可以记录主人的一些信息。 也许在这上能解开一切迷题，赵小孽又是迫不及待的打开表，让他气得骂娘的是，这他娘的居然是一块新表，才刚刚被用过一次。 又是用劳什子代上校身份解开表的密匙，赵小孽迫不及待翻开日常记录，一句令他迷惑不解的话语显露在了眼前。 见鬼，居然是去打他们！ 打谁啊？你他娘的倒是说清楚啊！ 火冒三丈，举着表就想摔，吓得蔷薇眼疾手快给抢了下来。 “这可是古董，能换许多粮食和牙猪呢，你摔它干什么？” 这话倒是让赵小孽醒过神来，抹了一把头上因为激动淌出来的热汗，让自己冷静下来，又扭头看向一大堆破烂物件，什么勋章，什么军用水壶，赵小孽又是热切的问道。 “那这些东西能换到钱吗？” “你要钱做什么？这儿有钱也花不出去！” “我要进城，我要去神殿！” “可城里我们这种拾荒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无比无奈，赵小孽悲催的一摊手，歇斯底里的说道：“姐，我真的不是拾荒人啊！” 这话让蔷薇如同遭到雷击一样晃了一下，许久，她脸上那复杂的神情方才淡化下去，略微低着头，沉闷的说道：“冷石镇有几家收古董的铺子，再过几天交完收成，我带你去将这些东西卖了。” “现在，咱们得想办法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一定要小心放屁虫，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小心放屁虫的确让赵小孽意外了下，为了防着这些拾荒者将好东西都扣下私自换钱，光明王朝的铸币司在各个拾荒者据点都密探，买通聚落里人通风报信，闲谈间赵小孽也知道自己聚落里有，却想不到居然是肥嘟嘟跟猪一般，平时沉默寡言竟是挨欺负的放屁虫。 不过蔷薇是聚落里的头头，她认定了的几乎不会出错，所以点点头，赵小孽也没去和他争辩，回身又是将手放在了保险箱上，随着电子提示音保险箱再一次缩了回去。 次日。 “咦，这石头居然翻身了！” 又是一天苦力活，打着哈欠，李二皮迷糊的第一个走到工地上，旋即愕然的一拍大腿，瞅了两眼，这货忽然惊奇的跑到赵小孽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牙猪，昨个你围着石头半天，不是你翻的吧？” 毕竟仅仅是工程兵，又不是间谍，赵小孽心里还真虚了下，可旋即，他又是气得牙根直痒痒。话刚说完，这货又是咋咋呼呼的一拍大腿。 “我说什么呢，你这货除了能吃，小胳膊小腿的，哥哥我都翻不过来，你还能翻过来？” “行了行了，大家伙赶紧干活吧！蔷薇可说了，这个月想吃上rou，再掏出来金属一千斤！” 罗大叔在一旁不耐烦的嘀咕着，随手拎起了锤子，大家伙亦是嘀咕着又进入工地。也是拎着锤子蹲下，赵小孽撇过头冷眼看着，放屁虫这厮还真的围着大石头狐疑的溜达一圈，而且现在他才注意到，拾荒者村里几乎都是瘦子，只有他一个胖子，如此高强度劳动，吃的还差，要想养成胖子还真不容易。 ………… 一晃眼，赵小孽在拾荒者村混了一个整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公务人员。 咚咚咚的沉重声中，十几个穿着机甲的兵士沉重的从村道走来，后头跟着一大排车子，最前头是坐人的马车，一个留着卷曲细胡子，戴着单片眼睛的瘦子穿着博物馆里看到战前那种燕尾服，神气的昂着脑袋。 所谓的神巨兵，就是这些机甲士兵了，他们穿的机甲赵小孽倒是再熟悉不过，当年装备联盟步兵最多的T-50单兵机甲，拥有超合金从头到脚全部仿佛，采用核动力支撑机械原子轴承制动，全甲重五百斤，外面看去，就像一只巨大的变种黄蜂，所以也叫黄蜂机甲，这种东西，当年远东镇守府的机库里没有数千万套也得有几百万套。 不过这些钢家伙事明显已经过了服役期，机甲上的钛防锈层已经抹掉了一多半，机甲关节处露出黑乎乎的污渍，而且当年装备在机甲上的粒子武器也全被拆除了，每个兵士手里拿着一支博物馆才有的大铁矛，急剧现代化的机甲配上比战前还要落后的冷兵器，看的怎么都是别扭。 “拜见苍梧大人！” 看着队伍行进到，领着罗大叔几个，蔷薇战战兢兢的在村口一蹲礼，不过那位卷曲胡子似乎一丁点不像搭理几人，仅仅高昂起的脑袋里略微低了一下，然后就把脑袋扭到一旁，看的躲在屋子顶上的赵小孽都怀疑这货已经是落枕晚期了。 “助魔为虐，堕落的人群，上缴报答光明皇帝仁慈的贡赋！” “是，是，我们都准备好了，神族金属一千斤！” 罗大叔几个拖着砸出来的金属，恭敬地放在道边，看着这玩意，那个什么苍梧大人反倒更不顺心了。 “朝廷多难，边疆打仗，当年大帝仁慈留你们一命，你们就是这么报效大帝恩德的！不思进取的惰民，来人，拖走！” 这头把废墟里抠出来那些金属装上车子，那一头，随便几袋发着霉味的粮食就给扔了下来，看那分量，还不够全村人一少半的口粮，比上个月还还少了不少，罗大叔上去就想理论，可是却被采薇，李二皮他们死死拖住，一片冷眼中，那个苍梧大人傲慢的一甩脑袋后面小辫子，车夫甩起马鞭子，长了六条腿的绿色驼马拉着沉重的大车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扬了蔷薇她们一身灰。 “这点东西，够喂牙猪的啊！” 一脚踹到粮食袋子上，看着上面喷溅起来的飞灰，李二皮气得张口大骂着可是在一旁，用力捅咕了他一下，蔷薇漂亮的睫毛对着屋子里偏了偏，旋即李二皮也不说话了，一身手搂住了放屁虫那肥嘟嘟的脖子。 “走，屁精，今个哥哥心情不好，咱俩出去划拉划拉去！” 拽着放屁虫，两人搂搂抱抱跟搞基似得就出了去，和罗大叔点了点头，蔷薇几个又是一头扎进了公共库房中。 其实靠着光明王朝发放的粮食，十多万拾荒者早就的饿死了，所以除了些特别靠里的聚居地，每个村儿聚居地都会私自扣留些挖出来的东西，然后去换些吃的，负责监督与征收的官吏估计也被相关的利益既得者买通了，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各个村落的jian细，也要在村落里生存，故而，对这事儿也是缄口不言。 当然，前提是别做的太过分，像赵小孽发现那个保险柜不上缴，已经够的上杀头的罪过了，蔷薇帮着他，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虽然处于规矩的夹层，不过能不让jian细看到，还是尽量别让他看到，所以李二皮挎着放屁虫，把他引到了别处，罗大叔则是帮着，把那些藏起来的挖掘金属类碎片管道塞一塞装到一个袋子里。 今天既是征收，又是整个拾荒人的休息日，据说当年的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皇恩浩荡定下来的，不过看着这些袋子发霉的粮食，也不知道已经被奴役了几百年的拾荒者们会感觉到丝毫的恩泽否？ 剩下的金属差不多也有二百多斤，对于蔷薇这个弱女子来说，算得上个重担，罗大叔几个人帮着把袋子装到聚落里唯一一辆车子上，旋即赶着双头牛将车子拉出。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背对着载歌载舞的大家伙，罗大叔还是犹豫的说道：“丫头，要不咱老罗跟你一起去吧！” “叔，这事儿我又不是做过一次了，放心好了，再说，这次有小孽陪着我，不会有差错的！” “那小子！” 罗大叔光溜溜的脑门明显红了一下，看着安静的从外头走进来的赵小孽，老罗压低了嗓音急促的说道：“丫头，你疯了，万一他……” 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尤其是赵小孽这样外来的，如果不是他让蔷薇想起当年的弟弟，估计这个村落都不会收留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官府的jian细？ “放心，我的罗大叔，小孽他真的是自己人，不会有事的！” 看着蔷薇那自信的眼神，艰难的迟疑了几秒，罗大叔忽然无比凶狠的看了赵小孽一眼。 没想到这个一向随和的男人居然还有如此凶狠一面，这个眼神让赵小孽明显激灵了下。 罗大叔再没说什么，趁着夜色，村里几个汉子帮忙把车推出去，用双头牛套上，又是坐着来时候的车子，两人晃悠着出了村子。 兜了个圈子，确认没有人跟着，两人这才在此回到采石场，开启那个望远镜，说实话，对着那些司空见惯的东西，赵小孽还真没多少期待，然而看着淡黄色的灯光中，一堆先代杂物，蔷薇的呼吸又是急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