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狂风
黑夜之中，看不见卫凌的表情，卫凌苦笑道：“我已经没有地方去了，我一介弱女子，如果不能留在宫中，我可以去哪里？留在宫里，做个粗役宫女，还能吃上一顿饭，运气好，过上几年平安等到退役，也许还能存上一笔钱。我和你不同，和雪荷不同，和春芳不同，也许你们还会想皇上选中，我却是知道自己的，我不敢奢望，也没资本奢望，这话是犯规矩的话，却是我的心底话。我只想能好好的在宫里吃上一口饭。可是，春芳的事，却让我发现宫中生活也许不是我原来想的那么轻松。”卫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了自己的心事，未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紫衣没有说话，两人静默不语，听见雪荷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如自己的心情。 突然紫衣问到：“卫凌，你相信这宫里有真情吗？” “当然有，就像我们这样。即使再艰难，我们也可不可以放弃希望，我现在还是相信着，许嬷嬷没有说太后赐死春芳，春芳还是有活着的一线希望，以后总有一天能找到春芳。” “卫凌，你可以温暖别人，你永远怀抱着希望，就像我在马车上，第一眼就注意到你，你的笑，你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你可以亲和所有人。这样很好，我羡慕，我想你和我可以永远的这样。能这样贴心的说话。靠近你，我可以感到许久没有过的温暖。”紫衣说完闭上了眼睛。 卫凌听见，轻轻的笑了。“呵呵，要是你是男子，听见这话，我还以为你像我表白呢。我有那么好吗？” “嗯，卫凌，我最不希望伤害的人就是你，所以，答应我，别在管她人的事了，紫衣又追问一句，“卫凌，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呵，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怎么尽说这些奇怪的话？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卫凌歪过头看着紫衣说道。 紫衣知道卫凌在看她，依旧是闭着眼睛的，“那我做错事，你还会原谅我吗？” “你可是聪明美丽的紫衣，能做出什么错事啊。”卫凌想了一会儿，又道：“如果你真的做错事了，我也会原谅你一次，因为我们是姐妹。” “嗯，好，卫凌我们是姐妹。”紫衣听见卫凌的话，心安，终于顶不住疲惫，渐渐睡过去。卫凌见紫衣睡了，也睡了。 许嬷嬷下了禁口令，接下来短短的日子，没有人再提过王春芳和乔善雅，这两个人如空气般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大家都小心谨慎，有时有人说了个玩笑，也是短暂的逗得大家笑了一下，立刻又安静下来，整个气氛都是紧张，诡异的。 。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越来越近殿试的日子，也更加刻苦练习起来。 天阴沉得似乎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那明黄座位后面的人眉头之间似蹙非蹙，修长的食指轻敲桌面，骨指敲在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但眉目之间则是无尽的慵懒和不耐，过了片刻，修长的眼眸一扫此刻台下跪倒在地的朝廷重臣，嘴角似乎是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来，只是那笑那般的短促，让人不免疑心仿佛只是错觉。 “李大人真是好本领，这朝堂上下一心支持李大人的奏折，三十五本奏折有三十本都支持李大人奏折，恳求朕立后，有五本说今年乃龙凤之年，正是选贤良之后之机，这份团结，朕看了都要赞不绝口。” 六部尚书李贵平的额角一滴冷汗滑落下来，心里明知自己这次已是大难临头，势必躲也躲不了了，但依然毕恭毕敬地瞌了一个头：“臣愚昧，不懂皇上的意思。” 座位后的人忍不住“嗤”地冷笑一声，食指在平滑如镜的桌面上轻叩三下，继而龙袍掀动，走下殿中围着他缓缓踱步：“你可知这些奏折上写的？” 李贵平始终低垂着头，看着在自己眼前不停兜兜转转的明黄缎靴，只感觉脖颈后面仿佛有冷风嗖嗖吹过，惹得寒毛根根尽数直立起来，嘴唇也颤抖着发不出一丝声音，过了许久，才挤出来一句：“臣知道。” “真不知道赵亲王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能教你们能为他卖命至如此。”男人踱步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定，看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微睨的双目却慢慢露出一丝凶光：“那今朕就让你们好好讨论下立后之事。” 听闻次话，李贵平抬头诧异的看着皇上。他本以为是狂风暴雨，皇上会拒绝大婚之事。却没想到柳暗花明，皇上居然愿意商谈立后之事。李贵平按捺着心中喜悦，平稳的说道：“皇上圣明。皇上冠礼而立后，帝后和睦，此乃我大晋的······” 李贵平还未唱完，然而高洵却一下子将眉头蹙得极紧，仿佛已经是不耐烦到了极限，连听也没听完就挥了挥手：“好了，别说这些东西了直接正题吧，爱卿对皇后人选有何想法？” “大晋祖训，赵家女子入东宫，赵氏赵俐儿年十六，年轻貌美，才艺非凡，正是我大晋皇后最佳人选。宫中现有宫妃有名号的内务府已经将名单呈给钦天监，苏采薇娘娘贤德，又伴驾多年，特请上一品，赐淑妃。其他妃嫔各升一级。采女将在后日，进行殿试，皇上喜欢的采女，可在皇后娘娘进宫次日一同进宫。” 高洵挑眉道：“若是朕心中已经有皇后人选，如何？”高洵此话一说，下座大臣们，纷纷小声讨论。 李贵平脸刷的白了，“皇上，万万不可，赵氏女子自开国以来，皆是国母。若是选了她人，有违祖制。臣等是万万不可答应的。” 高洵瞧着大堂之下，大臣们的表情反应，微笑道：“爱卿们莫惊慌，朕只是说朕心中认为赵俐儿非常适合做皇后。” 李贵平摆下身去，三呼：“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一齐呼，“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