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再次离开
刘老爷为了刘延之掌管药铺的事与九九商量以后，九九一直没答复他们。每日里忙进忙出，并不搭理他们，大家好是尴尬。 这几天，九九到药材供应户那里，一家一家地把赊欠药材的旧帐结清。又到宋家找小兰和她丈夫－－－宋家二少爷，商量了铺面租约的事情。还去了几趟江山县城。 半个月以后的一个晚上，九九把爹爹、刘胜叔和延之夫妻都叫在一起，招呼大家坐下以后，九九说：“我想好了，打算和火娃离开这里。德春堂药铺就留给延之，既然弟弟回来了，有人替爹养老送终是好事。我一个女人家，总不能赖在娘家不走吧。” 所有的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九九。章氏慌忙说：“姐，我和延之绝对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延之只是想帮忙一起打理药铺，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自己觉得该走了！毕竟由我来掌管药铺不合适，火娃也不姓刘。”九九说：“我只是想开个属于自己的药铺。我会走得远远的，不影响你们的生意。” 延之：“姐，我们……” 刘老爷：“九九，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你就不能和延之一起经营药铺吗？” 九九：“爹，两个人怎么一起经营？药铺总得有个说了算得人吧？今天可能我说了算，明天呢？十年以后呢？您们愿意让延之给我当帮工吗？” 刘老爷无语，刘老爷心里的确希望十年以后延之能全盘接管药铺，以后在把药铺传给根根，而不是火娃！所以刘老爷无言以对。 “这是咱家现在住的这房子的房契，我和胜叔起早贪黑这四年，就积攒下这点家当。爹，这个给您。以后延之给您挣了大宅子住自然好，可这小房子是我的一点孝心。”九九把房契放在桌上，推倒父亲面前。 “购药材原先有一些零星的赊欠，前几天我把账都还了，放心，我走后不会有人来要药钱。”九九对刘延之夫妇说。 “药铺的租约还有一个半月到期，以前是每年20两银子，半年10两，我付到了6月底。下个月你们可以早一些找宋家续约，可千万别忘记了。另外，我和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尽量便宜一些。当然，如果你们不喜欢宋家的铺面，也可以另找别的铺面。”九九说。 “这是我过去经常联系的药商的姓名和地址，他们的药材质量不错，但是货不多，价格也要谈，你们以后可以多问几家，把价格压下来一些。还有一、二家药商会主动拉着马车送货上门，药材质量也不错，补充零星缺货的时候不必外出，可以在他们那里挑选补货。”九九把一张写了姓名、地址的纸递给延之。 众人见九九去意已定，且安排妥当，也不多言，唯有点头了。 九九继续对延之说：“药铺里还清了所有款项，现在帐面还剩下120多两银子。一般我们一整年的进货也不过60两左右，春夏进货，大部分是粗料25两，秋冬细料多35两。年底有钱人家要的大批量人参、燕窝、阿胶、鹿茸补品，银子另外计算的，一般是先预订，再进货，只赚人家一、二成就可以了，不可太贪心，以后没了生意。” 九九喝了口茶，接着说：“以德春堂现在的状况，生意定会越来越好，而且有120两的活络银子，资金宽裕的很。只是我离开这里，重新安家需要一些银两，我自己也没有积蓄，所有银子都在店里，也没有敢擅自在店里挪动，等着爹爹和延之你们发话……” 刘老爷赶紧说：“那是应该给的，既然有120两，延之，明天一早就给你jiejie支60两吧！” 延之和章氏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被九九的诚意感动，延之说：“姐，你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过意得去？你出门在外，需要用钱，明天拿70两走吧！” 九九说：“谢谢弟弟、弟妹，有这70两，我和火娃就算有了安身之处了。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就是现在铺子里还有一些剩余的药材，爹和延之也是知道的，咱家因为药材吃过两次官司，所以原先这些是我进的货，我想带走。如果留给你们，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大家都说不清楚，我也会良心不安的。至于药材的价钱，胜叔是知道的，给折一下价，我付银子给你们。” 胜叔：“冬天都过了，没什么细料了，春天的货还没有进，剩下的那点药材值不了几两银子的。” 延之也赶忙说：“都是自家人，你拿走就是了，什么钱不钱的，看着付一点就成。” 九九：“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就只支60两银子走，你好心想多给我的那10两，就作为药材钱吧。”…… 次日一早，九九雇了一辆大车，拉着九九和火娃，还有行李，60两银子，当然还有九九一小包、一小包用油纸精心包裹的剩余药材，告别了廿八都的亲人，再一次离开了。 江南的春天，阴柔妩媚。绵绵细雨钻进油布伞，无声地撒在九九脸上，九九把火娃搂在怀中，火娃惆怅地问mama：“我为什么不能和哥哥在一起念书呀？” 九九笑了：“因为我们要去更好的地方呀。” 九九忍不住思忖，明天，火娃到了新的私塾就该请先生给起个大名了，除了姓刘，他还可以姓什么呢？ 马车“吱吱呀呀”地行驶在江山县城并不宽阔的石板街面上，终于在最繁华的主街上、一个不太大的店铺前停了下来，店铺的门紧闭着，还上着锁。九九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和火娃一起，把药材和行李一件、一件搬了进去，药材被耐心地整齐地码放在橱柜中，行李被拿到里屋，火娃乖巧地和mama一起铺着床。 第二天，小店铺前放起了炮仗。 九九亲自跨着梯子将裹着红绸布的匾额挂上了店铺的门楣，匾额上三个鲜红的大字“回春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