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伶俐丫头
见吴瑞家的一直沉默，纪春琳忍不住问道：“石大娘，你说你家小姐吃了我送的点心心慌，请了大夫没有？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吴瑞家的想了一会，问道：“纪姑娘，好好的，你怎么想到给我们小姐送点心？” 纪春琳答道：“我并不知道你家小姐今天回门，那点心是我今天刚烤好的，想着让夫人尝个鲜，便送过去，没想到会出这事!还请石大娘在夫人和小姐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原来是这样，”吴瑞家的点点头，她这会功夫，已经想好怎么圆自己的话，笑道：“我家小姐自从有身孕，便一直胃口不好。今天你送点心过去，她说和别的点心大不一样，多吃了几块，一吃完便说心里发慌。她是第一次有身孕，王府内宅的事全靠她一个人打理，我家夫人就怕她cao劳多了出事，所以一听她说不舒服，马上便要我来问问你。刚才我也吃了几块，觉得没什么。我想，兴许是我家小姐吃急了，噎着了。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替你周全。” 这话半真半假，说明她来是事出有因，又承认此间可能存在误会，最后卖个人情给纪春琳，为了自己下次再来留下余地。纪春琳毕竟经过的事少，听她这话马上就信了，松了口气，笑着连连称谢。 又说了几句闲话，吴瑞家的笑着告辞，她两手去拿点心，一只手拎着上面的提带，另一只手象是托着下面，纪春琳看着真切，桌上已没了荷包的踪影。 小红拎着一包点心从厨房里急步走到纪春琳身边，道：“jiejie，给石大娘准备的点心包好了。” 吴瑞家的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纪春琳接过来往她手里送，“不过一点吃食，石大娘若不肯收，便是嫌弃了。” 见她如此坚持，吴瑞家的无可奈何地接过来，笑着告辞。 送走了吴瑞家的，纪春琳转身回来，小葵走过来，对她说：“今天的罐头都做好了，放在架子上，灶也封了。” 纪春琳点点头，看着小葵真心诚意地说：“今天这事，幸好有你在。” 小葵低头不作声。 “那荷包，你放了多少钱？”纪春琳问。 “她那种身份，给多了不值当，给少了不好看，所以我就把姑娘给的银锞子放在里面，看着也喜庆。”小葵说。 纪春琳原以为小葵只是把那个红荷包当红包，里面另外装的银子，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送给她的新婚贺礼做人情，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好说什么。纪春琳坐下，向小葵道：“坐，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小葵坐下道：“我想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应该是林家小姐觉得姑娘做的点心好吃，不好意思开口讨要，所以用那话压人。” “不至于吧。”纪春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小葵的推测。 “姑娘难道不觉得，那位石大娘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找姑娘要点心么？”小葵说。 纪春琳当然听出来了，可是做为穿越人士，她觉得石大娘找自己要点心是为了当证据，没想到她要那点心是为了吃。 “你递荷包过来时，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纪春琳问。 小葵摇头，“奴婢起先只是想，她说林家小姐吃了不舒服，那么把话题引到林家小姐身上，问清楚她怎么不舒服，才能判断是不是姑娘做的点心引起的。后来她一个劲地打听铺子什么时候开张，奴婢就想，林家小姐正得势，若真是吃了点心不舒服，林家就该派人大闹，而不是派个管家婆子来要点心。她关心铺子什么时候开张，想必是不好意思再找姑娘讨要，想花钱来买，免得落个人情。” 她说得合情合理，不由人不信。纪春琳没好气地想到，那石大娘真是可恶，想要，直说好了，那样闹一场，着实吓了自己一跳。 “姑娘若觉得奴婢的猜测不可信，不如明天再送些点心去林府，若收下，便知道到底是不是了。”小葵说。 纪春琳点头，觉得小葵猜中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用不着再做测试，只不过龚文彰和林金植临走之前，都要自己和林金枝搞好关系，她若真的喜欢自己做的点心，确实是个和她搞好关系的门路。 小葵又道：“从林小姐的反应，以后不用担心点心的销量，姑娘若能保证每锅都不烤坏，就好了。” 纪春琳叹气，她还是不能完全掌握好火候，成功比是一半一半，今天已经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了。 此后每天，纪春琳带着众人做二十个罐头，自己练习对火候的把握。 一晃十天过去，一大早纪春琳带着众人来到楼下放罐头的房间里。她双手合十，将自己所知道的神仙佛祖全部sao扰了一遍，求众神保佑，自己的罐头一定要成功。 念叨完，纪春琳要章六拿了一个第一天做的罐头，放到院子中的石桌上。 “打开吧。”纪春琳说。 随着她的话，章六拿起一块洗干净的大鹅卵石重重敲在坛口的封蜡上。敲碎了封口的蜡，小葵拿了把剪刀将油纸外的线剪断，撕开最里面那一层蜡纸。 纪春琳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一手拿碗，另一只手用筷子挟了一块赤玉果rou。 众人紧张地看着，筷间的果rou颜色几乎没什么变化，仍然是莹白如雪，并没有变色腐烂，可是这东西毕竟放了十天，能吃吗？ 看纪春琳挟着正要往嘴里送，小红突然道：“jiejie，我先吃。” “呃？”纪春琳一怔，她倒没想那么多，还以为小红是馋了想吃，便把果rou送进她的嘴里，自己又挟了一块。 在蜜汁里泡了十天的赤玉果比刚剥出来的新鲜果rou要软，可是更甜。 这变化对纪春琳来说没什么特别，小红瞪大眼睛，捂着嘴惊呼：“呜!呜!怎么这么好吃!象蜜一样，太好吃了!”她迫不及待地咽下，道：“jiejie，再给我一个!” 纪春琳见她喜欢，笑眯眯地又挟了个给她。这一次她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细细地体会，满足与惬意写满一脸。 小葵见小红的喜欢确实是发自内心，不象是在演戏，不由也好奇地对纪春琳说：“姑娘，也给我尝一个。” 纪春琳把筷子递给她。小葵挟了一个放在口中细品，果然比蜜还甜，因为比新鲜的果然要软，所以有一种入口既化的感觉，就象果子自己长了脚，顺着喉咙直往下滑。 “好吃吗？”章六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葵问。 小葵挟了一个，才要喂，忽然想到不妥，红着脸，将果子放进自己嘴里，把筷子递过去，“你自己挟吧。” 章六张大嘴等着，眼睁睁看着送到嘴边的果子忽然转了向，起初不解，待小葵把筷子递过来，才明白，涨红了脸，乖乖地接过筷子。 小葵进厨房取来碗和勺子，纪春琳给每个人都盛满碗，加上前一天做好的点心，便是当天的早饭了。 章六端着碗进房，石桌边只有纪春琳她们四个女人，小红吃着，好奇地问道：“jiejie，为什么这个罐头里面的赤玉果可以放十天不坏？” “我在蜜汁里放了防腐剂。”纪春琳笑着说。 “防腐剂？!”小红瞪大眼睛，“是什么东西？” “就是让食物不会轻易腐烂的东西。”纪春琳说着忍不住笑，这要是二十世纪，哪家企业敢说自己的产品里有防腐剂，就等着关门倒闭吧。 “jiejie，你说的那个防腐剂是什么时候配制的，我怎么没看见？”小红问。 “傻妞，那是jiejie的独家配方，怎么会轻易让你看到。等到你将来嫁人，jiejie把这个防腐剂的制做方法当成嫁妆告诉你，好不好？”实在是这丫头太单纯，若不骗她相信，难保她不被别人套走了实话。 听纪春琳这么说，小红心满意足地答应。 纪春琳转头向小葵道：“下午，你陪我去暖香阁一趟，咱们明天就开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