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雨娘
纪春琳顺着官道走出城。路两边是高大的树木，她尽量走在树荫里，还是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冒汗。她喘息着，擦了一把汗，NND，这古代世界就是不方便，以前在家还不觉得，这才刚刚出门，就觉得受不了了。 纪春琳一屁.股坐下，使劲地用手帕扇着风，起初她秉着一口气走到这里，现在想往回走，只觉得路途遥遥，动都懒得动了。 要是有人路过这里，可以搭下顺风车就好了，纪春琳想着，伸头往路那头看。正午的阳光正烈，明晃晃地照得人头脑发晕，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全都是步行，没有马车或牛车。 如果自己做公共运输，会不会很有‘钱途’呢？纪春琳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看别人写的穿.越文，就有人做这个项目，不但能赚钱，还能建立自己的信息传递网络，是一个非常好的经营项目。 纪春琳想着兴奋起来，认认真真地盘算此事。虽然没接触过，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可是最难的时候，她都咬着牙撑过来了，这件事，只要自己下定决心去做，也一定能做好。唯一的麻烦来源于朱厚燮，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纠缠自己。 想到那个变态男，纪春琳就觉得头痛，实在不行，她只有带着小红离开这里，换一个城市开展自己的事业了。 纪春琳正想着入神，忽然隐隐听到一阵喧闹的锣鼓声，迎亲？她好奇地望过去，远远地看不真切，只觉得穿红着绿，人数众多。 这么大的迎亲仪仗，男方或者女方一定很有权势或者很有钱吧。不知道新郎长得什么模样，帅不帅，纪春琳想着，站起来，踮起脚尖看过去。 队伍以一种怪异的节奏慢慢地前行，纪春琳等了很久，他们才走过来。 纪春琳看着不由皱起了眉，这到底是支什么队伍？除了打着乐手和打着旗帜的人，其它的人整齐划一地一步一叩首。他们的表情是那样的虔诚，纪春琳看到有的人灰仆仆的额头上甚至还有血迹。 队伍慢慢从纪春琳的面前走过，她突然看到一辆扎满红缎的牛车，车上坐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头戴喜帕的女子，委靡的姿态，如果不是胸前两根大红的喜结将她牢牢固定在身后的红桩上面，只怕就要瘫软在车板上。在她的周围，车板上摆满金银珠宝。 这到底是支什么队伍!!! 纪春琳木然看着，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念头突然跳进脑海：邺城已经几个月没有下雨，那女子该不会是献给雨神的祭品吧？ “等一下!”纪春琳拔腿往前跑，冲到前面张开双手拦住队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带那个女子去哪里？” 愚蠢的问题让乐手们忘了手里的家伙，呆呆地望着纪春琳，喧嚣的队伍一下子安静下来。蝉娟的母亲原本哭得没有眼泪，有气无力地跟在队伍后面，听到前面有人拦车，以为女儿有了获救的希望，冲到牛车旁边抱着女儿放声大哭。 只是一天的功夫，邺城每个人都知道安王和一个阴阳脸的女人有私情。看到纪春琳拦在面前，领头的两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人上前，恭敬地说道：“纪姑娘，这不关你的事，便是王爷亲临，也不能得罪雨神。” 那女子真的是献给雨神的祭品! 纪春琳并不认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圣母，可既然让她遇到，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因那样一种荒诞的理由消逝。 “雨神是天上神仙，怎么会看中民间女子？!你们这样做是在玷污雨神的仙名!”纪春琳厉声说道。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这说法也有些道理。 领头的人急了，从古到今传下的仪式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人提出质疑，万一纪春琳的话惹恼了雨神，那该怎么办？他使了个眼色，旁边冲出两个壮丁，一个掩住纪春琳的嘴，将她的胳膊扭到身后，另一个人抬起纪春琳的脚，向树林深处跑去。 “唔!唔!”纪春琳拼命地挣扎，奈何被那两个人抓得死死得，动弹不得。 跑到听不到外面锣鼓声的地方，两个人松开纪春琳。 一获得自由，纪春琳拔腿就跑，两个人连忙将她拉住。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那可是一条活生生地性命!”纪春琳挣不开两个大男人的掣制，跳脚大叫。 两个男人一脸厌恶地看着纪春琳，这么恐怖的脸，怎么迷到了安王？ “如果那个女子是你们的姐妹，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献给雨神？”纪春琳大声问。 两个男人不回答，献祭的女子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才懒得管那女子的死活。 “放开我!!!”纪春琳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叫喊，也不能打动那两个男人的心肠。 正僵持，一阵并不急迫的马蹄声传来，朱厚燮带着秦晏及一帮侍卫出现在纪春琳的面前。 “殿下!”急切的心情让纪春琳忘了对朱厚燮的畏惧与厌恶，她扑到马前，抓着他的腿，大声喊道：“求你救救那个女子，除了你，再没有人能够救她。” “纪姑娘，”秦晏在马上温和地对纪春琳说：“邺城已经有四个月没有下雨，旱情不能再这样持续下去了。” “是的，庄稼需要雨水的浇灌，可是对于百姓来说，殿下的恩泽比神仙的垂怜更重要!”纪春琳知道现在不是传扬无神论的时候，只有朱厚燮出手才是最实际的办法，“既然真的因为旱情颗粒无收，只要殿下减轻赋税，提前储备粮食，待到难时开仓放粮，让百姓无后顾之忧，他们何必因担心荒年，牺牲无辜女子的性命呢？” 秦晏万万没有想到纪春琳会说出这种话，他看向朱厚燮。果然朱厚燮没有任何犹豫，向他看过来。秦晏应了声：“是。”催动马匹，离开。 纪春琳万万没有想到朱厚燮答应得如此干脆，虚弱地松开抱着朱厚燮大腿的手，软软地坐在地上。 “殿下饶命!”亲眼看到朱厚燮和纪春琳的私.情，两个男人吓得赶紧跪到朱厚燮的马前，拼命地磕头。 朱厚燮皱起眉，拉动马缰，带着众侍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