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珍珍的故事
“没什么大事儿,”雾柠嘟着嘴示意项雨汐去看珍珍:“刚刚有个学生跳河,已经救上来了。半路上珍珍跑过来,似乎吓坏了,之后就一直这样,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自卫队还要调查取证作报告,你劝劝她,我就先走了。” 项雨汐点点头,也友好的对着向自己微微弯腰行礼的思源烟织点头微笑。 等到蝴蝶桥下自卫队的人已经走光,一人一鬼并排抱着膝盖坐在微湿的地上。 项雨汐出神地看着水面,没有一望无际的浩大,却干净温婉,倒映着不远处图书馆的影子。 “我meimei也曾经掉进水里过。”珍珍轻轻地开口,声音弱得几乎消失在风中。 项雨汐没有搭话,静静的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比我meimei大三岁,”珍珍望着湖面第一次带着哀伤的表情用着哀伤的语调:“也是这个季节,她因为贪玩掉进水里,我就去救她。” 项雨汐偏着头用心的听,珍珍去似乎陷入了回忆,好久没有言语,微风吹过湖面波光潋滟,吹过脸庞发丝凌乱。 “后来呢?”项雨汐轻声问道。 “后来,我成了一只淹死鬼。”珍珍的语气似乎也是空洞洞的没有情绪:“meimei也死了,可惜她连成为鬼的机会都没有。” 项雨汐默然,她当然知道,鬼道按理来说全部是死去的人类,那么数量一定很庞大,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不是每一个死去的人类都可以成功转入鬼道,相当一部分人的灵魂消失不见。 “刚刚变成鬼,我天天呆在家里。”珍珍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睁着大大的眼睛道:“看爸爸mama白发人送黑发人,哭晕过去不知道多少次,总是抱着我和meimei的遗像一坐就是整整一天,茶饭不思。” 项雨汐望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时候我总是在想,或许我再自私一点就好了。”珍珍的语气变得急促了起来:“如果我再自私一点,不去救meimei,那么至少还有一个女儿的父母会不会安慰一些。” “后来,我看着父母搬家离开,看着他们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度过余生。看着他们的灵魂出窍,但是还没等我迎上去就已经灰飞烟灭,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项雨汐单单听着就已经是满心的悲伤,更是难以想象珍珍究竟如何经历过这些。 “刚刚听到有人议论,要赶去蝴蝶桥,那边有人要跳河。”珍珍回过头看着项雨汐,娇嫩的皮肤焕发着瓷般的色泽:“我就想赶过来,告诉他。” 项雨汐认认真真的听着,珍珍却突然停了下来。 “告诉他什么,”珍珍垂下眼帘,有些黯然的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该告诉他什么。” 珍珍不再说话,上午的阳光明媚耀眼,照在湖边两个人的身上格外温暖,似乎要融化心底固执的阴霾。 不知道坐了多久,项雨汐也盯着湖面发起呆,脑袋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段段画面一闪而过接着瞬间遗忘在记忆里。 这样恬适的安静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最终被项雨汐萨克斯的手机铃声所打扰。 “喂?”项雨汐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语气是明显的讨好。 “你在哪儿?”听筒里传来镜昊特有的磁性嗓音。 “我在蝴蝶桥下边,和珍珍在一起呢。”项雨汐瞄了一眼珍珍,放慢了语速:“师兄有事吗?” “我过去找你,正好有事和珍珍说。”镜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项雨汐听着‘嘟嘟’的忙音,冲着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珍珍吐了吐舌头:“是小师兄,说找我们有事情,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珍珍带着虚弱的温柔笑了笑,项雨汐眼神一黯,记忆里的珍珍应该永远是那个孩童一般天真烂漫的珍珍,而不是眼前这个哀伤的‘林黛玉’。 镜昊似乎一转眼就已经到了,看到气场明显不对的两个人似乎也怔了一下。 “珍珍,”镜昊一本正经的问道:“学校里除了你,还有没有比你实力强的鬼道。” 项雨汐正拼命给小师兄打眼色,不想让他冒昧的打扰此时心情低落的珍珍。 “嗯……”珍珍反而渐渐脱离了难过,真的就歪着头认真的想起事情来:“应该没有吧,我们班的都没有我强。” 珍珍的语气似乎有些犹豫,貌似露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偏偏真的想不起来。
“如果说真的有,也只能是自卫队里了。”珍珍眨了眨眼睛:“可惜,自卫队的成员信息历来保密。尤其是鬼、魔、妖道。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项雨汐此时********都在佩服镜昊,三两句话就让珍珍脱离了低潮,回到了之前略有些天真的状态。不愧是小师兄,就是比自己强。 “怎么了?”项雨汐八卦兮兮地问道:“小师兄怎么对鬼道感兴趣了?” 镜昊看了一眼项雨汐,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但是眼底一丝忧虑却没有丝毫隐瞒。 “到底怎么了?”也察觉到不对劲的项雨汐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刚刚在考场,”镜昊道:“有一道很浓厚的鬼道气息。” 珍珍看了项雨汐一眼,项雨汐有些心虚的干咳两声问道:“小师兄你怎么感觉到的呢?” 镜昊轻笑一声:“说来也巧,兵器都有克制的道门,我的兵器恰巧克制鬼道。所以对鬼族的感应要更加灵敏,更加准确。” 项雨汐就差把耳朵耷拉下来了,格外的沮丧:“哦,好巧啊。” “一开始我以为是珍珍的气息,”镜昊好笑的看着项雨汐继续道:“所以没怎么理会。” 项雨汐惊愕的抬起头,张着嘴巴瞪圆了眼睛,并排是一模一样表情的珍珍。 镜昊伸手胡噜了一下项雨汐伸过来毛茸茸的头顶,闷声笑道:“就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还发现不了,怎么敢做你师兄。” 项雨汐挠了挠后脑,又摸了摸鼻子,尴尬时的习惯动作一连做了两个。 镜昊也摸了摸鼻子,珍珍看着两个师兄妹如出一辙的动作忍不住勾起嘴角忍笑。 “更巧的是,珍珍因为特殊原因离开了,而那个一直以为可以借助珍珍遮掩行迹的家伙却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