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五 我手上的铁链被除去，然后被领到一个木门前面，我一推开门，只看着云意王爷坐在几前，对我微笑。 我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云意王爷，你寻我有什么事情？” 云意王爷目光在我脸上逡巡，说道：“似你这样绝色美貌的女子，要是死了，岂不可惜。你要是肯成为我的姬妾，风雅家的事情，我也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我目光游走，这云意王爷当真有本事，天牢之中，也做出这样的排场。 轻纱抖动，墙壁上镶嵌宫灯，那光线柔和，照在瓷器上面。他背后是一张软绵绵的床榻，雪白的帐子，床铺的是天鹅绒。这房间里安置了这么一张床，无端显得暧mei起来。 心里涌起气愤，暗暗自伤自己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我就如货物一样，被人品评，更被云意王爷视做囊中之物。 “多谢云意王爷的好意，只是风雅家的事情，万万不敢连累王爷了。” 非是我不肯委屈求全，而是因这云意王爷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为了美色，就冲昏脑子的人。与太阴教勾结，是何等大事，箫皇断不会等闲视之，云意王爷就算胆大包天，也万万不敢做什么手脚。 我与他素不相识，更不知道他的为人。一旦答应，云意王爷必定要我顺从，和他在那榻上行云雨之事，以示诚意，然而他一旦得逞，谁又能保证他能兑现承诺？ 也许我的美貌惹他动心，让他心生摘采之念，然而我万万不可置信，他会为了我置身险地。因此我内心之中，已然认定这不过是云意王爷玩弄的一个无耻把戏。 他身上有股气质，让我很不舒服。似我认识的皇族男子，虽然性格不同，骨子里却抖有一分高贵矜持，岂能和这人一样，虽然是好皮相，骨子里却是无赖混混。我情不自禁有些鄙视他。 耳边听云意王爷哼了一声：“你不肯随我，难道还指望箫庭吗？” 我不禁脱口而出：“不是——” 他的话弄的我心里乱糟糟的，云意王爷是不可相信，箫庭也不是为了美色，就会义无反顾的人。我没自信箫庭会为了我的事，不顾生死，他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哪里能失去呢？ 然而箫庭随口一句保证，我却是忍不住相信了，心里指望着他。 “他巴不得和你摘清关系，明明是你情人，我当着他面调戏你，他竟然不为所动。这自然是因为，这件案子牵连过大，一不小心，他会被你拖下水。” 我心里一片混乱，原来云意王爷调戏我，是为了试探箫庭。那么如今他又来寻我，只怕目的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并不只是贪恋我的美色。 “只怕他为了不被你牵连，于是手起刀落，杀你灭口。” 叶子也说过和他类似的话，便是箫庭害怕被我连累，所以杀我灭口云云。这种论调，让我不屑一顾。箫庭固然不是什么深情的男人，可也不会如此心狠。他最多袖手旁观，然而绝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何况他也无此必要，我那么爱他，就算自己吃苦，心中怨怪着他，也不会狠心得将他牵连。 然而心中却有些不安，我想我这份感情，箫庭当真明白吗？也许他并不明白，心里有此担心，所以突然对我热情起来，使我不至于动着拉他下水，连累他的念头。 我真不愿这么想他，然而他刚刚对我的那份热情，委实太过于反常了，我顺着这么想，又好像是理所当然。 不愿意胡思乱想了，我望了云意王爷一眼：“王爷若是无事，花间酒告辞了！” “也不用走那么急，本王这一刻，定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对你如何。”云意王爷带笑说，他笑时候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像一匹美丽的悍兽，我不得不承认他脸蛋委实英俊，可身上就带一股子野蛮味道。他整个人和这京城格格不入。 “那么王爷还有什么事情？”我如他掌中猎物，身不由己，他既然还愿意有一分风度，我也只能彬彬有礼和他周旋。 云意王爷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花间你是个美人儿，本王是好色之人，更是无耻之人。老实说今日你愿不愿意，本没有太多干系。似你那怯弱弱的身子，没有一点力气，我将你压住，就在这里强要了你，你也没有办法，本王更丝毫无损。” 他说这样无耻的话，面不改色，我无可奈何，只得淡淡道：“多谢王爷提醒我的处境。” “我听meimei说起，心里就打的这个主意，可见到你时候，却又改了主意了。你如此美丽，身上更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尤其你看箫庭的眼神，更是动人极了。” 我心里震了震，不断的对自己说要对箫庭死心，可我的情绪还是从眼里露出来了吗？ “我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想要什么。权势与美人，那是缺一不可，越多越妙。要是有一个女人，会用这么捉摸不定，又款款深情的目光看着我，我自然舍不得杀了她。” 我不知道他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听他用那种口气评价我和箫庭的关系，让我浑身不舒服。 “箫庭既然在意你，花间，等你想要报复他时候，那就轻而易举了。” “做梦！” 非是我对箫庭维护，而是箫庭就算对我无情，我也只能对他死心，做不到报复他。何况我与他真的缘分尽了，更应该好好为自己打算，而不是去报仇。更重要是，如今风雅家危在旦夕，我也怕性命不保，哪里有机会做云意王爷的棋子？ 所以他的这些话，当真没有丝毫逻辑。 “你现在寄心箫庭，真是愚不可及。等到你明白过来，才明白我和你说的是金玉良言。罢了，花间，你用些酒饭，再回牢房吧。” 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酒菜，可我哪里有胃口？何况我觉得他不怀好意，他准备的酒菜，我自然不敢动一口。 “这些饭菜好生粗糙，自然不合花间的胃口，只不过等过一阵，你就会后悔没有吃一口了。”云意王爷如此说道。 我被送回牢房，到了下午时候，才有狱卒来派饭，每人面前扔了一个木碗，里面盛着半碗饭，一条菜。 饭菜都是馊，闻着有一股子霉味。也许这牢里的饭菜就是这样，可我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能吃的下？ 肚子开始饿了，不禁想到云意王爷为我准备的酒菜。这时候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