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孤身入林
天下皆白，唯我独黑，非攻墨门，兼爱平生。 ——墨子 墨家是中国古代主要哲学派别之一，约产生于战国时期。创始人为墨翟。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矩子”，其成员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亦须向团体奉献。 墨者多来自社会下层，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教育目的，尤重艰苦实践，生活清苦。墨者可以“赴汤蹈刃，死不旋踵”，意思是说至死也不后转脚跟后退。墨者中从事谈辩者，称“墨辩”；从事武侠者，称“墨侠”。墨者必须服从钜子的领导，其纪律严明。 墨子擅长工巧和制作，在军事技术方面高于其他诸子，堪称博学多才。据说他能在顷刻之间将三寸之木削为可载300公斤重的轴承。据《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载：“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一日而败”。 战国以后，墨家已经衰微，西汉之后基本消失。 以上资料来自《百度百科》。 第二天，我起床很早，一边收拾进山要带的东西，一边听三娘说话。 我昨天下午让三娘去喊话之后，就告诉她们安心休息，不会有事。可是三娘不敢相信，河边下船之时，凤姑放心不下，拉住三娘，再三叮嘱，要她一路仔细。凤姑心思如棉，事无巨细，都是一般牵怀在心，当逢其事，都是信手拈来，三娘最是佩服，因而见她叮嘱再三，也就上了心，无事尚且巡看再三，何况昨日你来他往的十多个人，还当着我们的面大打了一场。所以拉着红线一夜未眠，盯着竹林，只怕那些青袍汉子来袭。 如今果见无事，心下稍安，欣然来报。红线一夜目不交睫，此时已是困得不行了。抱怨了好几回，埋怨三娘不听女神的话，徒自熬夜，弄得一点精神也没有。 我听完她们汇报，东西也差不多收拾齐备，表扬了她们几句，嘱咐她们暂时不再称呼我为女神，然后打发她们去睡觉。她们出去以后，我又一个人发上了呆。 不一会儿，听见三娘在外面大声喝道：“什么人？”这个小妮子，居然不听话，没有去睡觉，继续守卫在外面，是以一有人来，立时发现询问。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竹叶山庄，竹山六客。恭迎姑娘大驾。” “竹山六客？那就一个一个报上名来。”却是红线的声音。又是一个不听话的。 来人被红线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彬彬有礼而来，被这丫头满不在乎的一句，碍于礼数，不能发作，只能一个一个报名上来。幸亏他们来的是六个，而不是六十个，六百个，否则一个一个报名，等到报完名字，怕是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竹山六客，丝竹客褚圣隐，飞流客英来归，逐山客容东山，田间客顾采蔽，纵横客云吾非，鸣镝客江寒春。 “我家小姐不见。”红线没好气地说。 沉默。红线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场面上一时沉寂无声。 “为什么？”一个粗粗的声音问道。 “为什么？你是哪个？”红线问道。 “东山不得无礼。”丝竹客褚圣隐道，“这位便是我三师弟，逐山客容东山。”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们名字不好。”红线这丫头耍起刁来，还真不是盖的。我在她们心中，是登坛作法，帮助她们大败曹军的至高无上的女神，几个凡尘俗子，哪能说见就见。 “我们名字哪里不好了？”容东山见坑就跳。 “竹山六客，你们既然是这竹山的客人，怎么能代表主人来迎接我家小姐呢。迎客这种事情，来一个不少，来一百个也不多，谁也不会挑这个。来得倒是不少，可让客人迎接客人，就是你家主人的不对了。” 言之凿凿。 皆尽无语。 再次沉寂。 “姑娘误会了，我六人并非竹山之客，所谓竹山六客，是说我们六个便是这竹山居住的六个人。” 红线没想到对方如此忍耐，一时无语。 “那也不可。”想来三娘见红线小嘴一歪，说得好玩，也忍不住凑热闹，接过了话茬。 “敢问姑娘，如何不可？” “即便竹山六客可以勉勉强强说得过去，竹山客容东山却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敢请姑娘明言。” “竹山六客之竹山客，竹山客上再加个竹山客。明明白白就是客，别人迎得，他迎不得。”唉，胡搅蛮缠，未有如此之甚者。 “你——”容东山立时便要发作。却强行止住，想是又被那个丝竹客制止了。 “三娘，红线，不得无礼。”我从乌轿中走出来。适可而止，让他们知道尊重我就可以了，玩得过火，就不好了。 “竹山六客，恭迎姑娘大驾。”褚圣隐抱拳说道。一看便知，六人都是好手，丝竹客高高瘦瘦，一身青袍，腰间插一根竹萧，想来昨天的箫声，便是此人所发，余人都是两手空空，倒也一时难分哪个是哪个。 我下船前换了一身三国女装，所以他们此时见到我，已经不会觉得惊讶。 此时此刻，本姑娘目前的处境，用二十一世纪比较俗的恶作剧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如果昨夜的判断正确，黄承彦老爷子的确是墨家的什么人，今天进山，对方高手不少，更可怕的是，本姑娘的对手也许不是人，而是神秘莫测的机关陷阱和传说中的八卦阵。 好消息：他们把我当自己人了。 两个消息的关系：如果好消息继续下去，那么坏消息作废。 所以对本姑娘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继续误解下去。 肥皂泡迟早要破，误解终将大白天下。 我的任务是让它维持到黄承彦老爷子面前。 而且由我自己拆穿，而不是让他来拆穿我。 “不敢，不知有何吩咐。”本姑娘以退为进，不动声色地说道。 “竹山古训，入山者自行寻路，到得山庄，所求必应。便是北钜子本人到此，也是如此。请姑娘见谅。” 我点一点头，表示并无异议。那可是非常成熟稳重地点一点头，少说话，最好不说话，这就是今天进山的良训。 好消息和坏消息一起作废，一切都要自己从零做起。 不过，至少他们目前为止，没有否认我是自己人，所以，应该还没有恶意。 这结果，我比较喜欢。 “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一面之缘。”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褚圣隐的意料，他怔了一下，抱拳行礼，再无多言。六人入林而去。 三娘和红线两个丫头跑到他们进入竹林的地方，向里面张望了一会儿，悻悻地回来。 北钜子。 既然提到钜子二字，再也无疑，即便不是墨家，也必与墨家有莫大渊源。 听褚圣隐的意思，北钜子来了，也要遵照山庄的规矩，自己找路。 既然如此自负，这路的难寻程度不言而喻，不是两个小丫头站在林边能够眺望得了的。 路还要自己寻，自己走。 我不等巳时，立刻出发。 谢绝了三娘和红线的陪同，我一个人走进竹林。 没有路，的确是没有路。如果会飞，就不用寻路，直接对竹叶山庄进行空袭就可以了。不过本姑娘不会像电影中的侠客们一样脱离地心引力，飞起来，比鸟还潇洒，因为鸟还需要拍拍翅膀，大侠们却凌空御虚，一点不见重力特征地在空中随意自如地飞，想飞曲线飞曲线，想飞直线飞直线。 把牛顿和爱因斯坦活活气死。气死活该，谁让你不是大侠的。 本姑娘也不是大侠，所以，本姑娘只能开动脑筋，自己找路。 先按照八阵图的规则，生门入，刚才竹山六客进来的地方，应该便是生门，往休门去，便可出阵。 只是八卦阵可大可小，这竹林之中，阵有多大，走多远才是休门呢？ 一边寻路，一边还要提防着幽暗的竹林里有没有机关陷阱。走了不一会儿，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不是阵法，而是机关。 有机关陷阱，而且不在少数。 一边走一边破解机关，三国时代的这些机关，在爸爸的女儿本姑娘眼里，都是小儿科。不过怕的不是破解不了机关，怕的是发现不了。 有几次，就差点被飞来的竹箭射中。不过本姑娘有鲨鱼服在身，只要竹山这些家伙不弄出滚木礌石之类那么阴损的东西，护住脑袋也没什么可怕的。 再走一阵，一个门也没有，又印证一个猜测，不是八阵图。所以说，这个猜测也被印证，是错误的。 我还得回去重来。 三娘她们看见我又从原处走出竹林，马上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小姐，找到路径没有？” 我摇摇头。不过收获还是有的，能从原来进去的地方出来，足以说明本姑娘的实力。 “三娘，你脚程快，绕竹林走走，看五里之内有没有山上下来的水流。红线，你带两个姐妹，去伐几根竹子回来，要脚腕这么粗，又高又直的。” 两人领命而去。 “素娥，把储备的干粮和水，给我备三天的量。” “是。” 干粮和水来了，竹子也伐来了。在几个姑娘的帮助下，我把最长最直的两根竹子做成了两根高跷。不等三娘回来，又一次进入竹林。 不是本姑娘不按套路来，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