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寻找生命的代价
小涛接着又说道：“白奈小姐来夜来会所的时候就已经很兴奋了。她跳到桌子上又笑又叫，还叫龙哥出来陪她跳舞。我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她肯定是吃了药。所以马上打电话叫她的家人来这里接她回去。可是她的表哥说正在市里开会，没空过来。他还说她经常这样，不要紧的，酒醒了之后就好。后来等白奈兴奋过度倒在地上抽搐，我们打电话叫120来已经不行了。唉，这话说起来，如果白奈小姐表哥过来接她走开，肯定不会死在我们的店里，真是场灾难啊。” 朱颜听说打过电话给白奈表哥，心里猛烈跳动，惶恐似潮水涌上，不断用力拍打着她。朱颜勉强笑道：“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嘛。”说完这话后，朱颜便跟他们告别：“我先想办法跟龙哥见个面，你们休息吧。眼见天快黑了，这里死过人，不太吉利，你们要是害怕，就先找个酒店休息，费用店里报销，白天你们再来处理夜来杂事就行了。” 将臣笑道：“这是我们工作了很久时间的地方，有什么可害怕的。你尽管放心去办事，夜来交给我们就是了。”他转头看着小涛说道：“再说我们两人有伴，也不害怕。”朱颜见小涛坦然回望将臣，两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她心头欣慰，点点头跟水娃一起先走了。 回到车上，水娃知道朱颜事情已经办完，不问她直接就往军区里开去。这时老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打在车窗上哀哀连声，象是谁在哭泣。朱颜觉得天气转寒，自己身体冷得发抖，脑海里不知怎么的想到陈秘书那张一会儿正气凛然，一会儿有魔鬼般阴森笑意的脸，下意识把把自己两只胳膊紧紧抱在一块，愈发冷得说不出话来。 天空这时啪的一声巨响，朱颜被吓到，转头往窗外看去，她突然看见白奈的脸出现贴在窗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有无尽哀求味道。 朱颜被这意外吓得放声尖声起来。水娃吃了一惊，连忙停下车子，不住声问朱颜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朱颜苍白着脸，看向刚才的车窗，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她疑心自己神经太过紧张以至出现幻觉，只得用力大口呼吸压住恐慌心情。 过了一会儿，朱颜缓过气来，想起什么似的问水娃：“我刚才看尸检报告，白奈手腕上好象有个小孔？” “是啊，警察说过可能是她自己注射毒品留下的痕迹。他们知道她服用毒品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长期注射或服用才这么容易导致心脏出问题而猝死。” 朱颜皱皱眉头又问道：“那刑侦队长有没有跟你说过，白奈到夜来会所之前去过其他地方吗？” 水娃是办事情很仔细的一个人，朱颜想到的问题他几乎居然都问过了刑侦队长：“他们有调查过，白奈下午两点才起床，而之前她一直呆在家里，有家里搞卫生的阿姨可以做证。小区里的保安也说她从昨天晚上凌晨四五点回来之后，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才开车飞一般的冲出门口，差点连护栏都撞烂。她到夜来的时候是两点五十，中间只有二十多分钟，不可能去其他地方的。” “那会不会是她出门之前，在家里自己吃的******呢？”朱颜不甘心，又问道。 “警察分析倒有这种可能。而且扫地的阿姨也说过，她中午十二点钟例行去白家打扫卫生时，就听到白奈房间里音乐震天响，里面很吵，好象有人在跳舞的样子。白奈脾气不太好，早就吩咐过她在家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所以阿姨也没敢推门进去打搅她。阿姨还说过给白奈的表哥陈升云找钥匙的时候，还听到白奈小姐自己在房间里面哈哈大笑呢。” 朱颜眼睛一亮，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线索：“陈升云当时也在家里？” “嗯，扫地阿姨说陈升云忘记拿单位的钥匙，中午跑回来拿。她自己去房间里找，大概过了五六分就出来了，接着就又回单位去了。” 朱颜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疑丝散乱不已，似许多散落在地的珍珠，想要穿起来还缺个引线。这时军子已经开到了军区医院门口，朱颜突然打个寒战，觉得身上冷汗不停冒出来。她跳下车子，打了个电话给曾虎：“我身体很不舒服，想麻烦你再找个医生给检查一下。”曾虎简单说个字：“好！你等我一下。”便啪的一声挂下电话，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朱颜的面前。他胡子拉渣，面色憔悴，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旁边跟着穿白大褂的陈月莱。 陈月莱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跟朱颜点点头：“你跟我来。”曾虎看朱颜疑惑眼神，解释道：“她的医术在我们这里是最好的，让她检查你我最放心。” 朱颜曾虎两人紧跟在陈月莱身后，三人的脚步身在医院寂静走廊回响，有点阴森气氛。朱颜有事牵扯，那边又放心不下桂儿，轻声问曾虎道：“桂儿怎么样，醒了吗？” “唉……还在沉睡呢。”曾虎黯然地摇摇头，转而又想起什么似的放心笑笑：“不过卜军医跟月莱都检查过，桂儿身体各部分机能正在逐渐恢复，比想象中快得很多，应该一周左右时间就能够醒来了。” 朱颜看着曾虎绫乱头发满脸的胡子，不由皱着眉头问：“你一直在陪着她？没有去休息？” “嗯……别人陪我不放心。”话说出来，细心的朱颜发现前面陈月莱脚步微微一窒，她这样冰雪聪明的人自然心里明白，咳嗽一声故意劝道：“我觉得陪桂儿这件事情，你不太方便，毕竟。桂儿有自己的男朋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顾丹应该都快急疯了吧，我看你还是找他来照顾的比较好，这样你应该也能放心。” 曾虎听朱颜这样说话，面色一沉，丢下一句话：“等桂儿好了，我自然会叫他过来。只是现在，他不方便来这种军事重地。”说完曾虎便怒气冲冲大跨步走到前面去，再也不理朱颜。朱颜心里嘀咕，那我跟小兔陆芙蓉来这里，为什么又方便了？她只是自己心中腹诽，见到曾虎真生气了，哪里敢真的说出来，便也没有注意到陈月莱看着自己感激一笑。 曾虎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态，只会让陈月莱更伤心？桂儿如果清醒，恐怕也不会愿意自己这样做。只是，只是….曾虎心里酸楚，想到：我除了现在这个时刻还有机会陪在桂儿身边之外，恐怕这辈子再没有任何机会与她在一起了。陈月莱这边，等桂儿醒了之后，再慢慢跟她解释赔罪吧。 经此小变，三人不再说话，只默默再往前走去。曾虎送朱颜到了检查室，又去陪桂儿了。 陈月莱重新给朱颜做了全套详细的检查，除了发现她的体温略低于正常人的温度之外，再查不出什么原因。 朱颜似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她默默穿上衣服，突然问陈月莱道：“有没有一些药剂或是毒品，注射到在正常人的身上，症状就好象吃了过量的******一样死掉？” 陈月莱看看她，嘴角含笑冷漠说道：“你说的是白奈的事情吧？” 朱颜听她开口便说出自己心里所想，暗暗一惊，警惕地着看她。 陈月莱仍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多年来我养成的习惯就是，只要跟我有关的事情，都会查得清清楚楚。你这事求了曾虎帮忙，我自然要知道内情，所以说不定我比他或是什么狗屁刑侦队长还知道得更多一些。” 朱颜听她说得这样坦白，也不跟她客套：“那你说有没有可能白奈是被人害死的？她身上有个针孔，会不会有可能别人趁她睡着的时候，注射了使她看起来会象服用******一样的东西，又不会马上致死，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嫌疑，让白奈的死象象个意外。” 陈月莱点头赞许道：“完全有可能。如果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注射大量高纯度的液状毒品，这些东西从血管里渗入，再加上白奈自己喝了过量烈酒，很容易引起心肌梗塞猝死。但是因为她自己本人也服食******，所以会有毒品过量症状，人家不会注意其他。再加上这种从血管里渗入的毒品吸引得快，所以根本很难被查出来。” 陈月莱看朱颜若有所思的样子，讥嘲的笑笑：“你倒也不算太笨，能有这个思路，但还是因为你之前谅知道白奈父亲跟陈升云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这样怀疑陈升云吧。警局的人根本想到会是他杀，因为他们调查结果说明，白奈是个醉生梦死的人，除了花钱不会做任何事情，没有跟任何人结仇，而且她又有长期吸毒史，所以警局的人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这也能够。但我派人去看过白奈住的房间，陈升云的房间跟白奈住的房间的紧靠着，中间阳台只隔着一堵墙，上面有翻越的痕迹。肯定是陈升云回去拿钥匙的时候，从阳台翻过去，给翻睡的白奈打了一针，然后若无其事继续上班，而白奈的按推断会象服用过量毒品死去。这件事情本来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一向正气凛然前程无量的陈秘书是杀人凶手。只不过他原来想让白奈在梦中死去的，可巧白奈却醒来之后去了夜来死在那里。正巧夜来老板龙玉又跟你认识，而你托了曾虎帮忙，所以这件事情才被我调查清楚。” 朱颜见陈月莱一口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居然还知道陈升云杀白奈的动机，甚至连杀人方法都分析得一清二楚。朱颜一下被吓到，站在当地两眼圆睁看着陈月莱，好久说不出话来。 陈月莱见她这样，眼神愈发讽刺，嘴里淡淡说道：“我说过，跟我有关的事情，我不充许有任何情况我不知道。”她推开门便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又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说道：“不过我劝你，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好了。那个白奈在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人关心，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而陈升云这个人却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你要是为自己着想，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只不过做是一个恶梦罢了。”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检查室。 朱颜呆呆站在当地，觉得自己浑身似在冰窑般寒冷。她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陈月莱刚才说的话，却又反复现出现刚才白奈贴在车窗玻璃上哀伤可怜的面孔，眼睛里似有千万种委屈要诉说。 朱颜把心一横，咬牙对自己说道：“不管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要他为无辜伤害的人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