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色之月

    尼娜惊讶的看了看艾琳，“你什么意思，我们的态度？法兰利亚和盖斯就要成婚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然而没等艾琳解释，艾琳忽然起身将尼娜拦在身后，沉声道：“好像有什么顺流下来了。”

    法兰利亚只觉得艾琳整体的感觉猛地一变，这才明显发觉艾琳实力强大。为什么艾琳要掩藏自己的实力？为什么尼娜认识艾琳，艾琳也能立刻叫出伊恩的名字？为什么艾琳会问哈里的事情？这一切的答案只有艾琳她自己知道吧……

    “不用担心。这不过是呱呱兽罢了。”尼娜看到上流的黑影之后，笑道：“我一直喜欢跟它玩。放心，它们没有危险性的。”

    尼娜眨巴着眼睛，忍不住道：“我先带它回去，等会再回来。你先等着法兰利亚，行吗？”

    艾琳点了点头。尼娜说完这话，弯下腰来，笑眯眯的施展了魔法，将冻成一团的呱呱兽抱在了怀里，之后连野果都不要了，转身离去。

    尼娜走后，艾琳没回头，却道：“法兰利亚，你回来了。”

    法兰利亚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将怀里的野果放进溪水里，想了想，才道：“你想知道尼娜为什么和哈里闹别扭？”

    艾琳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这么肯定我会告诉你？”法兰利亚愣了愣，看艾琳的脸色十分平淡，忽然觉得她或许只是诚实而已，“从远的来说，有些术士认为自己体内流着龙族血统。因为传说中，法力强大的龙族可能变成人，甚至与人类相爱。然而龙族血统这种宣称很难证明真假，并且经常被嫉妒者用来讽刺。当然，最重要的是龙族在千年之前的战争中，就已经全部陨落。”

    她顿了顿，道：“术士与生俱来拥有施法的能力，既不依靠靠法术书，也没有导师，他们只依靠纯净的意志力，而非透过严格训练。他们的魔法与其说倚靠逻辑，还不如说是靠直觉。虽然他们会的法术比法师少，获得强力法术的速度也比法师慢，但他们能比法师更常施展法术，而且不须在施法前选择或准备法术。”

    艾琳道：“这倒跟我也有点像。”

    法兰利亚看了她一眼，又接着道：“术士使用魔法的途径和一般而言的魔法师大不相同，而且在很多方面可以说是背道而驰。所以在很多外人看来，术士是黑暗的，堕落的，应该被排挤的。这下你明白了吧？”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问尼娜这个问题了。”艾琳顿了顿，又道：“法兰利亚，你……”

    法兰利亚看向艾琳，少女却低下头，良久才道：“算了。没什么。”

    法兰利亚不介意的笑笑，起身道，“如果你也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来篝火聚会吧。我明天就举办婚礼，今天也会很热闹的。”

    良久，艾琳才淡淡应了一声。

    两人离开，没注意到上流溪水中，略带腥味的深色污迹顺着溪水而下，隐约的还有细长的发丝状东西在水中浮浮沉沉。

    当夜，村落里的人聚集到一起。小孩子兴高采烈的抱来一大堆野果，还有的提着一些已经宰杀清洗干净的野兽。一旁他们的父母也是笑呵呵的换了衣服来凑热闹。篝火燃起的时候，竖笛声响起。笑着闹着的年轻人们兴高采烈的开始围着篝火跳舞。不久之后，那些还算年轻的父母们也开始加入。

    而哈里大叔因为会讲故事，早就被一帮喜欢听故事的孩子们在晚会之前缠住了。玛丽亚此时换上了一件火红色的舞裙，引得几个小伙子一直跟着她转。她也娇笑着，一一应对。尼娜本来在外围看着，伊恩傻笑着去拉着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也去跳舞去了。

    盖斯凑到法兰利亚身边，笑道：“法兰利亚，我真想等着看你穿上嫁衣的样子。”

    法兰利亚脸上不知道是被篝火熏染的，还是被那句话羞红了脸，潋滟动人。盖斯毫不客气的亲了法兰利亚一口，旁边的人微笑着起哄。盖斯见状，索性一把将竖笛从她手里拿过去，两人相拥着也去跳舞了。

    法兰利亚垂下眼睑，紧紧抱着盖斯。不知道盖斯误会了什么，他索性一把抱起法兰利亚，开始转圈。法兰利亚看着恋人在篝火掩映下温暖的脸庞，忍不住笑起来。盖斯的脸上又冒出两个小酒窝，法兰利亚笑着点上去那两个小酒窝，却发觉自己悄然滴落了一滴泪在恋人脸上。

    霎那间，法兰利亚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也黑了起来。

    盖斯眼睛急的发红，紧紧的抱住法兰利亚，反复问道：“法兰利亚，你怎么了？”

    天空中，血红色的两轮月泛着诡异的光芒，如同两颗血红色的眼珠冷冷望着地面的人们。同时，隐隐的低吼声从村外传来。

    法兰利亚努力的想看清盖斯的神情，却终究还是只看到一团黑雾。她听到自己的心叹息，感觉似乎到了永久的归宿。她抚上盖斯的脸颊，缓缓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盖斯。如果我死了，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