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两相对峙

    小银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这倒是的。他们虽是最不受自然和神灵眷顾的种族，但是在这个俱灭的时代，只有他们在这片大陆上占据了大片土地。”

    “既然我们是在追杀那个凶手，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艾琳问道。

    独角兽说：“本来我只是怀疑，这里是梦魇的领地。但是，刚才闪现的这个魔法阵并非是他们的手笔。我想这应该也是五十年前那人留下的痕迹。这场追踪已经唤醒了沉睡的森林，但是敌人对这里的深入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遥远。就连梦魇的领地，他也能刻下这样的魔法阵。”

    艾琳回忆一下，缓缓说：“这倒不见得。说不定，梦魇是在那人留下这个魔法阵之后，才把这里奉为圣地。”

    独角兽看向艾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琳看向地面，平缓道：“之前，我们曾经进入这里。”小银和独角兽都看向艾琳，神色微变。艾琳恍若未觉：“当然，我们是误闯入这里的。然后，我们所有人都进入一个大型幻境。”

    独角兽微微叹气：“原来，你是这么跟梦魇认识的。你在水晶森林这里经历的也真是够多的。虽然我并非梦魇，但是也猜出了这魔法阵的用途。你们能离开幻境，真是极为难得。”

    想起那时守护在这里的小银，艾琳眸子微微一暗。若是，那时小银早早的前往魔宠空间，化形出来，现在毕竟就在自己身边。可是面前这位小银，就算给人的感觉十分熟悉，也不是那个守护着自己的小银。

    艾琳抬头看向小银，微微一笑：“说起来，除了黄金公主的埋葬之地，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地方会有能产生如此规模的幻境。”

    “你说……黄金公主的埋葬之地？”小银蹙眉。

    艾琳的酒红色眸子缓缓流转着别样的情愫：“我知道的是，在黄金公主的埋葬之地，镜阵借由时间祭祀的力量，可以让人们回到过去的时间。但是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谎言，没有人能说得清。”

    山谷中，沉寂片刻。独角兽看了看艾琳，又看了看小银，微微叹了口气。之后，他在山谷中转了一会，才缓缓说：“我要把这里毁了。你们先出去等着。”

    艾琳点点头，径直往外走去。小银回头看了一眼，独角兽静静的在山谷里漫步。在它的银色光芒中，月见草上晶莹的露珠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流水般朦胧的雾流动在草地中。月见草的香味混合了森林夜里的特有清爽，弥漫了整个山谷。

    前方艾琳已经走远，小银轻声问：“你知不知道龙族灭绝的原因？”

    艾琳回过头，酒红色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波动：“之战后，大地上还剩多少能力强大者？魔法元素改变，俱灭，精灵隐退，龙族灭绝。环境大变，曾横行大陆的龙族难以适应，基本上灭绝了。而那些不算是强者的种族受到的影响却是最小。这片大陆上，恐怕只有人族和以技巧取胜的矮人没受到影响。”

    小银皱眉：“但这不也不该是龙族灭绝的原因。”

    艾琳打断小银的话，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你还想知道什么？你打算告诉我，你是龙族，沉睡千年醒来，发现这个世界忽然之间天翻地覆？这种说法会有谁会相信……就算是精灵来说，时间是无限缓慢的流淌，记忆永远清晰如同当日。可他们也是最受到自然眷顾的种族，所以才能拥有这种能力。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种族能千年如同一瞬的度过？”

    小银皱眉：“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龙族？”艾琳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咬牙说：“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

    小银神色微微有些冷，身上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又隐约出现。艾琳握拳，觉得心中的怒气汹涌而上。两人僵持一会，艾琳掉头往外继续走去。

    “你干什么？”

    艾琳头也不回：“我现在心情不好，先去外面等着去。”

    “你现在忽然耍什么脾气？”小银凝眉，“你是在烦恼你的同伴没有找到？还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招惹你了？”

    艾琳回头，忽然说：“你真的不是小银？”

    他默然不语。

    “出现的时机正是小银不见的时候。身份是沉睡千年的龙族。”艾琳的眸子淡淡荡起涟漪：“像你这样的人，若非特别的缘由会与全然不知的陌生人结伴？从我身上，你是看到了你想要找的答案，还是真的觉得我十分熟悉……你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吗？”

    小银眯起眼睛：“若你所说的小银真的是我，那为什么之前我会跟在你身边？而且你口中所说的是魔宠契约。”

    “对，我所知道的是魔宠契约。可是，小银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同伴，无人可以代替。而你只是我偶然遇到的一个龙族而已。”艾琳的眸子凛冽如冰，“你的一言一行都表明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过去和现在。那么还这么执意的跟着我，浪费你的时间，你难道没问过自己到底打算做什么吗？”

    小银却忽然微微一笑：“你的这个脾气……”然后他就一言不发的依靠着树，嘴角一直带着一抹笑。

    艾琳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半响看小银也不打算说什么，更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幼稚的很。艾琳的脸上发烧，转身径直漫步出去。等心情平复下来，艾琳才微微叹气，方才在山谷中心里浮现，当初德米提亚带着他们来这里的情景。这让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恶劣……

    如果德米提亚本来确实打算把他们引诱到那里，只是他后来没有那个力气离开幻境，那又如何？

    艾琳垂下眼睑，手轻轻触到玛瑙耳坠，冰凉的感觉沁入手指。她没注意到，两只玛瑙耳坠微微闪了一下微光。只是，耳边忽然有噪杂的声音浮现，其中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询问其他人在哪里。

    “德米提亚！”艾琳小声惊呼，立刻往四周看去，周围却根本没有半个人影。艾琳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下一刻德米提亚惊喜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艾琳？你在哪里？”

    “我在……”艾琳顿了一下，说：“我又回到梦魇那里附近了。我之前遇到了独角兽，所以现在跟着他，正在追踪五十年前开启魔法阵的人。”

    德米提亚沉默了一下，声音微微低沉：“这样啊……艾琳，照顾好自己。”

    “你们那边怎么样，在一起吗？”

    “我们没有在一起。详细情况，我现在跟你也说不清楚。”

    这时，德米提亚的声音忽然中断。艾琳焦急的又动了动玛瑙耳坠，却没有任何变化。静寂的森林中，艾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