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如果

    “值得吗”随着轩辕一剑的缓缓低语，似乎这里已经不在是战乱不堪之地，外围的一切变得没那么重要，浅蓝的眼中只有这个男子，她很想知道答案，却知道这个答案离她越来越远，下意识的低语，不禁感觉这并不是在问他，而是自己。

    浅蓝不能掩盖自己的目的性，大唐玩家至今还有太多不知晓异族的存在，区域接近，不似冥殿、皇道玩家那般显眼，甚至有系统语言的通用，她看上去和任何一个大唐玩家都没有区别。

    建宁一战，弑神套装的增幅效果大放光彩，虽然鲜为人知被刻意掩盖，但当事的诸人怎能不知，轩辕一剑设计种种，妄图以隐军对抗朱雀，越级挑战，大幅度增加物品的稀有度和战力，无奈计算失误，若非那一骑绝尘，以转世之力独战朱雀，恐怕早已全军覆没。

    到头来并未拥有任何颠覆的可能性，圣堂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战如日中天的所在，但杀神之名，已经种种被传颂的难以置信的战力，不管真假或是夸大其词，都成为了圣堂玩家必胜的信心，哪怕此刻，亦是无人相信颠覆所有的会是这个诸人皆信的黑衣女子。

    只有她可以改变战局，把一切压在她身上，轩辕一剑不愿，却无可奈何，他无法动用过多的资源去协助，却愿意压上所有，弑神套装的补充就是其能想到的之一，也正是这般让他出现在了浅蓝的面前。

    等级不匹，来历不明，如此珍贵的套装，哪怕只是其中之一，也并非那般轻易获得，单单出现在一个初出新手村的玩家身上，不质疑几乎是不可能的，轩辕一剑可以义薄云天，却混迹各种，一力挑起整个圣堂，怎能不疑。

    唯独可能无法联系的是，浅蓝的出现尽然是异族渗入的方式，部分移居的玩家可以登录线上，虽然无法拥有过甚的资源，但这只是开始，一个帮派势大，轩辕一剑也无法知晓每个玩家的归属和想法，大肆寻觅，自然被人有机可乘。

    明知有问题，却不得不取，何况，见到浅蓝的第一眼，轩辕一剑不禁无法自控，她刻意的装扮，神似的眼神，几乎就是那个让他放不下的所在，巧笑嫣然更是带着她不曾有的温柔，轩辕一剑知道自己在犯傻，他不会去寻找什么替代，却控制不住自己靠近，拿一时时的迷惑当做真实。

    其实很失败，轩辕一剑又岂能不知，堂堂圣堂帮主，线上线下被人追崇的存在，却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安慰着自己，说是失败，不如凄凉，小小的满足已经足以让他为之疯狂。

    也许就这样也不错，杀神消失，帮派很快会再度陷入低迷，她的作用太大，哪怕坐拥建宁，哪怕没有真正归属，这在无数人看来的无上荣耀，其实脆弱到了极致，杀神不见得强悍到无与伦比，但她绝对是圣堂的最重，俨然已经改过了他这个帮主的名头。

    他不争，因为不需要，她拥有的越多，他会更满足，只是这些在她看来，不过是补偿罢了，还完了，就该走了，完全不顾当日营寨之中答应他的，她食言了，轩辕一剑不怪她，他已经逆来顺受的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的不好。

    给她所有能给的，但他也是人，他也会有做不到的私心，他要维持圣堂，他要自己还能撑下去，他需要浅蓝，这个极度相似，什么借口都可以掩护下去的所在。

    浅蓝比他想象中更完美，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身份，亲近不疑，哪怕完全知晓的人也会一时时的产生迷惑，她的存在感越低，轩辕一剑不禁扪心自问，或许这样并不坏。

    来到圣堂所作种种，浅蓝有自己的目的，不需要任何人提点，轩辕一剑岂能不知，异族的出现，其逐渐爆发的强悍，无不联系在了一起，但轩辕一剑知道，浅蓝从未想过去害他。

    线下拥有更加庞大的所有，轩辕一剑绝对是一个识人商用的存在，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法瞒过他，浅蓝的眼底有太多的秘密，唯独不会呈现对他的迫害。

    为什么浅蓝会选择他，轩辕一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有那么大的魅力，也不会满足于那小小的偏差，他不会去问浅蓝，正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另一个人。

    在走近一些，也许会更好，轩辕一剑不是没有尝试过，吊死在一棵树上，不如解了燃眉之急，和浅蓝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异族何尝不是玩家，的确想要剥夺更多，但他，轩辕一剑也不是吃素的，抓住浅蓝，他为何不能主导，并非只是戏耍和利用，他也可以重新学着一心一意。

    只是，那一日，夏寂之名消失在了帮派列表中，所有人都以为是理所当然的浅蓝承认了身份，轩辕一剑却发现所有的臆想尽数破灭，他无可救药的陷入了恐慌和愤怒之中，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放下过那个女人。

    值得不值得，天知道，要让轩辕一剑说自然是不值得，他无比的希望那日不曾和这个女人接触过，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么多，他以为他留下了她，结果却是镜花水月般的抓不住。

    他根本不明白那个女人在恐慌什么，那么执拗的一个人，唯独对于感情却是怕到极致，他尝试在线下去寻找答案，也许，她和自己根本就是一类人，一旦抓住了死都不愿意放手，哪怕遍体鳞伤，唯独却恐慌所抓的是不是自己能握住的所在。

    轩辕一剑自嘲的笑了笑，浅蓝已经可以看出答案，鼻子微微有些泛酸，这并符合她长久以来波澜不惊的性格，只有面前这个男人会让她无法适从，哪怕此刻兵临城下，他巍然不动，已然足以击败她的各种。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浅蓝知晓这或许是轩辕一剑的最后答案，他并未接受她的任何好意，不曾拖欠，迟疑不过是觉得对自己有所亏欠，那么这一细微的可能，浅蓝都想握住，脚步急切的上前，错开的刹那，憋在喉间的话语已然吐出，只是不等她说完，轩辕一剑已然是扬手打断。

    “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各为其主，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要因为我，让自己为难好吗？”熟悉的嗓音带着些许缓慢，浅蓝下了指令不容他人插手，但营寨外的纷扰，轩辕一剑又怎能假装不知，成王败寇没有那么多孰是孰非，游戏本身就是强者为尊，他很清楚浅蓝的如果是什么，她需要一个答案，哪怕背离自身的所在，轩辕一剑不能让她这么做，因为终究他不会选择她。

    面对浅蓝眼中的急切，一语断下她的冲动，轩辕一剑如同喃喃自语般，“你真的要一个如果，我可以告诉你，当日若非识她，我会选你。”

    没有斩钉截铁般的果断，并非委曲求全下的刻意，轩辕一剑可以输，却不会去骗，短短数语，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长长舒了一口气，笑眼迎上浅蓝难以置信的双眸，“这局是鬼谷赢了，无论如何你却当得起我一声道谢，你应该知道建宁城未必那么好拿下，属于我的，怎么也不会离去，也许我该自己试着去追逐了，下次见面，再看鹿死谁手吧。”

    他并未对浅蓝视而不见，他做的值不值得只有他自己清楚，浅蓝无愧于轩辕一剑，哪怕此时此刻，他让她放弃所有倒戈相向，她也能做到，她并非轩辕一剑所想一般，掣肘于鬼谷，她要的并不是轩辕一剑战局上的担忧，而仅仅是先来后到的选择。

    至始至终她记恨着杀神，哪怕背负这个名头，她不屑拥有，今日一过，她大可告知天下，杀神亦不过是她手下败将，她在乎的只是这个名字在轩辕一剑心中的分量，哪怕冒名顶替她也想拥有，越追逐越会觉得这是不是在证明她不如她！

    任何人判断孰强孰弱不重要，她只要轩辕一剑的的答案，全力以赴，不会像轩辕一剑那般胆小的默默无闻，是她的，她就要去追逐，不会听天由命，她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他的眼中曾几何时真正的存在，不是替身，不是假象。

    所幸，最终还是得到的这么这一句，盲目的追逐，发狠般的针对，到来却是这临别时的肯定，她是浅蓝，同样也曾牵扯过轩辕一剑，动摇他的肯定，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不会去欺瞒，一语置地，生死相见。

    相逢恨晚怪不得其他，只是没了牵连，再见浅蓝必定是一战到底，轩辕一剑的话语明显是做足了准备，浅蓝闻听眉头微蹙，复活阵近在咫尺，帮派攻坚战之中，所属玩家必定当前复活，而在此间更是配给了无数医疗用以虐杀，为何轩辕一剑还能如此信心满满，以他的性格决然不会对她有所央求。

    哪怕做了充足的准备，也只是为了建宁城，想堂而皇之的带走轩辕一剑，安然放其离去，作为对立方，恐怕浅蓝愿意，鬼谷也不会同意，她控制不了诸多手下，犹豫踌躇的片刻，却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系统提示。

    “道不同不相为谋，圣堂帮主自愿脱离帮派，孑然一身，江湖再见。”

    帮派非一人拥有，否则遇到攻坚战，只要玩家自主携带大量资源，亦是能留存许多，轮回出于对攻守方的保护，并不会允许单人解散帮派的行为，玩家却是可以自主选择在站内脱离，损失大量帮贡和成就自保，只是攻坚战一分钟不结束，存在于帮内的玩家都会在复活阵中出现，轩辕一剑此举怎么看都有些无用功。

    建宁城无法易主，只是因为没人真正拥有，城主令息息相关所在一直都不见踪影，圣堂不过是坐镇其中，就算是帮主脱离，自动顺延也是由副帮主，浅蓝继位，她并不认为已经毫无意义的圣堂，又任何权限可以帮助轩辕一剑离去。

    “你一早就安排好了？”随着轩辕一剑的退帮，浅蓝发现刷屏开始在帮派频道出现，不少玩家继而连三的离去，而这些名讳都不曾在攻守战中出现，并未入帮防守，而是做足了离去的准备，轩辕一剑是不会当面欺瞒她，和鬼谷的争斗，却并非伴长卫所想那般胜券在握。

    “未雨绸缪罢了，借着名将榜，鬼谷就想吞并圣堂，既然如此，给他便是。”哪怕败局再现，轩辕一剑也并未有任何动摇，起伏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昔日龙空，财气迫人，听雨轩擅长各种偏类，唯独圣堂靠的的是轩辕一剑的义气，硬生生开辟出三足鼎立之势，龙空可以反复无常，以财驭人，拼的是各种算计，夜流星技高一筹，才有再登主位之日，对于圣堂而言却没有这般束缚。

    不过是一个帮派名称而言，叫什么都不重要，对于隐军，潜藏在诸多圣堂玩家中的种种，轩辕一剑才是圣堂，或许时至今日，已然有些偏颇于杀神威名，当如果是她，轩辕一剑愿意拱手自身的拥有，换做其他，则不然。

    对于一部分人而言，杀神是谁，轩辕一剑说了才算，而恰恰是这般人，就足以成就一个个圣堂，轩辕一剑早有准备，瞒过了鬼谷，却并没有背着浅蓝，只是那时的她所有目标只有帮贡和替代。

    身影逐渐开始淡化，轩辕一剑无需任何协助，他不会讲自己放在万劫不复的位置上，摆了摆手亦如平日般的招呼，浅蓝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寨，一只小小的蛊虫随着轩辕一剑的消失，光华顿消，急速的向墙角跑去。

    “分身蛊吗？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只是为了给我一个交代。”用心则乱，这点小小的破绽居然会被迷惑，浅蓝看向蛊虫的眼底闪过一丝金光，一语道破，却是能识别特殊的物件，自嘲的一笑，“那么就让我看看，我追崇的你究竟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