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借手拨云
车开到古董店的时候，汪颖萌已经累坏了，萧堇让她在车里休息，拿着戒指盒走进古董店。 “这个戒指啊，是汪少爷的吧。”古董店老板穿了一身丝质太极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他拿起放大镜研究了戒指半天，笑着放到桌上。 “就是掉了颗钻石，不难修好的，镶嵌需要集中精力，萧小姐不如在我店内看看，很快就好。” 萧堇微微点头，她从没逛过古董店，对里面的东西很新奇，看见店老板不再说半句话，聚精会神的修戒指，她将所有动作都放得轻了些，对每样好奇的东西都是只看不动，她怕自己冒冒失失弄坏了。 当逛到靠左边的架子时，萧堇发现上面有个形状很奇怪的东西，漆成朱红色的檀木架子，支撑着一个青铜打造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座钟，又不像普通的钟，钟身上铸造出的图案，弯弯扭扭，毫无规律可言。这檀木架子的高度，和萧堇的腰部差不多高。 电光火石！ 萧堇掏出口袋里的纸张，是昨天夜里从汪鼎然那要来的，她举起纸片跟钟身上的图案对比，两个图案完全不一样，但却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 “这个钟可不是一般东西。”店老板在萧堇背后说了句，她转过身，见店老板递过手中的戒指盒子。 “这么快修好了？”萧堇接过，打开看了看，问店老板，“您说，这个钟不是一般东西？” “嗯，是啊。”店老板捋了捋胡须，“萧小姐，这个戒指是汪家祖辈传下来的，据说随身携带可以保平安，汪总裁嫌之前太朴素，所以请我帮他镶嵌了名贵钻石，我的手艺不敢说炉火纯青，但也没有那么容易坏……” 店老板的话里似乎有话，萧堇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她只想知道这个钟有什么名堂，于是凑近了去看。 “萧小姐对这个钟倒是很感兴趣。”店老板儒雅的背着一只手，解释说：“其实，我有个小毛病，就是不喜欢什么人到我店里都随便乱碰东西，刚才看见萧小姐只是远观，对您的人品颇为赞同。您虽然好奇这个钟，但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要是您动了，可能现在就不在我的店里了。” 萧堇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呵呵……”店老板摆摆手，示意不想再多说，坐回他的摇椅里闭着眼摇晃手中蒲扇。萧堇见他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钟身上的图案，出了古董店。 刚走出店门萧堇就觉得不对劲，因她了解自己是个喜欢弄清楚事情的人，今天店老板说这戒指没那么容易坏，她就起了疑心，却什么都没问。后来对那口钟好奇，店老板没解释，她也没问，难道进了古董店，连性情都要变了吗。 汪颖萌已经在车里睡着，萧堇掏出手机拨打路海晔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精通古董的朋友，她想知道这个图案到底代表什么。这家古董店看来跟汪家的人很有渊源，所以店老板熟识汪家的人，他没多提钟的事，但这钟一定有什么名堂。 路海晔答应帮她留意，挂了电话后，萧堇驱车往海边别墅而去。 —— 这天萧堇下班尚早，她一个人在路上瞎逛，空下来的时候，她暗自在心里计划着那件事情，如果决定计划开始实施，就要开始疏远汪家兄妹了。 不知不觉，逛到跟程钧雄初遇的婚纱店，萧堇驻足往橱窗中看，那张放大了许多倍的婚纱照，里面的两个人笑得幸福甜美，可女主角已经换了人。 原来，程钧雄和秦飒的婚纱照也很般配，萧堇愣愣的站在那看，看了很久，直到老板娘叫了她一声。 “萧小姐。” 萧堇回过神来，冲老板娘笑了笑，老板娘知道橱窗里的照片换了，被萧堇看到不太好，尴尬着解释：“那个，前段时间程先生和他太太来拍的，现在什么都换得快，几年前拍的那些过时了，我见他们拍的效果挺好的，所以就放到橱窗里来了……” 见她一副急着想解释的样子，萧堇淡然说：“没关系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老板娘看她淡然，想着两人或许已经和平分手很久，一颗心放下来，凑近她说：“萧小姐可是越来越漂亮了，以后你想拍，随时过来，我们是老朋友了，给你打折。” 说到这她在萧堇手臂上轻轻拍了拍，“这次程先生过来，挑了我们店里最贵的套餐，我都给他打折的。对了，他是约了今天来取水晶相册……” 老板娘说到这里，不经意回头看了看，程钧雄正站在店门外，气氛一下尴尬。老板娘识趣的看看两人，说：“我先进去忙了，程先生要取照片的话随时可以进来。” 程钧雄对她礼貌的点点头，眼神回到萧堇身上，萧堇像是被法器罩住的妖精，半点动弹不得。 “小堇，今天这么有空？”程钧雄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走得近了些，问了一声。 “嗯……偶尔抽个空。”萧堇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现在的女强人都很忙，秦飒也是，所以照片只能我来取了。” 萧堇低下头。 “有空的话，一起吃顿饭吧。”程钧雄试探了问。 片刻之后，萧堇轻声说：“不了，下次吧。” 她转身欲走，程钧雄说：“小堇，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萧堇忽然想起图案的事情，程钧雄的人面比较广，他有懂古董的朋友也说不定，于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片，回到程钧雄身前。 “你认识的人多，如果有研究古董的，帮我问问看这种图形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我猜这个图可能跟钟有关系……” “嗯，好。”程钧雄半点没有犹豫，接过萧堇手中的纸片，两人之间的空气再次凝固。 “钧雄！”不远处的车里传来喊声，两人循声望去，是秦飒，她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冲萧堇礼貌点点头。 原本以为会更乱的场面在秦飒波澜不惊的脸上结束，程钧雄同萧堇告别上车，目送两人的车离去后，萧堇才想起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他们的家庭矛盾。 当然不会，秦飒甚至都没问萧堇为什么会出现在婚纱店门前，淡然的问程钧雄去哪里吃饭。程钧雄亦没有要解释的想法，打开萧堇给她的纸片研究。 “这是什么？”十字路口红灯，秦飒瞥了一眼纸片。 “不知道，萧堇说让帮她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图形。”程钧雄摇了摇头。 “给我看看。”秦飒抽走纸片，仔细的看，陷入思索中，直到后面的车不停按着喇叭，才知道已经转绿灯了。她把纸放回程钧雄的手中，说：“这个好像跟古董没关系，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图形，应该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跟什么偏门有关。等下回家之后我查查看，只要是我学过的课程，都存着详细笔记。” 程钧雄笑着说：“是吗，真不愧是严谨的大律师，做了我这个粗人的老婆，会不会觉得委屈呢？” “去！”秦飒嘴上这么说，脸上洋溢起幸福。 第二天，萧堇就接到秦飒打来的电话，约她见面详谈。两个女人在傍晚碰头，刚坐稳，秦飒连吃的都没叫，就将纸片掏出来放平铺萧堇面前。 “萧堇，你这个东西从哪里弄到的？” 她着副急切的神情让萧堇有些纳闷，反问一句：“有什么蹊跷吗？” “很蹊跷，这个图形乍看杂乱无章，其实是有规律的，我昨天查了很多资料，你给我的这张图形应该只是整个图形的一部分，你能找到其他部分吗？” “整个图形会说明什么？藏宝图？”萧堇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随口问了句，见秦飒带点无语的看她，才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冒失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飒停住说话，看着萧堇，半晌后才说：“这是一种世上极少人知道的东西。” 萧堇一时没反应过来，秦飒还在犹豫着，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啊？”萧堇有点急了。 “是音律催眠。” 萧堇摇摇头，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词。 “律师必须学心理学，催眠是我选修的，我还记得大学教授提过这种罕见的催眠术。所谓音律催眠其实很好理解，在乐器上刻出凹槽或铸出图形，当乐器奏响时，音律的波形会产生变化，将一些信息不着痕迹的传送进人的潜意识内……” 萧堇听到这里心里一惊，她忽然想起汪颖萌梦游的事情，而且，她上大学的时候，似乎选修到过这门课。 “人们接收到这样的讯息后，自己并无知觉，但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说忽然就讨厌吃自己从前最爱吃的东西，对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产生恐惧感，或者爱上一个完全不符合自己口味的人……” 萧堇小心翼翼的问：“那……会不会出现梦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