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说不出的那三个字
柳落雁趁下午休息时间出去了趟，买了个笔记本回，专门用作记录晏老师传授教导的经验知识。虽说对他很不爽，但没必要跟知识过意不去。 官经理对她这么好，她也不好意思做白眼狼专挖人墙角。再说了要把晏次挖过来，估计也是价格不匪。就算晏哥哥肯给个友情价，她自己也过意不去，毕竟他是靠此支付高额的学费生活费。 如此说来，还不如自己咬咬牙，利用这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争取早一日出师，混成柳大厨。就算只有半桶子水，到时聘请晏哥哥为浪漫咖啡屋的顾问，有他指点一二，应该也不是难事。 柳落雁确定目标后，心情豁然开朗，午间都未休息，窝在厨房抄抄写写，凭着记忆把晏哥哥讲解过的东西都记录下来。 很奇怪，他一个男生，怎么懂这么多？兴趣使难吗？ 其实说来，自己对晏次，真的很不了解。他的家庭、他的过去、他的爱好等等，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虽然总是一副懒散漫不经心的模样，但实际上，他是同学们眼中的尖子生，教授面前的得意门生。他与一帮世家子弟来往过密，周末却是一家咖啡屋的大厨。他对她的温柔不似假装，然而却为什么总也不肯跨出那一步？他的眉尖，为什么不经意间总是蹙着的...... 柳落雁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笔记本上几笔勾勒出他的脸。受小鱼的熏陶，她那几笔，画出一个很传神的某人。 臭小子！柳落雁很解气地在那张漫不经心的俊脸旁留下这三个字，尔后伏身在小桌上，斜睨了眼纸上那熟悉的俊颜，迷糊入梦。 醒来时，对上晏次一脸古怪的表情。柳落雁迷糊半晌猛然回过神，生怕被他发现笔记本上的秘密，猛然合上笔记本，讪笑着：“上班时间到了？我这就去换衣服。”丢下话，脚底打着飘儿，跌跌撞撞出了门。 刚睡醒，大脑浆糊，连腿脚都发软。趴在桌上睡，太痛苦了。 柳落雁先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方才清醒不少，赶紧回员工休息室换回制服，一刻也不敢怠慢，径直回了厨房。 新一轮的忙碌又开始了，柳落雁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付。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几乎是精疲力尽。不过，总算是有收获的，又学会了几道西餐的做法，虽然只知大致的步骤，但多加观摩及练习，她也一定行的！ 在厨房，柳落雁绝不主动和他晏某人装着很熟的样子。到了下班时间，很公式化地与他告别，径直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出了咖啡屋，背后一直未响起那个记忆中熟悉的脚步声，柳落雁心里一阵掩饰不住的失落。或许，一切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她以为，他是与她心有灵犀的那个人...... 独自一人归校的柳落雁，心情有些沮丧。没有去小鱼宿舍例行报道，只是发个短信告诉她回来了，便回了自己宿舍。水水回家了，清清不在，柳落雁更觉落莫，洗漱后直接爬上床。 猛然想起什么，差点忘记正事了！ 柳落雁赶紧从大衣口袋掏出那个笔记本，趁还没忘记前，把晚班时所学会的那几道西餐步骤，仔细记录下来。又核对了几遍，确认无误，总算是松了口气。 忍不住，又翻到那页，对着纸上某人的俊颜，嘀嘀咕咕一通牢sao。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柳落雁从枕下抽出小手电，强光的照射下，某人的头像边果然多了串不是很明显的奇怪字符，t’aime.行云流水，似那些法国贵族用鹅毛笔所书写出来的....... 这串字符，肯定是中午那会，晏次加上去的。除了他，柳落雁想不到第二个人！猛然间忆起，醒来前脸部不经意间碰触所带来的痒痒的感觉，肯定是那会他书写时不小心碰到了她。 Jet‘aime!对，是法语中的我爱你！嘿嘿嘿嘿，臭小子，欺负姐刚念大一还没学法语是吧？不好意思，姐上辈子对法语产生了那么点兴趣，不多不少刚好只学过一点点。 还学人家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柳落雁一度想猖狂大笑，内心澎湃着潮汐般的喜悦。 等等，为什么只是半句话？就算是因为自己突然醒过来，也不应该来不及写主语je啊！不通，不通，难不成还有其他寓意？可aime后面带了句号，那代表一个完整的句子。 柳落雁眉间拱成个川字，该死的晏次，又给她带来巨大的困扰。 又或者，‘t’aime’紧靠在臭小子后面，臭小子才是主语！这个中法合壁的句子，臭小子t’aime.臭小子作为第三人称谓，aimer的第三人称变位也是aime，在法语中完全行的通的。 真的是她猜想的这样吗？ 那么，他倒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她看得懂这句话呢？ 他是有什么难言的隐衷，还是......晏哥哥泡美眉的一种手段？ 不想了，管他爱不爱自己！ 柳落雁放弃了无谓的猜想，熄灯睡觉。 第二天，再在咖啡屋的厨房与晏次碰面时，柳落雁脸上明显挂着几个大写的问号。但她一向的原则是，恋爱这种事，还是由男人占据主动权的好。年纪一大把，更加面皮子薄，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向一个男孩子表白？ 认真听晏老师讲课，才是正经事。 午饭时，柳落雁特意挑晏哥哥用完餐的时候才溜进去。她可不想被他嫌东嫌西，说她太瘦了之类。据说，有类男生，喜欢很丰满的女生，抱在怀里才有rou感。 这员工餐很不合胃口，柳落雁随便吃了点，便又溜回厨房做笔记。为了避免被那帮子女同事八卦，她也不回员工休息室了，虽然里头有躺椅舒服些。 做完笔记，柳落雁忍不住又翻到那页。 对着晏哥哥的俊颜，忍不住轻叹，“t’aime，爱你......”那三个字，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带点恶作剧的心理，她也流水般写上个极短的句子，“Moiaussi.” 合上笔记本，想像着晏哥哥有机会看见这个句子的表情，柳落雁的嘴角不经意间翘的老高。 “什么事这么高兴？”晏次斜倚在门边，懒洋洋地望着她。 柳落雁差点被逮了个正着，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不着痕迹地藏了笔记本，嘟嚷着，“天天受你压榨，我哪里会有什么高兴事。” “哦？”他长腿一迈，跨进厨房，带命令的语气吩咐道：“去休息，厨房不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知道啦。”柳落雁又用那种很不爽的眼神瞪他。 见晏哥哥不等她出门势不罢休，柳落雁很不高兴地抱怨，“你要我去哪里休息嘛！回女员工休息室，天天被她们缠着问东问西，哪里还有片刻能休息！” 晏次挑眉看她，一脸不解之色。 柳落雁回瞪他，还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以前林牧好歹是个男生，才免受此折磨。 “那去林牧的榻上小眯一会吧。”晏次丢下话，作势要关厨房的门。 柳落雁拔腿跟上，嘟嚷着，“我又不是林牧，才不要去男员工休息室！” “不在男员工休息室。”见她出门，晏次顺手锁上门。 柳落雁面色顿时一喜，难不成，厨房帮工的身份也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hiahiahia，这个晏次，早说嘛！ 当被带着走到她曾经撞破晏哥哥换衣服的那间房前时，柳落雁简直囧的抬不起头来。 房内有一床一榻，榻是林牧的，那床就是晏哥哥睡的？要她与晏次共处一室？ 柳落雁对手指，像只无辜的小白兔，眨巴着大眼天真无邪地看着晏哥哥。 晏次内心原本坦荡荡，在她这种眼神的注视下反倒不自然起来。 “胡思乱想什么呢！” 后脑勺猛然被敲了记爆炒栗子，柳落雁捂着头哀怨地道：“我哪有胡思乱想，你说我想什么了嘛！” “不休息的话，麻烦你出去，顺便关上门。”晏次恼羞成怒，径直合衣在床上躺下，紧闭双眼，不再瞧她。 柳落雁瞪着他半晌，唇边逸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像只偷腥的猫。不知为什么，自从在笔记本上看到那半个句子，便时不时的想试探试探他。 关上门，房内顿时暗下来，墙上昏黄的壁灯令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柳落雁掩嘴打了个呵欠，爬上榻，侧身躺下。这么窄，翻个身就掉下去了，真不公平！ 不知是否对晏次人品人格太放心了，没过多久，柳落雁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晏次眉尖轻蹙着，忍不住翻身而起，替她盖上薄被，压抑着拥她入怀的冲动，他摇头轻叹，低声呢喃，“我真是......引狼入室，自做自受......” 幸亏柳落雁睡着了，否则要是听晏哥哥把她比作狼，非得跳脚。 晏次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耳边伴着她那似小猫般轻微的鼾声，心境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他舒展开手脚，眼皮重重地瞌上。唇边，绽放着一朵恬静的微笑...... ------- 对手指，两人关系不会发展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