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李家新年失三子
那个她一直不愿去深究的真相,如今以这个方式,在这个日子,呈现在她面前。【】 云祁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并未开口解释。 华溪烟明白云祁将这个给她的意思。一是坦诚相待,二是将此事全权交由她处理。 这般全身心的信任与纵容华溪烟微微勾唇,将那婚书叠起,重新装回信封之中,故作轻松地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红包一个烫手的山芋” 华溪烟深知其中利害,因为有些事情,不是撕了这纸婚约便可以解决的。尤其是看着刚下边那洋洋洒洒一大片证婚人的名字,这婚书怕是就差昭告天下了。 华溪烟几乎可以感受到身后之人的纠结与内疚,心下不忍,于是开口调笑道:“不愧是云公子,送出的新年之礼也是这般不同凡响。本小姐收了” 她明媚的表情让云祁更加内疚了几分,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这般,将这个事实如此直白地铺陈她面前。 但是华溪烟本就是也该做事果断之人,若是自己一直拖泥带水不清不楚的话,怕她心里才更是煎熬。 说不难过是假的。华溪烟知道空xue不来风的道理,当初听到那传言的时候,便做好了准备。 后来这人回来,并未多言,从他的神情举止,她便知道此事并不值得二人心生隔阂。但是,存在总归是存在,有些事情自然是要二人合力才能解决。 “华溪烟,和我回京。” 不同于刚才那句的温柔清润,这句带了不可逆转的坚定与盛气凌然的傲气,还有一份不容拒绝的傲气。 “好。”华溪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么一个字。 倒是这份干脆果敢将云祁惊呆了。 “太原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和你去。”华溪烟说着,停顿片刻,“不会太久。” 这人帮了自己这么多,总该自己去处理他的事情了吧。她倒是想看看,京城是何种的龙潭虎xue,而那云府之内,又有着怎样的魑魅魍魉。 她更是想看看,她要和这人在一起,究竟是有多难。 “华溪烟”云祁忽然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之内,喟叹般地唤出一句。 就在华溪烟以为他不糊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他幽幽的声音响起:“错误,还能被原谅么” 华溪烟一怔,似是不理解在这个日子他为何会说出这般伤感的话语,但依旧回答道:“有些错误自然可以,但是有些,坚决不能。譬如她华家的灭门之仇,譬如,郑婉的设计让身后这人损了心神。” “如若你遇到无法原谅的错误,你当如何”云祁接着问道,大有一种刨根问底之势。 “杀。”轻飘飘的一个字,却是在这寂冷的冬夜中,分外冷冽。 譬如她不会原谅谢氏三房的人,譬如她要郑婉的命。 她的思绪飘飞地很远,以至于她忽略了环着自己的双臂在一阵短暂的僵硬之后愈发地收紧。 过了丑时,二人才从房顶上下来,而外边的鞭炮声依旧在没有丝毫减弱趋势地鸣响着。 房内极暖,华溪烟刚刚进来便感受到了额头沁出薄汗。 问夏早便将盥洗的东西准备好,只不过水有些凉,华溪烟也懒得换,直接按照云祁的指示用内力温热。 “暖玉床果真舒服。”华溪烟倒在了床上,满足地喟叹一声。 虽说寒症已经消除,但是她已经不可遏制地爱上了这种温凉的触感。 “再加上佳人在侧,岂不是更舒服”云祁恢复了以往的温雅无双,尊贵清逸,仿佛刚刚在房顶上的那个悲伤至极的人不是他一般。 “上来给本小姐暖床”华溪烟眯眼嘿嘿地笑了两声,拍拍身边的位置,很是大爷地说着。 “我倒是觉得暖床这个词不太合适。”云祁动作利落地躺在华溪烟身侧,转头看着她,神色认真地纠正道,“应该叫侍寝。” 听到这个词华溪烟再次警戒起来。 云祁好笑地看着她,想着刚才不是还好大爷现在这么一副娇滴滴的小姑娘的形态是怎么回事儿 见她是真的困倦了,云祁也不戏她,只是轻轻搂过她,温声道:“睡吧。” 除夕之夜,到处都是繁荣昌盛的和乐之景,到处都是冬雪浇不灭的如火热情,有人一夜好梦,有人彻夜难眠。 而这繁盛的锦绣除夕,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享受得到的。 都道瑞雪兆丰年,即便是大年初一,都在细细微微地下着小雪。若是和前些日子比起来,这些几乎算不上雪。 问夏满脸喜气地来服侍华溪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若是在别的地方,今日是要起更的,但是如今这是王府,没有那么多规矩。”问夏给华溪烟擦着手,巧笑着说道。 “一会儿不是要去各个院子问候东西可是都准备好了”华溪烟知道拜年绝对是要的,而且她在王家的辈分较小,自然是要去走动。 “已经准备好了,就连少爷的那份也准备好了。” 如是,华溪烟点头,侧头看着云祁,道:“你与我一道去么” “不去。” “也好。”华溪烟没有说什么,云祁住在这里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和她一起去拜年,被那些个下人们瞧见了,像是什么样子 于是梳完妆之后,连早膳都没有用,华溪烟便从王瑱的院子开始,直到王岚的院子和华溪瑜一道走了一遍。 在路上遇到了王晋,随意寒暄了几句也便省去了他来望月轩的麻烦。 “果真收获颇丰。”云祁瞟了一眼华溪烟身后问夏和寻秋手中高高堆起的东西,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没你的红包贵重。”华溪烟笑着安抚了一句。 这时,房间内幽幽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小姐,您就没发现属下还在这里么” 华溪烟这才看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副晚娘脸的风滔,笑着挥挥手:“风滔回来了” 风滔觉得自己委屈得不行不行的,大过年的替人去看戏,结果回来的时候没红包就算了,还被忽略了个彻底,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华溪烟深知风滔的性子,让问下拿出一张银票便塞给他:“我就不包红包了,你知道那么个意思就可以了。” 风滔打开一看面值,这才喜笑颜开地道:“属下祝小姐福寿天齐,与心上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果真有了钱就是不一样啊,华溪烟好笑地看着风滔狗腿的模样,问道:“昨天晚上的戏份可是精彩”
“唔勉强吧”风滔沉思片刻道。 “你且说说。”华溪烟很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沈葭居然亲自请自己亲自前去。 “不过就是死了个人罢了。” “谁”华溪烟闲着谁这么点背居然在除夕夜晚丧了命 “李三公子。” 华溪烟半丝惊讶也无,似乎早便料到一般,只是问道:“怎么死的” “淹死的。” 华溪烟这才挑眉:“冬天雪地的,淹死了” 风滔诚实地点点头:“香萝院后院有一个清池。结冰并不是极厚,李三公子路过的时候不慎掉了下去,砸碎了冰面,淹死了。” 似乎是怕华溪烟质问一般,风滔自觉地加上一句:“属下不同水性,无法营救。” 华溪烟也没指望着她去救李锦莫,只是问道:“除夕夜,他为何是在香萝院” 风滔早便调查了清楚,回答起来也是毫不停顿:“李三在香萝院内最近有一个相好叫流光,据说晚上时常宿在那里,昨日尽管是除夕,但是李三的心情并不是极好,所以也就宿在了香萝院中,丑时十分,李三从流光的屋中走了出来,便发生了后边的事情。” “深更半夜的,李锦莫不在那里好好休息。乱跑什么”华溪烟皱眉,这才是作的一手好死吧。 “据说李三是要去赴约的。” “赴约”华溪烟跳么,“深更半夜地赴什么约” 云祁忽然间阴测测地开口:“你说一个男的,深更半夜赴什么约” 华溪烟一怔,忽然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李锦莫已经不举了,而且刚从流光的院子里出来,便要去上另外一张床 “李府可是得到消息了” “一大早便得到了。”问夏点头道,“武安县主当场便晕了过去。” 若是在以前,华溪烟必定会对郑婉生出几分同情之意,但是现在,她却是神色淡漠,没有半分波澜。 只见华溪烟整整衣袖,站起了身:“咱们去温府吧,送上新年祝贺。” “小姐不去李府么”倒是风滔愣了愣。 一边的问夏开口解释道:“现在距离早上才过去多久李府不过是刚刚得到消息,咱们以什么立场去” 风滔这才恍然,想着自己一晚上没有睡,果真是精神恍惚了。 “等到消息传开的时候。咱们再去李府也不迟。”华溪烟款步朝着外边走去,面容宁和而沉静,身姿端庄而娉婷。 “你去么”走到门口的时候,华溪烟忽然停住了脚步,问着云祁。 “去。”云祁站起身。月华锦流泻出一片锦绣光彩。 “温淳死了弟弟,李获真也死了弟弟,两人的命运还真是相似。”华溪烟并不是一个喜欢落井下石之人,但是如今,她还是很变态地承认,她的内心很爽。 “同,也不同。”云祁缓缓摇头。 华溪烟疑惑地看着他,想着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得隐情在里边 “温淳和温海,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