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太子的势力
华溪烟和云祁全都怔楞当场,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云惟怎么忽然间来了这么一出。【】 “烧了红袖招?”华溪烟眨眨眼,听到了自己十分镇定的声音。 不对啊,依照云惟那么镇定的性子,岂会是做出这般无厘头之事的人? 梓易点头,接着解释:“属下听说是云惟公子和沈葭姑娘去了红袖招,但是行踪却被太子殿下的暗线知道,于是太子殿下找到了红袖招,和沈葭姑娘产生了冲突,云惟公子一怒之下,烧了红袖招。” “可是有人受伤?”华溪烟接着问。 梓易再次点头,很是诚实地道:“有,当时红袖招内有许多人并未出来,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些伤,而且丧生的人怕是也不在少数。” “走,去看看。”华溪烟当机立断地站起身。 云祁知道此事兹事体大,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步履轻缓但是看起来并不慢,两人不多时便到了红袖招之外。 红袖招的大火已经被扑灭的,但是建筑已经被烧了一盘黑灰,满目狼藉,再也不复当初的繁华鼎盛,一群人正站在红袖招门口骂骂咧咧地说着些什么,正是宁煊一行。 宁煊正好转过了头,华溪烟看到了他的脸,俊美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一些淤青,多了几分狼狈。 “你过来做什么?”宁煊冷声问道。 “我来看看,现在皇上重病在床,太子殿下不在龙床前边尽孝,来这红袖招做什么?还弄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宁煊没有理会华溪烟的讥讽,而是直直问道:“是不是你?” “你和云惟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沈葭的身份?” 华溪烟轻轻抚了抚袖口,美艳的面容在阳光下明媚万分,仿佛只要她在,便可以点亮这一方黯淡的天地。但是宁煊却生生看到,她背后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人狠狠的吸摄进去。 “不错,我都知道。”华溪烟含笑应道,逼近了宁煊,“甚至是一开始沈葭接近你,就有我的一份功劳。” 宁煊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几步,但是他骨子里的太子尊严让他没有做出那般没有骨气的举动,强自承受着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威压。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宁熙紧紧抿唇,双手轻微的颤抖,被欺骗了的意识传遍了他的四肢百该,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 “为什么……” “原因嘛……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的。”华溪烟轻笑着道,显然不打算告诉他。毕竟,现在还不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华溪烟抬头看着那红袖招,轻轻唏嘘了一声,道:“昔日的繁华不过是过往云烟,瞧,不过是一场大火,一切便已然化为乌有。无论当初再如何的千秋鼎盛,也是无济于事,” 说罢,华溪烟便带着云祁离开了原地,徒留宁煊傻傻地站着,他全身都忍不住轻微的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从华溪烟的话中,听出了另外更深一层的意思…… 华溪烟回了一趟王家,王瑱等人都在宫中,关心着天隆帝的最新消息,华溪烟在院中转了转,找到了正在院中闲坐的王齐夫妇。 “三哥,三嫂。”华溪烟笑着打了声招呼。 婚后的温琳愈发地光彩照人了起来,她本就相貌不差,由于婚后和王齐琴瑟祥和,更是容光焕发,脸上似乎都带着一抹淡淡的熏光,尽管和华溪烟比起来她不是极为漂亮,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我之前和三哥说的事情,三哥可是打点好了?”华溪烟拉着云祁在温琳对面做坐下,转头问着王齐。 “我这就拿给你看,”王齐说着,站起了身,走向了王瑱的院子。 华溪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温琳。 温琳手中正端着一个瓷杯,对于华溪烟颇有深意的眼神似乎是早有预料,不徐不缓地道:“二妹想要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华溪烟垂下了眼睫:“北戎之人进京那天,三哥失踪的侍寝,三嫂可是有什么想法?” 果然不出所料,温琳想着,柔声答道:“有人将他叫走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听说,那些人不是都被你拿住了吗?” “是被我拿住了。”杨瑾容和严执二人的面容在华溪烟脑海中一闪而过,听她接着道,“我是问三嫂,可是知道那些人与我三哥说了些什么?” “知道啊。”温琳的声音从她茶杯的热气中传出来,仿佛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就连华溪烟这个女子听了,也忍不住砰然心动。 温琳的美艳柔和,看着方才王齐用过的茶杯,神态愈发地娴静:“无非就是当初那蝎尾草的后遗症,失明?亦或是不孕?那又如何?”温琳忽然“呵”地笑了一声,忽正色地看着华溪烟,眼神愈发地认真了起来:“二妹,你可知道,当初我喜欢上他的时候,便从来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当初太原王温两家势不两立,我便知道,我们的感情不会有结果。” “后来你来了太原,几乎是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断定,你是打破王温两家局势的人,也在那时,我心中便有了念想,说不定因为你,我的感情能有转机呢?” 华溪烟的心跳的愈发地快了起来,她只是知道当初温琳带她极为友善,但是想不到,她竟然将她放在如此的一个高度。 温琳接着笑,将华溪烟放在桌子上的左手握住,神色愈发地坚定了起来:“所以,二妹,能和他有这么一段姻缘,我便知道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我会加倍珍惜,无论他将来是何种模样,无论和他能不能有自己的子嗣,这都不重要。我只要,他是王齐就够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温琳这般敢爱敢恨的性子,华溪烟早在太原的时候便见到过,如今,两人感情显然日久弥深。温琳对王齐这般,王齐亦不是如此?正是因为爱妻太甚,所以王齐才不容许自己的身上有一星半点的瑕疵,也才会在严执告诉了他他当初所中的蝎尾草的后遗症之后,那般的无法接受,那般的心灰意冷。 看王齐的身影远远地现了出来,温琳眨眨眼:“其实没有孩子也好,我能一颗心扑在他的身上,若是有了孩子,我还真怕我力不从心忽略了他。”
王齐回来的时候温琳已然住了口,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却能看见,妻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柔情似水起来。 “这便是了。”王齐将手中的一本蓝皮的本子放在了华溪烟的面前。 华溪烟伸手打开,用上好的石堰墨写的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名字映入了眼帘。 早就练出了看这种东西的本事,所以华溪烟看起来一目十行,将重点内容全都一字不落地记在了脑子里,厚厚的本子全部看完,也不过只是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上边所写的,太子在东山大营有亲兵十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正是陇西将军回京的第二日。”王齐不带半分犹豫地回答道,“因为李耀的军中有二哥的人,所以我们便得到了消息,李耀大军回京的时候,在幽州秘密分道,主力跟着李耀从官道上大摇大摆地回京,而另外一支则是取道北边的楚州,秘密回了东山大营。而且在之后,并没有编入东山大营的常备军中。” 那么此事便是要值得探究了,东山大营乃是皇上亲兵所在之地,而宁煊的人没有编入这便证明这乃是一支私人兵马,皇城脚下擅养精兵,而且十万,这可是皇城禁卫军的两倍,这心思真是值得深究啊…… “还有这吏部员外郎,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上次二妹给了我提点之后,我便着人去打听,这礼部员外郎乃是李家的上任不久,是从地方官提拔起来的,看似和李家没有什么关系,实则为李家门生。而这礼部员外郎一上人,便是三把火,第一把火烧的是朝廷八品一下的官员,而且大多数都是此次文官会试选拔出来的晋州书院之人,第二把火烧的乃是朝廷三品以上高官,不少的权利由于李后的暗地作用早就被架空,如今被他这么来了一下,纷纷落马。第三把火……” 华溪烟转动着手中的瓷杯,阳光下的眼瞳愈发的波光潋滟了起来,她挑眉看着王齐,语气平和:“这第三把火,不会烧的是我吧?” 王齐叹息一声,点头道:“正是二妹。” 华溪烟来了兴趣:“怎么说?” 王齐答非所问:“我还记得前不久,二妹请安御史主动弹劾二妹私用国库金钱之事?” “嗯。”华溪烟点头,“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去查了国库的账册,我才有机会将杨家的账册呈了上去。我记得我这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难不成没完?” “自然没完,这位吏部员外郎当初带着几个人详详细细地清点了国库的账册,发现当真少了不少银钱,而且所去之处,正是二妹的荣昌宫!” 华溪烟在石桌上不断轻点的手停顿了片刻,微微眯起了眼,轻声道:“哦?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