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难得人才
忽听自家小姐提及这桩,不由为之一愣,就连一旁的陆氏姐妹俩也都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当初果真是因一时着急,小姐她才想到了早日脱身之计,谁又料到会反倒引得蔡记起了疑心。 “所以,此番必得慎言慎行,既然他们有心探访药方的主人,想来定是另有所图。而且以那位的出身,只怕是意在道医的精髓才是!” “如果只在意医书典籍,何不索性引了他们往那些道统纯真的所在,不是更好?”一旁黄桃显然已是按捺不住,居然是脱口而出。 却被那旁的陆娘子当即打断道:“你这小丫鬟真真是个急性子,哪里是火烧眉毛的事儿,不过小姐自有考量,刚才还在提醒咱们凡事需谨慎三分,你倒好才没片刻功夫,就已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丫鬟忙不迭吐了吐舌头,低声告罪一句,才被这旁的婍姐儿当即摆手而过:“本就是头回听说,你们吃惊如此也是意料之中。自那日他们一行寻上门来,我便与姑母贯穿前后,细细思量了许久,最后皆是联想到了前回,他家账房为何一门心思要寻出那药方的主人,才顿觉事情并非我们当初所想那般了。” “若说是为了将方中所有的药材找齐,又何需这般大费周折,当日为那大夫点明了去处,只管上门求购几副也就是了。但他们却要追根溯源,寻出那幕后的持方之人,不免让人疑虑重重!” 比出一个指头,忙又接道:“这般兴师动众的目的,仔细想来也只有两个。其一,便是为防备对手寻到这伤药的来源,才在此刻提前早做部署;再有一个,却是为了说动那方外之人出世,并且在自己帐下听命办差。” “方外之人。他家又怎敢肯定,那药方的主人并非普通的俗世之人……?”才刚问出这句,陆琴漪都不禁讪笑摆手:“可不是脑子不够使了,此方本就出自道家医书。更是亲自在半山那观主口中得以证实,自是再明白不过的!” 不承想,自家jiejie忙又张口接了一句道:“还有一桩,meimei却是说漏了。既然小姐提及药方的持有者正是方外之人,那在此行之后便要让他们认定下来,才是小姐亲自出马的缘故所在!” 陆娘子那里话音刚落,就听这旁之人已是轻轻放下茶碗,大赞一声:“不愧是见多识广的陆娘子,真是如此!既然此事由始自终,都与道家医术是密不可分。再者原方也的确源自其上,自然是要物归原主,才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这回的行事动作,皆以求稳为主。即不能显露出分毫的急切,也不可故意拖延时辰。万事中规中矩,又不失当初我在他们面前提及多次的家族恩怨,将两者拿捏准确,方能顺利而归!” 果然,在当晚主仆的一番仔细商议之下,隔天早起同船而往的蔡记众人。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何谓陌路之人。但在此之中,又能在对方为首之人的尽心帮村下,这一路之上,竟然已能初步掌握了南下水路上,途经各地的大致详情! 此刻认真翻开,又是颇为厚实的书信。这旁的单晏不觉是啧啧称奇:“你说这颜家原本真是一介商户出身?还是历经数代,家道中落才不得已为了生计,改行成了商户?” “少主也是这般以为不成?”对面同样一脸正色的账房,叶先生显然也是早有此等之想,今日由少主提出。不自觉略有激动,不禁有些滔滔不绝起来。 “要说最初与这颜家小哥相商秋粮售卖一事时,老朽还曾暗自吃惊不小,如此年岁便有这般的应变之能,若非出身商户之家,即便是科举不成,就可似叶某这般,与哪位明理的东家做幕,也必会得以重用!那时却不承想,这小哥不单会算的一手的好账,就连这等之事也能办得如此出色!” “我倒并不惊奇他的查访之能,只是能用如此简单几句,便将一此的大概情形描绘一清,只怕比起衙门中那些得过且过的书吏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到此处,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只见那旁的叶先生,闻言也已颔首连连,才接着往下道:“再说他每到一处地界,虽说用时的确有些偏长,但每回悄悄使人送来的详实介绍,都是这般的细致完善。说句实在话,若非时间有限,寻了他帮忙走遍整个南方,或许是此行的不二之选!” 忙又转了低声,侧身望向京城那方,才莞尔一笑:“待日后,我能再空出些时日,必定首选这位帮忙将我祖父名下的封地,好生巡上一巡方才最为稳妥!” 本欲点头附和声起,但当听出其中深意之时,那旁之人不禁暗自感叹一声。毕竟当年老王爷身体还算康健之时,身为郡王长子的这位尚算过得舒坦。然而却是好景不成,没等看着他长大成人,随着身子骨的每况愈下,不待先帝特意命了太医前来复诊,便已撒手人寰了! 而同样真心疼惜与他的祖母,也因此一噩耗,便得昏昏沉沉,郁郁寡欢,未出年末也一并随了同去。由此,这位在府中的日子,也开始彻底变了味,即便用一落千丈而论,也并不为过。 若非其祖母名下的蔡记,本是特别为这位预留在京畿那处,想来这些年间,能真正落到这位手中的银两用度,只怕是少之又少。毕竟幼年丧母已是何其不幸,而郡王爷对其亦是可有可无,若乌有祖父母的一心庇护,这郡王长子的身份怕是不能稳固。 即便历来惟有嫡出之子,方能被上表朝廷请封为郡王长子,但在一心情系如夫人的郡王看来,此子并非是其最为宠爱的那个。究是缘故,也是极为简单,当年受父母之命明媒正娶的正妃,并不是他真心所爱之人,而那位如夫人柳氏却与他是青梅竹马,更是其最为敬佩的先生爱女! 有这两重关键之因在此,当听得自己所娶那个,并非是自幼伴随长大之人后,心中虽有不满,却因身份所限不得不忍痛点了头。然而那柳氏万般隐忍,更是深入其心,也就因而愈发冷落起,身旁的正妃平氏来。
而本就是出自世代书香的闺阁淑女平氏,又怎会料到自己所嫁之人早已心有所属,虽与他平家一般,也算得是书香之家出身的柳氏却与普通的闺阁女儿,略有不同。 不提其父虽在早年也曾入得翰林,但由于被同僚排挤,又因出身不及那位尊贵,更是再无还手之力,只得被生生搁置在旁。有道是无漏又逢连夜雨,一泼未平一泼又起,不久之后又因家中兄长多年旧事被人告发,而无辜被牵连在内,就此便断送了高升之想。 幸得老王爷不弃,将其引为自家嫡子的启蒙先生,虽说仕途之路只怕将要就此阻断,但能得朝中最是德高望重的异姓王爷看重,却好似另有了转机。 也不知是有意放任,还是无心之过,被其视为掌上明珠的爱女却也因此得了郡王的倾慕。反观柳氏之女,也同样是用情颇深,宁可舍弃了本可嫁做他人为正室的命运,反倒愿为郡王府的如夫人,却也是众人始料未及的。 在叶先生看来,最令人叫绝的事,便是郡王爷待跟前这位嫡出长子的冷漠,更是叫人不禁愕然非常!若不是当年由老王妃刻意用了娘家姓氏,留下的这份产业与少主,就算府里不被那位早已名副其实的如‘夫人’把持了全部,也会因此是动弹不得。 想到京中郡王府内的情形,更不由提醒一句道:“少主虽有心好好查实一番封地所在,若被郡王爷获知一二,只怕是危机重重!” “想到年,我单家祖上虽在异姓几王中,排在最末之位,却因深知过犹不及之理,将实力隐了再隐。时至今日,也成了硕果仅存的两家王侯之一,正是因此当今才格外恩准,爵位虽不再是世袭罔替,但祖上在南方这处的封地,却被近乎完整地保留了下来,也算对我单氏的格外之恩!” 停下了言语,不禁起身回望了京城一眼,才调侃一句道:“想来郡王爷并不怎么看重这处封地,若非如此怎会拖延至今,还无意命其心腹之人南下打理一番,也未免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 “少主的意思是,郡王爷或许会为了镇国将军舍弃了那处封地所在,宁可保得柳氏所出之子,顺利替代了您的封号不成?”好似被自己猜度之意,吓着了片刻,才幽幽望向过来低声念叨一句:“会不会是另有其因?” “如此之久,只任那片封地荒芜至今,便是有待深究了。何况有那柳氏耳旁念叨,即便当初并不做此想,经由这些年的反复提及也会有所改观,毕竟那位才是他真心认可的承袭之人。反观我不过是他当年被逼无奈之下……。” 提及这句单晏不忙,又看了眼颜家一行所在的方向,好似灵机一动道:“若实在无法寻到那位游方道人,倒不如说动这位少年,日后归在我麾下,或许也是一不错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