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为爸爸报仇
沈天晖还保持着冷静，赶紧拉住秦龙的手臂：“别冲动，你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 “放开！”秦龙回头吼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凶狠，“你们都不要来帮忙，今天，我要把这个怪物挫骨扬灰！” 马腹“哧哧”地笑起来：“好有雄心壮志的孩子，你父亲若是知道，也能含笑九泉了。只是，在说豪言壮语之前，应该先好好掂掂自己的斤两。” 秦龙一言不发，身手比之前敏捷不少，手里的匕首一下接一下地，或刺或划，不断往马腹身上招呼。 马腹对他的进攻根本不以为意，倒是对贪狼更防备些，躲闪的时候眼睛始终盯在他身上。 “加油啊。”玄麒捏着拳头助阵，像在看一场比赛。 “贪狼，快进来，现在没有花香了。沈天晖，你也帮下忙，赶紧解决掉这东西，拿了不朽草找出路吧。”我看马腹并不急着对付秦龙，而是像耍着他玩似的一直在兜圈子，又看巫炀一点也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脸色也越来越差，不禁有些着急。 “要解决我？凭你们几个，还早得很呢！”马腹听了我的话，一瞪眼，手里倏地出现一把长柄大刀，锋利的刀刃上，还留有尚未擦拭干净的血迹。 这时，沈天晖手里的黄纸已经着了，但还没有来得及扔出去，大刀便带着“呼呼”劲风，直冲向他的后颈，他猝不及防间，竟是被刀背打个正着，挣扎两下，最终还是昏了过去。 “沈天晖！醒醒啊，醒醒！”玄麒被吓得不轻，扑过去直拍他的脸。 “放心，死不了，死了rou就不好吃了。”马腹说着，大刀又向我扫来，“你是贪狼的新主人吧？”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肯定会轮到我，我早已做好准备，往旁边一扑，躲过了大刀的锋芒。 “贪狼还在用你的身体？”马腹见一击不成，也不再紧逼，而是又去对付秦龙，“啧啧，真乱来，这么细皮嫩rou的，受得了吗。” “你这吃人的怪物！”秦龙恨得牙痒痒，攻击又是屡次不中，不免的又气又急。 “我是怪物，那你呢？”马腹仍是不还手，只是一直在抵挡和躲闪，“若不是吃了人类的肾脏，你又怎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龙闻言一愣，马腹抓住这个空挡，大刀挥出，刀背狠狠地斩在了他的胸腹之间，立刻把他打得飞起，直直撞向对面的山壁。 我原本想，秦龙鳞甲坚硬，应该是不会有大碍的，哪知，他顺着山壁慢慢滑下后，却是躬着身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马腹嘿嘿笑了两声，说：“你看，我吃了你的父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如果没有他的鲛珠，恐怕也不能这么快养好伤。不如这样吧，我不杀你，你也别想着报仇了，我们联手，我把他们的肾脏全都给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继承你父亲的衣钵，那法师刚才不是说你父亲是什么贵族吗？怎么样，考虑考虑？” 秦龙低着头，没有说话，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着他来吃？”玄麒也急了，一边翻包里的药，一边问我。 “还有我。”妙妙猛地冲到我们面前，张开双手撑了个结界，“jiejie，玄麒，我会保护你们的。” 马腹看她这样，哈哈大笑得直不起腰：“小猫妖可真有趣，就凭你，能顶什么用？” 而一边的贪狼，不知为什么，从秦龙冲上去开始，就一直坐着没动，一会儿看看马腹，一会儿看看我，就是不过来附身。 “快点进来啊！”我忍不住催他，“不要发呆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你以为他不想？”马腹闲闲地在妙妙面前站定，说，“可若是两次附身的时间间隔太短，你很可能会没命。”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转头看向贪狼，见他点点头，这才相信。 现在，以往最厉害的巫炀失了战斗力，沈天晖昏倒了，秦龙也还无法起身，看起来颇为痛苦，而妙妙的结界，根本支持不了多久，我和玄麒，又都是毫无用处的普通人，难道，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我咬咬牙，对贪狼说：“不管了，你先进来再说。” 闻言，不止贪狼，连马腹都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别逞英雄。”贪狼瞪着我，压低了声音道，“你万一死了，眼睛里的东西一出，我们这里谁能拿到？若是被这马腹拿在手里，岂不是要搅得外面天翻地覆？” 我一愣，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又转念一想，刚才听到的是“很可能会没命”，也就是说，还是有希望的。 “也有可能不死。”我说，“搏一搏，总比什么都不做，等死的好。” 贪狼又看了我一会儿：“你确定吗？” 我用力点头。 “怎么，小姑娘，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马腹惊讶地挑起了眉。 “谁说我会没命？”我与他对视着，心里越来越怒，“相信这里的所有人，在我有危险的时候，都不会眼睁睁地袖手旁观，再说，就算我真的没命了，用我一个人的性命，换这里所有人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玄麒是我至亲的人，巫炀和沈天晖多次救过我，妙妙虽然胆小，容易被诱惑，但却是单纯善良，遇到什么事，也总是想保护我。而对于秦龙，只要看到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临走时秦兰满是眼泪的脸，对于很早就父母双亡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母亲的悲伤更让我揪心的了。 同时，从仲夏一直到第二年初春，几个月的疲于奔命已让我心生厌倦，这次，如果真的为了救他们而死，算是死得并不冤枉，总比被妖魔鬼怪生生挖出眼睛，折磨至死要好，遗天珠的事，说不定也能就此尘埃落定。 妙妙依然撑着结界，回过头来看我，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地直往下落，玄麒则是彻彻底底的目瞪口呆。 贪狼见我心意已决，没有多说什么，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叹口气，终于站了起来，走近两步，作势就要往我身上跳。 “等等。”这时，那边的秦龙开口了。 “考虑好了？”马腹脸上一喜，转头问道。 秦龙没有抬头，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可声音太轻，谁都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马腹下意识地凑了过去。 秦龙又说一遍，但还是太轻。 “你倒是大声点啊。”马腹“啧”一声，不耐烦地索性蹲下了身。 就在那张脸靠近的一刹那，秦龙突然暴起，手中寒光一闪，匕首狠狠地向着马腹的眼睛直刺过去。 马腹急忙偏偏头躲过，本能地飞起一脚，秦龙来不及闪开，立刻被踢得在地上连连打滚，直到来到我们面前，才勉强稳住。 贪狼看马腹脸上只是被刀锋拉出一道血痕，吩咐我道：“青鸾，秦龙的家伙不顶用，把你的给他。” 听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马腹是上古怪兽，一般对付凡人的武器招呼在他身上，确实用处不大，便马上抽出自己的匕首塞到秦龙手里。 秦龙握紧匕首，慢慢站起来，看着马腹，唇边，还带着未拭净的一抹血迹：“我刚才是说，谁会和你这种肮脏的东西联手。” 马腹伸手摸了摸被划到的地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是想弄瞎我的另一只眼睛吗？” 秦龙冷笑道：“我非但想弄瞎你的另一只眼睛，还想要你的命，将你碎尸万段。” “很好，很好。”马腹连说两个“很好”，点点头，“我拿了你父亲的鲛珠，原本，是想饶你一命的，但你硬是要来送死，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秦龙将匕首横在胸前，脚下用力一踏，纵身跃起，再次与马腹打成一团。 这次，马腹不再躲闪，而是舞开大刀迎了上去。这长柄大刀看起来颇为沉重，但是拿在他手里，竟像是没什么份量，一时间，满耳都是呼呼的风声。 秦龙凭着身手敏捷，开头还能抵挡，甚至成功偷袭了一次两次，在马腹身上划开了几道口子，可是，越到后来，他看起来就越吃力，最后，简直是气喘吁吁，挥汗如雨。 “小杂种，不行了吧？”马腹狞笑着说，“我看你光是长这身鳞甲就够费力的，要取我性命，将我碎尸万段，恐怕要等下辈子了。” 秦龙咬着牙不说话，又斗几个回合，他喘得更厉害，动作也越发迟钝，好几次都差点被大刀砍中，吓得我们都是一身的冷汗。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心一横，“贪狼，快点进来，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恐怕是不行的。”贪狼为难地说，“这东西有了鲛珠，伤完全好了，修为也差不多恢复到了以前的水平，估计，会是一场苦战，就不知道你的身体……” “不要啰嗦了，快点吧！”我一跺脚，打断他。 贪狼看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也只好听我的，正要附身的时候，却听到秦龙的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