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次交锋
男孩眨着眼睛，听得都呆了，脸上向往的神情越来越明显。 “那过山车呀，慢慢地爬上最高点，然后，嗖地下来。”玄麒比划着越说越来劲，“还会转圈呢，就这样，咻咻，可好玩了。” 男孩也跟着激动起来，头随着玄麒的手指移动：“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何止很有意思，简直是有意思极了。”玄麒不无夸张地说，“还有动感电影，那和一般的电影可不一样，你看过电影吗？” 男孩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没事，哥哥说给你听。”玄麒说得兴起，想摸男孩的头，谁知却摸了个空，“呃……是这样的，你坐着，椅子会随着屏幕上的景物前后左右移动，下雨了，头上还会有水滴下来呢。怎么样，想不想去？” 男孩兴奋地点点头。 “那么，等哥哥知道了爷爷是谁，长什么样就带你去，好不好？”玄麒继续引诱道。 男孩的思想斗争似乎尚未结束，瞪大了眼睛，一言不发。 “游乐园还有很多好吃的。”玄麒再接再厉，“棉花糖，白白的，像云一样，很甜，烤玉米，烤香肠，橙汁，啧啧……” “我都没吃过。”男孩几乎流下口水，“在电视上见过，但大jiejie说我不用吃这些。真的很好吃吗？” “当然啊。”玄麒用力一点头，“你看，大jiejie又不陪你玩，又不给你买好吃的，我们以后不理她了，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来，告诉哥哥，爷爷长什么样？” 男孩歪着头，又想了半天，忽然笑起来，眼神中带着狡黠：“爷爷啊，有一蓬白胡子，头发也全白了，戴着眼镜。” 我和玄麒对看一眼，觉得这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形象。 “他穿白西装，总是咪咪笑。”男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里的蝴蝶结是黑色的，手里还拄着拐杖，有时候，身上会围一条围裙。” “什么样的围裙？”我还真没想到，这“爷爷”会是如此时髦，如此居家的形象。 “嗯……”男孩又想了想，“红白条的围裙。”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玄麒问。 男孩摇摇头。 “那，他住在哪里？”玄麒接着问道。 男孩一愣：“就……住在一座房子里。” “房子在哪里？什么样的房子？”我想，知道住处就好办了。 “就是房子啊。”男孩不乐意了，“我已经告诉你们爷爷的长相了，干嘛还要问在哪里。什么时候带我去游乐园？不是在骗我吧？”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玄麒急忙否认。 “那我们走吧。”男孩高兴起来，一下跳下讲台，拉着玄麒的衣角就往外冲。 “等等，等等。”看来他力气不小，玄麒被拉得停不下来。 “干什么？还是在骗我的吧？”男孩已经把他拉到门边，站住了，一手拉开门，回过头皱着眉头说。 玄麒眼珠一转，轻轻掩好门，好声好气地说：“当然不会骗你。只是，我们能看到你，别人却看不到，出去了，见我对着空气说话，人家会把我们当怪物捉起来的。我们倒是没什么，不过这样一来，不还是没人陪你玩吗？” 男孩想想，觉得也对，可又不甘心游乐园之行落空：“那你说，怎么办？” “你让别人都能看见你，不就好了吗？”玄麒摊摊手说。 “这个……”男孩面露难色，“不行啊。” “为什么？你没这个本事？”玄麒有意激他。 “谁说的，我本事大着呢。”男孩果然上当了，“出门的时候，爷爷就把我的真身关起来了，大jiejie不肯放我，现在，我就只能用分身出来玩。” “哎哟，真可怜。”玄麒做出副同情的样子，“干嘛不肯放你呀，你不听话？” “才不是，她是害怕。”男孩说到这，得意起来，“我的真身可比她厉害多了。” “真的？”玄麒故作惊讶，“那大jiejie是干什么的？厉不厉害？” 男孩嘿嘿地笑了：“跟你们比嘛，当然是厉害的，跟我比嘛，就差远了，成天只会叽里咕噜念经，叫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出来。” 看来，沈天晖关于言灵师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孩子口中的大jiejie，也肯定就是那天晚上在梦里把我叫过去的女人。 “jiejie说，杀了你们，就能拿到两件宝贝。”男孩看我们都不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知道这两件宝贝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玩。” 玄麒闻言吓了一跳：“不好玩的，不好玩的，一点都不好玩。要不这样吧，你带我们去那大jiejie住的地方，我们把她打败，放你出来，然后去游乐园，好不好？” “你们去把她打败？哈哈哈哈……”男孩像是听到笑话似的，止不住地大笑起来，“怎么可能，你们能把她打败？” 玄麒也陪着笑了几声，故弄玄虚地说：“我们是不能，但是啊，我们有一个朋友，可是厉害得很，他肯定能把你放出来。” 男孩突地止住笑，面色一凛：“你们的朋友？谁？” 玄麒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急忙接上去，“他真的很厉害的，一定可以。” “是早上来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大哥哥吗？”男孩忽闪着大眼睛问。 这么说，巫炀是一早就过去的。 “他是不是叫巫炀？”男孩看着我们，又问。 他怎么会知道巫炀？难道，他们又有未了结的恩怨？ 玄麒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反问，“你认识他？” 男孩撇撇嘴角：“不认识，不过大jiejie让我一看到他就立刻杀掉。” “为什么？”玄麒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怎么会知道。”男孩翻翻眼睛，“你们自己去问好了，她就在大门出去的一幢旧房子里。不过，大jiejie脾气不太好，你们过去，恐怕是活不成的，就像巫炀一样。” 这话让我的心重重地往下一沉：“巫炀怎么了？” “大概被杀了吧。”看起来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提到死亡却像在说今天吃什么点心，“他来的时候，jiejie没空理我，我就偷偷溜出来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很厉害，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不会吧。”玄麒和我一样，也是不信，转身就要往教室外走。 “等等。”不想，却被男孩一把拉住，“去不成游乐园就算了，你陪我玩点别的吧。” 玄麒急了，才想说话，突然，半空中传来一阵轻轻柔柔的声音。 “昴星，该回家了。”是我梦中的那个女人。 男孩显然是吓了一跳，脸色大变：“不好了，jiejie在找我。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玩。记住，我已经说了爷爷的样子，你们一定要带我去游乐园，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完，身影倏地消失了。 四周一下安静了，我转头看了看，觉得他确实已经走远，也不想再管接下来的课，赶紧拉着玄麒和妙妙往家跑。 “沈天晖，巫炀回来没有？”还没进房门，玄麒就大声叫起来。 “还没有，怎么了？”沈天晖迎出来说道。 玄麒“哎呀”一声，回头看着我们：“难道……” “别胡说，不会的。”我十分担心，但仍然不信巫炀会这么容易被打倒。 “到底怎么了？”沈天晖也着急起来。 “我们碰到那个男孩了，就是巫炀说会分身的那个。”玄麒把刚才的事说了遍，最后提议是不是出去找一下巫炀。 “青鸾，你记得那个地方吗？”沈天晖听完，回头问我。 我仔细回想着，最后失望地发现，只记得梦里出现的地方是一座小砖房，但到底在什么地方，旁边有什么，都是一无所知。 “怎么办？”玄麒见我记不起来，手足无措地来回踱步。 沈天晖想了想：“先别着急，如果巫炀都不是对手，我们过去肯定也没用。你们在学校见到流霞了吗？” 我摇摇头：“一直在上课，连教学楼都没走出去过。” “妙妙，你去流霞的住处。”沈天晖说，“我们去学校，看她有没有在办公室里。” 妙妙“嗯”一声，变成猫，迅速跑了出去。 我们也关好门，急匆匆地直奔学校，谁知才走到半路，就迎面碰上手里提着妙妙的流霞。 “巫炀不见了？”她一把抓住沈天晖，心急慌忙地问。 “仙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说。”沈天晖压低了声音，因为流霞实在是引人注目，站在这里，很快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流霞也意识到这一点，跟着我们回到家里。 “出什么事了？巫炀怎么会不见的？”关好门，她再不掩饰自己的焦急。 “你有没有注意到学校附近的占卜店？这次，来了个言灵师。”沈天晖皱起眉头。 “占卜店？”流霞一拍桌子打断他，“这店最近很火，叫什么言灵馆，我怎么早没想到，明摆着就是言灵师啊。巫炀被捉去了？我这就去把他救出来，再把那家伙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