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争吵
“碧荷，准备好了么？”天刚微曦，茉香就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帖，转过头去又问忙碌的碧荷。 碧荷正在打点东西，闻言又飞快的将东西点算一次，这才朝着茉香点点头：“恩，准备好了。” “银票带了吗？”茉香想了想，又问。 碧荷一愣，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怔怔反问：“带银票做什么？咱们不是去庙里酬神吗？” “是啊，可是香火钱总要带点吧？还有点平安灯祈福灯得钱，总要带吧？”茉香摇摇头，被碧荷的单纯打败。若没有这些善男信女的香火钱，那些和尚岂不是要饿死？ “可是不是和将军他们一起去吗？”碧荷明白银子的用途，可却是仍旧不明白为何要带银子。在她看来，既然跟着将军一起，还用她们给钱捐香火？ “我想单独给爹和景哥祈福呀。”茉香无奈，只得解释清楚。然后看碧荷恍然的模样大摇其头——这碧荷，真是越来越不用脑子了。难道真的是日子太舒坦了，导致退化了么？ 一切备妥，茉香这才领着碧荷往樊青桂屋里去了。虽然昨日路启吩咐过，直接在门口汇合，可是她想出于尊重樊青桂，还是先过去请个安罢？这么久没见了，可不能失了礼数。 说起来，这还是碧荷第一次去见樊青桂。看碧荷一脸好奇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个当家主母正室夫人是充满好奇的。 而碧荷这样的态度，让茉香心里有些发笑，同时亦是隐隐担心——希望樊青桂不要借机发难，牵扯到碧荷罢。毕竟现在她现在怀孕，樊青桂不好拿她开刀，但是杀鸡儆猴还是敢的。 其实她本来不想带碧荷一起去，可是奈何她就碧荷这么一个侍女，加上现在怀孕处处要人服侍，这才不得不带着碧荷一起去了。只是心里却有些赞同许景的话，觉得是该添一两个服侍的丫头了。 一来让碧荷可以轻松点，二来以后孩子出生了，也不至于让陌生人照顾，到时候不放心。最重要的是，碧荷越发的大了，再过一两年，就该打发出去嫁人了，所以现在就培养几个合用的人，到时候也不至于一下子不习惯。 行至樊青桂门前，茉香见门还紧闭着，不由一愣——怎么还未起床么？ 担心扰了樊青桂，茉香有些犹豫该不该敲门。只是想了还是觉得算了，于是转过身去准备打道回府。只是，刚跨了一步，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突兀的被吓了好大一跳。 而还未回过神来，就又听见樊青桂尖锐的声音嚷嚷：“够了，够了！你既然这么心疼她，何苦还让我一起去？干脆我回娘家去，让你们长相厮守好了！”接着就是一阵嘤嘤的哭声，很是伤心的样子。 茉香顿时一愣，有些错愕的回头看一眼仍是紧闭的门扉。如果没听错的话——樊青桂这是在和路启吵架么？而且听樊青桂这话，似乎还跟她有关系？ 这样一想，心里不由一紧，鬼使神差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腿，就那么站在门边凝神的听了起来。 “青桂！”路启显然心情也不太好，声音明显透着一股烦躁。就连一向温和的声音，也是拔高了几度，颇有些吓人。“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当初说不纳妾，你非要纳妾，不然你难做人。好，我什么都依着你。可是茉香不是一个物件，喜欢就拿来，不喜欢就可以扔掉！她一个清白的姑娘，给我做了妾，本就委屈了。你何苦还要如此为难人家？我说过，既然她进了门，就是路家人，和我们是一家人！” “我只是让你纳妾，只是想给路家留个香火！我没让你对她那么关心！你瞧瞧，这半个月，你不是忙着朝廷的事，就是在她那流连，好几日好几日的不见人！就连我病了你都不知道！”樊青桂哽咽着高声斥责，语气有些霸道和强势，只是却也有着一股娇蛮撒娇的意味。尤其是语气中埋怨，明显就是吃醋的表现。 茉香听着，忍不住摇头，心下有些酸楚：女人就是这样，在感情上放不下，到头来却只不过是为难自己罢了。若是樊青桂冷静些，应当也该看出，这会路启对她好得过分，不过hi因为孩子罢了。这醋，实在是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那么路启呢？路启会如何处理？茉香突然有些好奇路启会如何说。 “我说过，既然茉香也是我路启的女人，我不会偏向谁，都会一视同仁。”路启叹了一声，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只是仍旧不容反驳的强势：“你我青梅竹马，又结发多年，青桂你应当是最了解我的人才对。我本以为，你会与我一样想法，对茉香包容一些，和气一些。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一直想压过茉香一头，这我早就知道，一直不提出来，是因为茉香她不计较，我也不愿意说破让你难堪！但是你现在却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樊青桂这次没有驳斥，只是哭得越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路启停了片刻，又叹一声，几乎是有些失望的再度言道：“青桂，我将路家给你打理，不是叫你利用这身份去欺压茉香的。而且，你说我对茉香好过你。你自己摸着心口问问，是真的吗？我路启是喜新厌旧的人吗？当初就连圆房，也是你逼着我和茉香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你却这样指责我？青桂，我最后说一次。你永远是我路启的妻子，我会永远像以前那样爱护你，保护你，包容你。但是，茉香也是我的女人，我也会同样对她。如果你真的觉得还是我错，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问问你爹你娘，真的是我路启做错了吗？” 不用猜也知道，当路启说了这番话，里头的气氛一定已经僵到了极点。就连樊青桂，一时间似乎也太过震惊，哭泣声都止了。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你想通了，我们仍一起去祈福。若你想不通，那你就回娘家去冷静一段时间吧。我现在去叫茉香，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路启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和无奈。 茉香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和碧荷面面相觑，然后赶紧各自快步的离开。甚至，茉香慌得都快小跑起来。偷听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且是偷听如此尴尬的事情。若是让路启和樊青桂发现了，那可就有点…… “哎哟！”刚跑出院子不远，在后头的碧荷突然痛呼一声。茉香回头去看，正好看见碧荷摔了个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