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拜佛事件2
果然,妖魔齐刷刷扭头过來,须臾间冷落了打得难舍难分的对手,密密麻麻向阿弃围拢过來。 幸得蒙铎反应迅捷,替她挡去亲密撕咬过來的妖魔,而蒙孑也快步冲出來将阿弃拉入怀中。 蒙孑头上的大凤凰又华丽现身,这让蓄势待发的妖魔们将五官挤得越发残暴。 而此时蒙铎表现得比较爷们,并未同蒙孑争执阿弃到底应该被谁抱在怀里好,他一心同众妖魔们奋斗着。 至此,我真有些不明白,两兄弟到底谁更在乎阿弃。还有那个小杜鹃究竟是谁的? 一大团看着就晦气的黑烟自天边一扫而过,果然,偏爱到人间溜狗的魔界四将又出來遛狗了。 这四只黑家伙等级强悍,我见识过,我把脸上的帛绢帕子再遮一遮。 你们看不见我。 透过帕子缝隙,望见四魔将挥手便将一众僧人及祭司扫得吐了黑血。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护在蒙孑怀中的阿弃便被为首的魔将掠了去。 一瞬间的窒息静谧。 蒙孑头上的大凤凰许是感应主人心绪,仰天嘶鸣着飞过去抢人。兄弟偶尔也同心,蒙铎持了手中宝剑加入抢人队伍。 蒙铎却是战斗值不容小觑,同魔将斗了几十回合,只可惜地狱里的四只大黑狗又呲牙围上來,他一时脱不开身。 魔将一手勒住阿弃的脖子,另一只手掌间幻出一柄黑得发亮的锥子,坠子已逼近阿弃心口。 若此时我再遮个帕子窝在殿内就太不要脸了,或许帮不上什么忙,可帮个倒忙兴许能拖延一些时间,晚死一会总比早死一会划算。 我将掌心的羽毛印记对准那柄看起來很久远的锥子,一掌劈过去。 啪得一声,锥子碎落到地上。 我将掌心晃了晃,先起个威慑作用,不知一汐神尊留在我掌心的羽毛印记究竟威力几何,即使不能将魔将劈晕,将黑狗劈死也不会太丢面子。 当然,还有一种最靠谱的可能,我还沒來得及出手,魔将们就将我和谐了。 我已做好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心态及状态,可接下來的一幕另我很彷徨。 四魔将带头,一众妖魔效仿,乌压压跪倒一片,口中喊得是:魔后。 就连四大黑狗也将前腿弯下,行了个狗界的大礼。 凡是生还的,皆屏息诧异望着我。 尤其阿弃的眼神异常尖锐,似乎再表达,原來你是个冒充妖精勾结神仙的魔女。 被黑狗围在中央的蒙铎,表情怪异望着我,貌似再说,我勒个去,这其貌不扬的毛丫头居然是魔后。 蒙孑相对淡定,面上显出一抹狐疑,看他神色应该再琢磨,魔君的口味好重啊…… 我将视线游移一周后,咆哮着澄清,“我不是魔后。” “参见魔后。”乌压压一团放出更为响亮的嗓门。 我抖了抖,真是忒吓人了。 我掌心的羽毛印记都不晓得该问候谁。 此寺庙的氛围瞬间降到零度以下,周围沒有一人出声。 我一手晃悠着掌中印记一面小心翼翼挪到挟持阿弃的魔将身侧,我说:“你放了她。” “我等奉魔尊之命前來杀掉此人,魔后不要为难我等。” 觞无虐同阿弃有仇么? 我拽住阿弃,可跪地的魔将却不肯撒手。 我将羽毛掌劈过去,裹着全皮手套的魔爪有些掉皮。我趁着魔将吃痛松开的一瞬,将阿弃抢了过來。 “魔后此举,我等要向魔尊如何交代。”很显然,魔将不服气。 “觞无虐呢?”我问。 “属下不知。” “哦。”我环视一周,仍是乌漆抹黑跪了一地的场面,“你们干嘛跪着不起來。” “魔后未曾准许,我等不敢起身。” 我一下子精神起來,“这么说我不许你们起來,你们就一直跪着?” 默了片刻,为首魔将自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是。 看來魔界的礼仪提倡得不赖。我干咳两声,“你们都在原地跪着,谁也不准起來。” 四魔将互相望望,众妖魔鸦雀无声。 还未曾断气的众人亦沒吭声。 我有些着急,冲着僧人及祭司们提示道:“多好的机会,快点下手砍他们啊。” 众人沒反应过來,又或许实在琢磨不清我到底属于那一派,只握紧手中兵器茫然着。 我带个头,夺了蒙孑手中的问生剑,朝着一位看起來比较好欺负的小妖魔一剑刺过去。 小妖魔瞬间化为一缕黑烟,飘散不见。 为首魔将磨了磨牙,沒敢吭声。 众人见我率先做了个表率,遂将对我的信任度拾回几分,扬起兵器对准跪地的众妖魔打算來一场史上最不公平的厮杀。 关键时刻,卷过來一阵旋风,落在妖魔头上的兵器被集体卷到半空,再落地成粉。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讲理,打架讲究得是公平。” 远天传來清泠之音,却未见说话之人,但我却听出是觞无虐的勾魂嗓音。 我瞬间有些心慌,“你……你在那?你出來。” 耳边拂过微暖的呼吸,“丫头,我在这。” 我跳开一步,果真见到觞无虐那张凑得很近的巴掌脸。 看來他的伤养好了,早知道他会组织众妖魔來人间练手,我就不将自己的鲜血灌给她喝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魔尊。”众妖魔很懂礼节,兴致勃勃同他们的头儿打招呼。 估计众魔心里早泪奔了,魔尊啊,你來得可真是时候啊。 觞无虐抬手,打发了众妖魔。瞬间,寺庙里萦绕得污气散得干净。 众僧及侍卫未敢放松,因魔尊乃是传说中的大人物,离现实生活太过遥远,他们不敢先一步整出个动静,皆屏息观望。 剩下大难不死的零星宫女看起來很是享受,盯着觞无虐看得羞红了脸。 好在阿弃沒有被蓦得杀出來的魔尊迷了心智,她淡淡瞅我一眼。 我指着阿弃向他寻问道:“是你要杀了阿弃?” 觞无虐点点头,“对啊。” 阿弃看起來有些懵懂,我接着咨询,“为什么?” “因她的存在对我魔界有些不利。”觞无虐说着走到蒙孑面前,“你说对么?” 蒙孑凝视他一眼,遂将阿弃护于身后,声调铿锵沉着,“无论是谁,都不可以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觞无虐哈哈大笑两声,并未同蒙孑较真,反而转步到蒙铎身边,“连你也知道是何原因?” 蒙铎不语,只将视线偏移几分,望向蒙孑。 就在大家默契的陷入诡异沉默之时,一位脸颊通红的宫女站了出來,她结结巴巴同觞无虐道:“魔……魔尊,你魔界还要人么?” 我有点岔气,这姑娘毛遂自荐勇气可嘉,打破物种歧视,于瞬间增进种族友情,为六界和谐做出一个典范。 魔尊浅笑,靠近她一步,且将一只手覆在宫女头顶一寸方位,他说:“不要。” 宫女失望,只是她还未将面部表情收一收,便化作一具简单洁白的骷髅。 一众人冒了凉气。 显然刚刚变作骷髅的宫女还不知发生何事,转着嘎吱响的骨头架子望了我们一眼。低头瞅见自己的新造型后,干脆利索躺地上死过去。 我见完全散落成一百多块的凌乱骨骼,转头向觞无虐讨个说法,“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只是崇拜你而已。 觞无虐将脸凑过來,解释道:“在魔后面前勾引魔尊,该死。” 我觉得我该夸夸他,可危机意识让我快步挡在阿弃面前,“你不准杀她。” “为何?” “因……因为阿弃已被我认作干jiejie。” “哦?是这样?”他似有狐疑。 我拼命点头。 “若是这样……暂且放过她罢。” 我刚松了一口气,又提上來一口更闷的气。 只因觞无虐紧接着冒出一句,“丫头,随我回魔宫吧。” 我望望门口的方向,挺远。逃出去的心思瞬间沒了。 “你这是又要绑架我?”我用得是进菜市场买菜的商量口吻。 “是请。”他很有礼貌。 我脚步移得杂乱无章,“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他笑,笑得温良。 “我会请你去。” 这特么不是绑架这是什么? 我气运丹田,调整一下被气得逆转的奇经八脉,挤出个无害笑容,“我们來玩个游戏罢,你若赢了我,我就跟你回魔宫。你要输了,不许伤害任何生物,你自己回去。” 觞无虐似乎兴致很浓,眸光闪过促狭,“哦?” “玩是不玩。”我凛然道。 “当然。” “好。从现在开始,你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轮回一圈数到一之后再來追我,你如果追上我,我就输了,反之,我赢。”言罢我拽了阿弃狂跑。 我并非向寺院外跑,恰好相反,我脚底抽风冲进佛殿之内。 我将上古画卷迅速取出并割破阿弃的手指将血滴了进去。可惜我未将日前收藏的阿弃的那滴血随身带着,只得就地取材了。 我握紧阿弃的手吩咐着,“我入了这幅画后你就将这幅画藏起來,他绝对搜罗不到我。” 刚要一脑袋扎进去,我回头仿似立遗言般郑重道:“阿弃啊,你可千万别进來啊,否则咱俩再也出不來了啊。” 我在阿弃怔然的目光中,钻了进去。 脑中竟闪出步生花曾说过的一句话,若是日后冤家找上门來沒处躲,便一脑袋扎进去,保证谁也翻不出來,多么安身保命的上古宝物啊。 此刻,我终于体会到此话中内涵。想我曾入了画境三次,皆因办公差,唯有这次是因避祸才躲进去的啊。 哎呦,忒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