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神兽腓腓
肥肥穿过结界麻溜爬到我面前。 这家伙几日不见竟瘦了些,肚子扁了些,脸盘子亦小了些,看着秀气多了,着实令我惊艳。 “老大。”它习惯性踩着我的肚子窜上我肩膀,抱着我的脖子哭丧着,“老大,你都被蹂躏成这副德行了,都怪肥肥偷盗技术不娴熟,要是早点把灵珠偷出来,老大也不会被整得像个鬼拉……呜呜呜呜……” 我无心纠正这胖子的措辞,偏头问它,“你去无虚幻境偷盗了灵珠?” 肥肥使劲勒着我脖子哭,“是啊,我自神尊身上寻不见就知他把灵珠藏到无虚幻境了。” 肥肥抬了爪子轻轻触碰我的伤口,一包泪眼道:“老大,很疼吧。” 我笑笑,“一点点。” “老大你不是最怕疼么,看见老大被穿几个窟窿吊着,肥肥看着都疼啊。” 此刻,偎在我肩上的这团r暖暖的,这胖子的毛皮果真保暖,真不知它一把年纪了头顶的绒毛怎么还未发运完全。 我将脸往它头上靠了靠,“如今上古画壁怎样了?魔神有没有被你放出来?” 肥肥立刻跳起来气愤道:“要不是一汐赶到将我给打回原形,你家弟弟是要被我解救出来了。老大老大,天宫上的人都说你被扰了心智变成了魔,我看一汐神尊才像是被魔神之力控制。他以前不是待老大很好么,还让老大白白占他便宜,为什么他现在变成这么冷漠无情说翻脸就翻脸啊。” 我望着天宫之上黑云漩涡愈发浅淡,纯白仙云渐渐涌动起来,看来上古画壁异动却是被一汐控制了。长叹一口气,“以前是我太天真了。” 肥肥却抱有一丝幻想,寻问我,“一汐现在这样子能不能救,肥肥好想他变回以前的模样。” 我摇摇头,“其实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是我们一直没看清楚。” 肥肥的注意力又回到我伤口上,它转了脖子望见呆呆站在结界外的月老,一个闪身扑过去,隔了一重半透明结界,拿了架子道:“月老。” 月老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打算开跑。 “破老头子给我回来。” 肥肥气势拿的稳,月老扭曲着一张脸踱着淑女小碎步凑过来,“腓腓神兽啊,当年不能全怪老儿啊,是神兽性子太急太过刚烈啊,当初我不说着玩么……” 肥肥伸个爪子,摆出个大度神态,“本神兽不是来找你算陈年旧账的,拿你手中的伤药来。” 月老一怔,喜上眉梢,忙将手里的瓷葫芦递了过去。 却被蓦地冒出来的无生天王先一把夺走,他将葫芦凑到鼻尖一嗅,一把捏碎,怒吼道:“是谁准许月老来探重犯的?” 三个守卫仓惶跪地。 手心的瓷瓶捏碎生粉,合着细白药粉散到地上,天王掸子掸手心残留的药沫,道一句,“杖杀。” 三位守卫未曾泡了兔子精便死于非命,真是有些不划算。 月老望了被吹散一地的伤药,指着天王,“你……” 天王将手中画戟狠狠于地上一戳,“月老,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份上此事本王便不予追究,若再私自探访重犯,别怪本王参你一本。” 月老一p股坐到诛仙台石阶上,“去参去参。谁想当光g谁想犯个烂桃花谁想子子孙孙闹离婚尽管同我老头儿较一较劲。” 天王一脸青紫,握了画戟挪了地方。 肥肥对着天王呲呲大牙,露了个凶相便折回来扑到我身上。 “老大,就是拿叉子的那货,本来一汐打赢了我,打算带我回无虚幻境私了,拿个破叉子的那货非要把我带回天宫处理,我想着能在天宫见到老大,就欣欣然同意了。” “随他吧。”我说。 肥肥见我脸上有些脏,用吐沫将爪子沾湿给我擦脸,“老大,我听大家喊那货叫天王。肥肥觉得这个名字不适合他,不够大气,不如叫天王八怎样,拿着叉子的天王八!” 我发自肺腑的笑了笑,“肥肥很有才。” 天王八自是听了去,跺了跺手中画戟,亮着大嗓门,“此乃天帝钦赐王盖画戟,你竟敢羞辱这宝贝。” 肥肥哼了哼,“王盖画戟,倒是跟你的名字搭配,一个王八,一个盖子,天生一对。” 天王端着画戟怒气冲冲靠近结界,月老p股一抬忙站起来拦着,“天王冷静,神尊这结界只进不出,你若进去了谁也没那本事打碎结界救你出来。” 天王虽停了步子,奈何手中画戟却不松懈,似正考量月老的话。 月老又道:“天王这性子该改一改,你弟弟的性子便同你一模一样,结果白白断送了大好前途啊。” “给我闭住,谁也不准提卜矶。”天王这闷声一嗓子简直要震碎结界,似是动了真怒,走了心。 月老咂咂嘴,继续一p股坐到石阶上。 原来卜矶乃无生天王的弟弟,果真一路货色。 肥肥继续孝顺我,沾了吐沫为我擦脸,“老大,捕j是谁?” 我脑中稍一回忆,回它说:“也不是个好东西,小青的主人小偶就是被那个卜矶害死的。” “哦。”肥肥再问:“为什么他弟弟叫捕j他不叫捕鸭呢?” 月老拍着大腿呲着大牙,赞扬道:“哈哈哈哈,你这胖子好生幽默,老头我稀罕。” 天王表面不动声色,然手中的画戟将地上青玉石暗暗戳了个d。 我转眸同肥肥道:“既然咱姐俩被囚到一处了,就不要再分开。”肥肥若落在天王手中,大凶。 肥肥有些高兴,“嗯嗯,肥肥什么时候离开过老大。” 是啊,自上古追到如今,不惜从三十三重天跳下去衰成个脑残,这份情义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思及此,我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之前的事?你这满身灵力又是如何恢复的?” 腓腓将一只爪子塞进嘴巴,做思考状,“是一个罩着黑羽面具的年轻大婶找到我,亲手解了我身上的封印。“它换了一只爪子继续塞嘴里,“我的上古灵力被封印住,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干的呀?“ 面罩黑羽的女子,难不成是诡骨堂的神秘堂主?若是此人,她为何帮助肥肥解开封印,而封印腓腓灵力的人又是谁? 稍一细想,愈发错综复杂,大家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向前,却不知背后之人身在何处,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子,是神秘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而那神秘人便是那位黑羽女子,诡骨堂堂主。 深思时,脑袋被推了下,只听肥肥问:“老大是不是疼傻了,怎么一动不动呢。” “哦,老大一动就疼,不敢动啊。” 肥肥立刻自我肩上跳下去,却摆出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我,“怎么不早说呢,肥肥晃了老大这么久。” 我笑笑,对着地上一团r说:“被你晃晃不疼。” 此时我的笑却是真心的笑,若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一笑,恐怕只有看着肥肥蹦跶在我眼前了。 当年女娲神殿中,阡羽随手将它抱在怀里,曾道:“听闻神兽腓腓养之可解忧,不知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不信你养养看。” 如今想来,却是如此,这胖子萌蠢至极,将它带在身边,不知多了多少欢乐趣事,以前竟不曾察觉。 自从被索在这诛仙台上,往日那些最为平常亦最令我忽视的小事一一忆起,倍感温馨。 人总是这样,获了灾难,品了绝望,尝了孤寂,走一遭生死,赴一场别离,才会忆起往日平淡,那些平淡中满是静好岁月和暖温馨,可当时从不觉得。人如此,妖亦如是。 倘若重新来过,我一定好好对待这只胖子,不再想着丢下它,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它,不让它冻着亦不让他热得中暑,不会将它丢给别人照看,多给它几只j腿吃,将它养得再胖一点也没关系。 可是如今我自身难保,它亦闯了大祸,犯罪属性皆为恶劣,不知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肥肥见我一直盯着它看,晃了晃肥嘟嘟的身子道:“老大你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肥肥,肥肥不习惯。” 我再笑笑,“老大再看你头顶的绒毛,怎么一把高龄了绒毛还没长齐。” 肥肥抬着爪子捂着脑袋上稀稀疏疏的绒毛,不好意思道:“其实早就长全了,是我自个儿揪的,那样看起来会显得年龄小一些,更让老大不放心些,老大出去玩时就不会想着丢下我了,嘿嘿嘿嘿。” 我简直要笑哭了,这个胖子为了扮嫩不惜时不时自头顶上揪撮狐狸毛下来,不知疼不疼。 肥肥继续眉飞色舞道:“绒毛少还有一个好处,婆婆会多给我几只j腿吃,婆婆说多补些营养绒毛才会发育全,嘿嘿……”它拍了拍绒毛,“咦,婆婆在哪?不是说婆婆也被关在天宫么?怎么看不见她老人家。老大你千万不要告诉婆婆啊,肥肥还要骗婆婆j腿吃呢。” 我一怔,看来它还不知道婆婆已经死去,想来是灵山众妖怕它伤心不曾告诉它又或者来不及告诉它。如今肥肥虽恢复记忆和灵力,但它还不知婆婆的身份。也难怪,婆婆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婆婆的样貌任谁也认不出,它自然将我当成阡羽。 或许不将婆婆的事告诉它是对的,这些年来它同婆婆亦生了不浅的感情。 “老大你怎么又发呆啊?” “我……” 我还未说完,外面戳得庄严肃穆的无生天王c话道:“她在想你们死去的婆婆。” “婆婆,死了?”显然肥肥一时不能接受,直直盯着我,似乎再等我否定。 “没错,死了,坠入畜生道死得连一块骨头都找不见。” 肥肥望着不停抢话的天王,“你胡说,婆婆怎么会死?” “我胡说?我有那个必要胡说么?你们的婆婆潜入天牢以掉包之计骗过众仙,还是你家老大孝顺,最后乖乖回来,我们正好抓个现行。” “放p放p放p。”肥肥跳起来骂道。 天王指了指窝地上的红扑扑的老头儿,“不信问月老。” 肥肥凑近月老,紧贴了结界等着他回答。 月老眼神过于闪躲,最后别别扭扭转过身去,直接拿p股对着肥肥。 肥肥扑到我脚下,“老大你说婆婆是不是真的死了?” 事已至此,欺瞒无益,我含泪点点头。 肥肥握紧了爪子,露出一口尖牙,“是他们杀了婆婆。” 未等我我回话,肥肥仰天一声嘶吼,狐狸身子不断膨胀,只是片刻身子便大了数百倍。 我愣住,眼前矗立了一庞然大物,雪白绒毛无一丝杂色,渗满杀气,嘴里尖牙似锋利银钩,凶悍眼底萦了深蓝漩涡,气势凛厉骇人,丈长尾巴于空中轻轻一扫,便是一卷旋风,连四人合抱的诛仙柱亦晃了晃。 “老大,如今我已不再是没用的肥肥,而是上古神兽腓腓。婆婆被他们害死,你又受到如此欺凌,我怎能不为你们报仇。今日你在这天宫受了多少屈辱,我便要整个天宫仙族为你磕头谢罪;你身上受了多少伤,我便要再他们身上加倍偿还回来。”它尾巴一扫,卷出一阵凌厉旋风直冲结界,留一句,“腓腓拼死保护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