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分离在即
直升机在众人的注目下悬停在了人民广场，从直升机上下来两个实抢荷弹的军人，他们有目标的向江玥一行人走来。 一行人保持的很平静，没有激动大喊大叫，也许在江玥的反复说有直升机的时候，他们已经兴奋过了，看到真正的反而显得平静。 两名军人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二人没有走向明显是领队的找泯然，而是径直的朝车子另一方的王胖子走去。 “王瑾仁博士吗？”其中一个这样问道。 王胖子扯着嘴角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和这个称呼他已经决定抛弃了，谁知再次听到会是在末世后。 “请跟我们走，国家和人民需要你。”一开始说话的那人拉住王胖子的胳臂向直升机走去。 “等等！”王胖子甩开那人的手，指着自己的同伴问道：“他们呢，不和我一起走？” “对不起，以后我们会来救助他们的，时间不多，请跟我们走。”再次拉住王胖子，力气很大，几乎是强硬的拖着王胖子离开。 在车外的几人出手拦住了军人，赵泯然说：“放开我们的同伴。” “让开！”自始自终没有说过话的军人端着枪对着他们哄道。 “你们算什么军人，这里这么多幸存者你们不救？” 王胖子拼命挣扎，可是军人铁钳一样的手抓着，让他挪动不了半分。 “实在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听到这话，军人们也沉默了，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2N1F1病毒针对的是全人类，军人也是人，在疫情中过世的人很多，无法大规模的组织起力量来救助民众，而且缺少运载工具，军队也无法长途营救，就算可以，救出来的百姓怎么办？跟着他们一起走吗？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何种情况，现在只能按照上级的指示找寻科学家，有了他们，就能够制造出更多适合现在的工具，才能加大营救成功的几率。 “王博士人民需要你的能力，请跟我们走吧！”军人语气缓了很多，甚至带着些许的恳求，褪去那层强硬，让人无法做得太过。 王胖子示意军人把手从自己的胳臂上挪开。 军人犹豫了下，还是照做了，但是为了防止王胖子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两人依然站在他左右。 “让我走可以，带上我的朋友。”王胖子下巴点了点，小眼睛闪着坚定的光。 “这……” “哼，不然休想我离开，你们强行带我走只能是我的尸体。你们想想看吧！”王胖子推开左边的士兵，走到队伍中间。 赵景然上上下下观察着王胖子，“胖子想不到你还是重要人物。” “呵呵，哥哥我也没有想到，具体的等以后说给你们听，现在还是看他们的态度吧！”王胖子揉着胳臂，那里涨涨地疼，那人的抓得太狠了。 “胖子说实话你不用管我们的。”赵泯然看着两名军人，那两人正在商量，有着些微的争持。 “说什么话呢！我们是患难的朋友。” 如果不是赵泯然一行人，他有辆车有怎么样，不是被抢夺就是被丧尸分食，根本等不到救援。既然那时候他们带上了自己，那么他也不会抛下他们。 王胖子重感情，不是父母妻子在地震中过世，他也不会意志消沉从而退出国家机械物理研究小组。 “谢谢！”赵泯然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说什么好，能够有救援，那是最好的。 难得赵老大这么煽情，以前他也只会对美丽的生物体结构说着赞美。 过了五分钟，士兵商量好，他们同意带着其他人一起走。 倾现在的全国之力，一共造了五架直升机，这五架飞机是目前能在天空飞行的唯一设备，制造时考虑到人员数量问题，制造的是大容量型的，一次性承载十五人左右不成问题。这种直升机也为以后的运载工具的制造提供了范本，当然它们现在还处于试飞阶段，也就是说江玥他们算是试验品。 第一批出来寻找末世前就有杰出贡献和重大研究成果的科学家的军人，是冒着飞机失事、丧尸围攻和幸存者暴动的多重压力的，由于末世后能用的通讯设备还没有研制出来，出来时上级领导就说过在外的一切由他们自己看着办，尽量做到找到人就离开。 他们这一组已经在这一地带找寻了两天了，今天找不到就要无功而返。于是二人决定下飞机寻找，谁知刚一下飞机就找到了目标人物。 众人将车上简单的行李带走，一个挨着一个上飞机。状况也就在这时开始了，飞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引来的不只是耳聪的丧尸，还有躲藏在城市角落中的幸存者。 当然丧尸的数量要比幸存者多得多，瞬间就包围住了直升机。而幸存者也没有了往日的胆小与谨慎，在建筑物中高声呼喊。 军人催促着小队成员上飞机，自己端着枪扫射，子弹有那么一瞬间使丧尸迟疑，可奇怪的是并没有让它们倒下，反而是更加的兴奋，围拢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江玥推着mama上前，自己挡在mama身后，看着兴奋的丧尸，她的心跳加速，额头血管的跳动就像是擂鼓，精神集中的她并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 被她忽略的周姓女人站在她mama的身边用力一推，江mama连带着江玥被推出很远，几乎是下意识的，母女二人互相保护。 江玥想，这也许是自己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当身体接触到地面时，她笑得很开心。就在刚才，江玥双手撑住mama用全身的力量将mama反推出去，自己落在了丧尸面前。这一会丧尸没有舍弃食物的打算，靠得最近的三个丧尸挥舞着尖利的爪子，被丧尸抓住的那一霎那江玥觉得自己死定了，冰冷的指尖贴着皮肤，穿过肌rou刺穿血管的感觉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透心凉的疼刺激着大脑皮层，也许这就是死亡，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缓慢，她甚至能够看到女人墨镜后面冷静残酷的眼。 心脏再次恢复心跳时，江玥已经回到了直升机旁，是赵景然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上了飞机的人除了赵奶奶和赵菱都下来，丧尸太多了，不清楚块地方，直升机很难升空。 江玥靠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来自mama的温暖，身体才算是有了反应。没有理睬mama焦急的询问，她转头僵硬的脖子，寻找着那个女人。 女人在推出江玥母女的时候就被制服了，捆绑后也放在了直升机旁，用来遮住脸的围巾和帽子已经除去。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带着冷漠惨白的看着天空，木然空洞，江玥甚至无法从女人身上找到生机。她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那么做，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江mama搂着江玥，浑身都在颤抖，“玥玥说话啊，不要不理mama。” 看着mama脸，江玥把头靠在母亲的怀里，轻轻嗅着mama身上的味道，她真想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可是自由的那只胳臂一阵阵的发麻，她好像已经无法控制它了。 说好了要一起找到爸爸的，然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她要违背了……眼睛酸涩，却没有泪水。 挣扎着离开mama的怀里，心的一个角落也随之坍塌。“mama我没事，只是渴了，我要喝水。” “好好，mama给你拿。”江mama笑着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在包里找水，刚看到水瓶便陷入了黑暗。 江玥扶住软倒的mama，她很庆幸，那节散打课她没有走神。那节课上，老师说电视上一大人后劲就让人晕倒是多么的胡扯，只有攻击到正确的地方才会让人晕过去，不是随便就可以的，动作错误反而会致人伤残，之后便示范了正确的动作。那节课她上的很认真，对于这个武打片里经常能看到的动作她很好奇，万事有因必有果，谁也不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会付诸实践，而且还是自己mama的身上。 飞机上的赵奶奶很惊讶，“玥玥你做什么？” 江玥费力气把mama搬上飞机，然后把两个人的包放在mama身边。笑着对赵奶奶说：“奶奶我mama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赵奶奶不解。 “如果我mama心情不好，赵奶奶帮我开导她。请赵奶奶转告我mama，说我爱她，谢谢爸爸、mama的养育，我不能回报了，让他们不要伤心。” 赵菱看着江玥的脸，“玥玥姐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要一起离开吗，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江玥看着自己的左臂，血一点点从外套上的小洞里渗出来了，伤口麻麻的，小手指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的抽搐。“我被抓伤了。” 那么多天的逃亡，白色的羽绒服已经十分肮脏，袖子肯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是湿漉漉的袖子，任谁也看不出异样。江玥的胳臂上只有三个被丧尸刺穿的洞，照理来说不会血流不止，可是这是末世一切都不能用以前的规则来衡量，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透过小孔渗出体外，身子凉凉的。 留下这句话，江玥拿着西瓜刀跳下了飞机，徒留下昏迷的mama和目瞪口呆的赵奶奶、赵菱。 走到女人的身边，江玥不是来查看的，她是来报复的。把西瓜刀放在一边，江玥用完好的手拉过女人的衣领，让她空洞无物的眼睛对着自己。 “为什么？”近乎于咆哮，心底所有的郁愤无助随着声音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