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火羽之徒的传说
“非要听吗？”李昂看着怀内查查姆，她的脸色很是不好，如果在这里待久了的话，他还说不上会不会让本来看上去就已经很虚弱的查查姆受到更加大的伤害。 图尔沙看着李昂，他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李昂调整了一下怀中查查姆的姿势，“长话短说。” “嗯……”图尔沙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火羽之徒，在大约一万年之前，并不是现在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得上很人类没有区别。” “你是说……你们这些鸟人，原来便是人类吗？”李昂有些惊异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图尔沙道，“虽然还有些不同，但是你可以将万年前的我们火羽之徒跟人类归为一种相同的生物。” 李昂不解的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们又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火羽之徒本来是栖息在这片沙漠之中的一个种族。”图尔沙回答说道，“直到有一天，我们在这里发现了神。” “等等。”李昂打断了图尔沙的话说道，“你说得神，便是所谓的沙漠之神吗？” “没错，祂是这片土地上的神祇。”图尔沙微抬着头，好似在说着一位无比伟大的存在，“祂潜伏着，沉睡着，但是这片沙漠上的一切事物都倒映在祂的梦境之中。祂喜悦之时，沙漠之中也会盛开花海，祂愤怒之时，天空之中也会降下火雨。祂是远古的灵魂，也是现世的王者。祂的呼吸吹散了死去的亡灵，祂的悸动运转着地壳变迁……” “这是……”李昂听着图尔沙的话语，惊讶万分，他所说的正是数天前查查姆告诉过自己的沙漠之神的特质，她自称是从大长老那里听来的，而大长老身上的那件长袍和眼前这位死魂图尔沙身上的长袍拥有者一样的纹饰，再加上共同使用‘火羽’来作为自己的氏族名…… “你们自称‘火羽之徒’，那么跟卡尔辛的火羽族人又有什么关系？” “自称火羽族的人类吗……”图尔沙回想着说道，“他们跟我们拥有着共同的祖先，只不过我们的祖先选择了留在这里侍奉着神，而他们却逃到了沙漠的边缘，恐惧着神的威能。” “你们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那个神的缘故吗？”李昂问道，一个种族就算是分隔了一万年，最多也只会化为两个只有少许诧异的亚种，绝对不可能变化为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这种变化是需要成百上千万年才能做到的。 “没错。”图尔沙点头说道，“神在这里留下了神迹与神物，接近着神物的火羽之徒们每一代都会产生一定得变化，直到一千多年之后，第五十代的火羽之徒便完全变成了我们现在的样子。我们身披火羽，肩负神赐予我们的羽翼，承担起了守护神的义务。” “刺激基因变化的辐射源吗？”李昂闻言便想到了这一点，看来那个所谓的神留下的神物是一个很危险的放射性物质啊。 “听你这么说，那么火羽之徒便至少是一个拥有相当智慧的种族，为什么外面的那些家伙们看起来却并没有多少所谓的智慧呢？”李昂问。 半透明的鸟人身上的光芒微微一暗，“那是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火羽之徒内的女性族人越来越少了，到后来已经到了无法繁衍的地步了……没有办法的族人，便尝试性地前往到外界那些自称是火羽族的人们那里带回来了一个女性，竟然发现那些人类女性可以生下新的火羽之徒。发现这一点的族人很兴奋，他们又去带来了其他的人类女性，结果她们却无法生育，只有跟我们万年前是同一祖先的火羽族人才能为我们诞生下子嗣。而每一个火羽族的女性为我们产下子嗣后，新的后代便又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生育力，女性后代的数量也会增加许多。不过三四代之后，生育力便有陷入到了缺少女性的地步。所以每隔一百年，我们都会去火羽族那里带回来一个人类女性。” “太过迅速的突变基因所造成的典型性基因缺陷，女性遗传的染色体损坏……”李昂一边听着一边分析道。 “但是这样子数百上千年过去了，新的后代们的智力一代代地衰退着，到了这一代，那些孩子们已经陷入到了完全的混沌了……不过他们竟然还记得每隔一百年便要带回来一名人类女性的事……”图尔沙有些感伤地说道。 “后代近亲繁殖，加上本身基因上的缺陷，智力衰退迅速也是很自然的事。”李昂接着分析道。 “那么……你们……便不是神的使者了吗？”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李昂的怀内传出，正是查查姆。 “查查姆，你醒了！”李昂有些激动地低下头看着怀内的查查姆说道，少女的神情虽然憔悴虚弱，但是眼中还闪烁着光芒。 “嗯，李昂……谢谢你。”查查姆微弱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一旁的图尔沙问道，“你们，究竟是不是神的使者呢？” “当然不是……”图尔沙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袍说道，“我们不过是神的侍奉者，崇拜者与仆人罢了，我们还没有资格自称是神的使者。” “原来……族里的传说不是真的呢……”查查姆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查查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李昂关切地问道。 查查姆摇了摇头：“查查姆不知道呢……查查姆被带到这里后就晕了过去，后来好像是有人救出了查查姆，但是查查姆很虚弱，察觉不到到底是什么人，等到查查姆清醒过来后，就已经在李昂身边了……” “真的有什么人在我之前来过了吗……”李昂有些不解，不过随后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只要查查姆没有事便好了，他摸了摸查查姆的额头，然后掏出了剩下最后一瓶的营养饮料递给了查查姆。少女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透明的有机材质瓶子，不过虽然好奇，她还是捧起了瓶子喝了起来。 看到查查姆喝完之后，他才微微放心地呼了口气，然后他又转向图尔沙说道：“虽然你们这个所谓的‘火羽之徒’种族的故事的确挺悲惨，但是我却不会同情它们，它们现在只不过是一群没有智慧的怪物，野兽罢了，放任他们不管的话，会给周围的人们，尤其是卡尔辛的火羽族带来不幸，我现在必须要将剩下的那些鸟人们全部除掉。” “真是不客气的发言啊。”图尔沙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现在的那些孩子们也无法侍奉神了，留着他们的存在，说不定还是对神的亵du，你若是要动手，便尽管去吧，不过你也要小心，那些孩子们还有一个，似乎是无意中触及到了神物，他所拥有的能力绝对不会弱于你多少，火羽之徒……现在真正还负担着这个名号的只有我这个死魂罢了……” “说到这里……我有个问题很好奇。”李昂看着眼前这个名为图尔沙，浑身散发着红光的半透明鸟人死魂说道，“你这个死魂，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才能存在在这个世间呢？” “我曾经说过的。”图尔沙说道，“我生前是神殿的祭祀，我一直珍藏着一个从神物落下的碎片，在我死后，这片碎片便释放出了神力，将我的灵魂塑成了如今的形态，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千年前的事情了……火羽之徒的历史我都看在了眼中，不过，如今的火羽之徒已经称不上是拥有历史了……拥有的，只不过是个曾有存在过的传说吧……” “传说也好，历史也罢，终究会葬送在我的手上。”李昂说道，他又对怀中的查查姆说道，“查查姆，我先送你离开吧，然后我会将这里所有的鸟人一起埋葬在此处。” “查查姆没有想到李昂这么强……”查查姆喝完了李昂的营养饮料，精神已经看上去好多了，“上次查查姆做错了，离开了李昂……这一次，查查姆不会再离开了。” “……很好。”李昂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再次燃起了烈焰，“你还拉得开这张弓吗？”李昂拿出了别在背后的，属于查查姆的折叠弓。 “嗯。”查查姆从李昂的怀中站了起来，接过了李昂递给她的折叠弓和装着二十支合金箭矢的箭袋，将箭袋背在了自己的背后，然后熟练地展开了那张近乎一人高的巨大折叠弓，猛地发力拉开了弓弦，然后一松，“啪”地一声鸣动，无矢之弓掀起了一阵飓风，“我不会拖累李昂的。” “去吧……”图尔沙看着两人，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孩子们最后的聚集点便是对面岩壁上的神殿，就让火羽族的历史和传说就此消失吧，我们已经是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亡魂了，失去了侍奉神的资格的我们，什么都不是了。” “再见了，最后一个火羽之徒。”李昂对着图尔沙点头说道，然后朝着查查姆伸出手说道，“走吧，查查姆，让我们为它们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