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子墨的心声
唐飞离开了，说自己要回澳门，我知道他有工作，可是我却私心的想让他留在我身边，我让他先离开酒店，谎称自己想去医院，我看到他的眼神很落寞，这让我更加心痛，我爱唐飞，我很确定我爱唐飞，可是我却又不能丢下宇轩不管。 在唐飞离开咖啡馆后，我默默的跟在唐飞身后，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唐飞，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我想乞求他能够等我，可是我却没有勇气，现在的我是要丢开唐飞，去到宇轩的身边，去陪伴宇轩，我该那什么脸去挽留唐飞呢？ 跟在唐飞身后一步一步的走着，看着他的背影，曾经的唐飞就是这样看着我的背影的吧？竟然是如此寂寞，如今我想却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曾经踩过的路面，经过的地方仿佛还留有他身上的气息。 他就这样徒步走回酒店，也许他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可是我明知道他的痛苦在哪里，却没有办法平息他的痛，也许他没有遇到我就不用这样痛苦了，我抬头仰视着酒店，看着我们的房间，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心像被谁拧了一下一样，如果不能有与他白头，我宁愿永生怀着那份回忆，那我的余生也不会那么孤独了。 我就这么站在酒店对面的马路边，我在等待着他出来，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出来，也许他在房间里面哭泣，是我让他流泪了，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该多么难过呀！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还要在乎宇轩的存在，为什么我不能果断点将他忘记，如果今生能在唐飞的臂弯里度过余生，我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我直勾勾的奔着酒店走过去，可是过往的车辆却截住了我的去路，我想过去，可是穿梭的车子不停的按着喇叭，将我的耳朵震得有些痛了，就在这个时候唐飞从酒店缓缓走了出来，我又却步了，不管走到他身边。 我看着他坐上计程车去码头，我也坐上计程车，跟在他的车子后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才发现原来我在那里站了很久，知道现在才感觉到腿有些痛。唐飞下了计程车，我在五米远的地方也下了车，我远远的凝视着他，看着他买了一包香烟，唐飞明明是不抽烟的，至少在我面前他从来没有抽过烟，我看着他停在路边的垃圾桶边，抽起烟，他的眼中就仿佛那吐出来的烟圈一样，飘忽不定，烟一明一暗的闪烁着，让他显得分外落寞，我躲在柱子后面忍不住流眼泪，我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如果看到他这个样子后，我又该如何回到他身边呢？ 我哭的视线都模糊了，好像看不清唐飞的身影了，感觉好空虚，我探出身子，擦了擦眼泪，唐飞已经熄了烟蒂，转身往码头里面走去，我跟在他身后，越走越快，我知道我的心想让我扑倒他怀中，可是仅存的理智中，却又想起了宇轩的病容。 我最终只能看着他离开我的视线，我感觉我的犹豫好想让我失去唐飞了，我可能再也无法挽回唐飞了，想到这些事情，我觉得我自己的心都要炸开了，此时此刻我才发现，以前只要我又不开心唐飞总是第一个出现，时间久了我就习惯了，甚至没有发现这些是多么可贵的事情，我想念他总是站在我身侧对我伸出手的情形，为什么我直到要失去他了会发现他在我生命中是多么的重要。 “喂！” 严书崎的电话，打破了我的思考，我知道他会打电话给我，就代表着宇轩出了什么事情，变接听电话，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往医院去。 “你还在香港吗？” “是不是宇轩除了什么事情？” 有点焦急，可是严书崎的语气平复了我的焦急，他这样的语气就代表宇轩没有什么事情。 “今天对比的结果出来了，宇轩可以接受心脏手术，可是我觉得自从见到你以后，他……你来医院吧！过来我们再说。” 严书崎的意思我明白，我后来才想起自己无名指的戒指，我低头看着戒指，宇轩和美夕姑姑一定看到了它，毕竟她那样耀眼，就好像唐飞一样不可忽视，想到唐飞我的心有漏了一拍，我现在好想念他，我竟然卑鄙的用自己的身体留住他，想想这样的自己我更加确定了我将要失去唐飞了，眼泪不听话的流出来，让司机也吓了一跳，忙那了一盒纸巾给我。 “小姐，没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你别这么难过了。” “谢谢你。” 我淡淡的说着，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他的安慰了，所以抱歉的笑了一下，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到了医院，严书崎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看着我自己一个人，皱了眉头。 “唐飞刚刚会澳门了。” 我本来想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说到唐飞我忍不住哭出来了。 “我在医院附近有个工作室，只用来画画，我让助理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你暂时住过来吧！总是住在酒店也不是办法。” 我对严书崎点点头，两个人并肩往宇轩的病房走去， “他还不知道你没举行婚礼的事情。” “我会让他知道的，不管唐飞是否再允许我回到他身边，我都不会和宇轩有结果的，我们的故事在大四那年已经结束了。” 我的语气可能过于强硬，让严书崎吓了一跳，但是严书崎却似乎很赞同我的话，没有反驳，反而面露微笑。 “唐飞不会抛弃你的，只要你明确立场，他绝对会成为你老公，因为他确认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给你幸福。” 严书崎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在给我信心，他的话也确实让我安心了一些，但是我真的有回去的勇气吗？我真的不知道，严书崎在快到宇轩病房前时停了下来。 “虽然你已经确认了立场，但是你要考虑一下的心情，他看到你的戒指后，已经没了生气，不要在刺激他了。” 我没有答应宇轩，因为我已经有了我的打算，严书崎看了我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我进了病房，美夕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看书，看到我进来，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可是看到宇轩的脸色后，又变得很为难，我走到宇轩身边，找了椅子坐下。严书崎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像是要看我要将这场戏如何演下去。 “我还没有结婚。” 我看着自己的戒指说着，宇轩回过头看着我，眼神很陌生，可是他还是那样温柔的看着我，这种眼神总是能瓦解我的意识。 “我们要本来在月底举行婚礼，他叫唐飞，在你抛弃我后，是他让我再次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也许你觉得你非常伟大，为了让我活下去，宁愿自己忍受病痛，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在你自闭自导的痴情戏里，我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当初我的世界只有你，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我的父母，我将你的一切当成我的一切来活着，可是你却没有缘由的离我而去，把我留在一无所有的世界里。行尸走rou大概是你离开后的四年中对我最贴切的形容，我伤害着我的父母，让他们痛苦……” 我说到这里，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我听到美夕姑姑的哭声，看到宇轩眼中的悲痛，可是我没有打算停下来，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残忍的就是唐飞，是他支持我走过来，蓦然回首只有他坚持着爱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抛弃我，甚至将我留在这里让我来照顾你，那样一个人，我却没有理会他的孤独和寂寞，而来到这里看着你。我想和他结婚，我爱他，非常非常的爱他，可是因为你我连爱他的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你死了，我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去见他了，你明白吗？我要你活着，活着检讨你当初为何选择抛弃我，活着看着我出嫁。” 宇轩低下了，他的泪凝聚在眼睑处，好像水晶一样透着剔透的光，我的心很痛，因为我在伤害宇轩，那样温柔的宇轩，我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总之我不想你死，如果你死了我就没有办法回到唐飞的身边了，我会带着一辈子对你的思念活下去，你希望我这样吗？” 我拉起宇轩的手，感觉好像回答了以前，那些青葱岁月，我曾经只想伴着他到白首，可是现今我只是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却没了那时候的勇气。宇轩抬头看着我，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那晶莹的水珠，好像让他的眼睛更加闪闪发光，无论病魔多么肆虐，却无法夺走宇轩的容颜，他仍然是那个如王子一般的存在，无声无息的散发着自己的美丽。 “好，我答应你，不会再让你伤心。” 宇轩脸上又一次流露出温柔的微笑，好像春风一样拂过，掠走了冬日的寒冷。我竟然痴痴的盯着看，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以前。直到严书崎走到我身边，我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我松开宇轩的手，和美夕姑姑告别后离开了医院，我需要去收拾东西。一路上严书崎什么也没有说，大概觉得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过了，我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看着霓虹灯燃亮的街道，突然非常想念唐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