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失之地
一转眼,地上的一具妖兽尸体就已经被刮食殆尽,只剩下残骸。 残骸旁边,少年满足的拍着肚子,斜坐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微微嚼动,任由那淡淡的苦涩在口中散开,冲开肥rou的油腻…… 数十斤的兽rou,皆被他一人所吃,这样的食量,未免太过惊人。 举起变得有些白皙的手,放在额头上,身子往后一扬,惬意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轻轻的睡去。 有头顶的长剑在,应该不会有妖兽敢来,所以穆凡根本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安危。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之后,血色长剑,骤然变亮,与此同时,胸口也发出点点荧光,与之交辉相应。 良久,血色长剑恢复了平静,不再悬浮在半空中,徐徐下降,落在穆凡身旁,如同熟睡的婴儿一般安详。 感觉到威压消失,一些妖兽探出脑袋,朝着这里张望。 甚至有一些胆子大的妖兽,缓缓地移动步子,向着中心地带靠拢。 就在这时,穆凡的身体从地上升了起来,仍然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四肢无力的耷拉着,长剑贴着他的身子而动。 突然的变动,让那些原本想要接近这里一探究竟的妖兽,生生止住了脚步,这种诡异的气息,令它们心有余悸,不敢妄动。 与此同时,穆凡还处于昏迷之中,或者是深度睡眠之中,对外界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其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吃了那么多妖兽的rou,身体竟然没有半点不适,不过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诡异之事太多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睡梦中,穆凡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生灵,想要离开,却找不到出路。 迈动脚步,穆凡开始探索这个未知之地,既然暂时没有办法离开,倒不如去探寻。 走在这白茫茫的世界中,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甚至于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 这让穆凡有些慌神,幼年时期,曾经听闻,人死后会到达一个陌生的世界,被称为迷失的国度,人在其中找不到自我,终日游离,不知通往何地。 “难道我死了?那些妖兽尸体有毒?”心中一下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自己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年华,世间还有很多事物没有见识过,就这么死了? 穆凡不甘心,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也许只有离开之后,才能解开心中的疑团。 这样想着,穆凡的脚步加快,朝着未知的地域探索。 半日的行走,穆凡一无所获,而且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疲倦。让穆凡更加吃惊的是,他的神识根本放不开,只能依靠双眼去看,双耳去听。 这让穆凡彻底慌了神,腿上的动作也不受控制,步伐凌乱,没有一点儿章序。 又是半日过去,外界穆凡的身体依旧漂浮在半空中,双眸紧闭,身体没有半点儿反应。 中心地带早已成为了空白,方圆数里的妖兽全部撤离,没有人敢踏足此地。 “奇怪?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目光所到之处,依旧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踪迹可寻,穆凡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来过此地。 现在穆凡的头脑有些发昏,目光涣散,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完全丧失了信心。 再一次抬起脚步,绝不可困在原地,穆凡不是默守陈规的人,越是没有信心,越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也许是上天的垂怜,也可能是被他的诚心打动,又经过几个时辰,穆凡终于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不远处有一宫廷矗立,发出万丈光辉,穿透白茫茫的烟雾,映入眼帘。 此刻,穆凡的心情就如同沙漠中的旅人,经历了数日干渴的折磨,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湖泊。 穆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欣喜若狂的朝着宫廷奔去,速度发挥到极致。 宫廷之前,有一玉门阻挡着,足有数丈之高,穆凡用力一推,竟然毫无反应。 沉腰,运气。 双手再一次贴在玉门之上。 这一次,玉门微微松动,但仍然没有被打开。 “啊……”
穆凡手臂和脖子之上,青筋暴起,牙关紧要,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打开玉门。 终于,玉门被缓缓推动,露出一条缝隙,有金光从里面射出,刺的穆凡睁不开眼。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穆凡将缝隙拉大,玉门自行朝着两边移动,不需再用力,穆凡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到了这里,他才有作为一个人类的感觉,身体的一切感知又重新回来。 “这一去,定叫苍天从此逆;这一去,定要这命运再轮回!” 玉门敞开,宏伟庄严的声音响在穆凡耳边,带动他的情绪。 眼前,仿佛出现一人,手执长剑,一袭白衣,剑指苍穹,傲然而立,试与天斗! 但是,苍天之威,怎可轻易冒犯?男子身旁,出现数道虚影,一齐攻向他。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哈哈哈……” 男子发出大笑,手中长剑挥动,迎向敌人。 这一战,他杀到了癫狂,不断有对手被长剑砍中,马上又有新的敌人出现,仿佛无穷无尽…… 最后,待人影散尽,只有一道孤独的背影,手中长剑在手,身上的白衣早已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身后,是无数敌人的尸骸,长发飘动,若战仙临世,傲然屹立于天地间。 “滴答……” 长剑之上,血水凝聚成珠,滴落而下。 “吾生平宏愿,凭手中之剑,败尽天下,斩尽世间一切不公!” 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男子英武的身姿深深的烙印在穆凡心中。 身影逐渐虚幻,穆凡张开手,想要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那道身影弥散之际,转身回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着穆凡。 不觉间,穆凡的双眼已经湿润,此等豪情,此等英杰,为何为天道所不容?纵使修为如此通天彻地,也难逃命运的蚕食,化为岁月中的一抔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