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旁生枝节
“你是佳瑾瑜？” 佳瑾瑜看着眼前拦住自己的女孩，她没有说话。在上体育课前，她跟平常一样，换完运动装服准备到体育馆的时候，这个女生突然出现拦住自己的去路。 “就算你不说话，我也知道。”女孩暗笑，双手插在腰间，仿佛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她。 佳瑾瑜开始在脑子里反复的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然而颠来倒去无数次，她都可以肯定，这个女生，她完全没有映象。“你找我有事吗？” “我劝你，还是尽早的放弃吧，徐子默，是不会喜欢你的。”女生语气里充满了傲气，这让她一瞬间想起了她。麦淇，徐子默的其中一个女朋友，曾经在咖啡厅的时候见过她。 “你是来劝我的？怎么？是子默亲口跟你说的吗？”她扬扬眉毛。 “住嘴，子默是你能叫的吗？”麦淇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她吓了一跳，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虽然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她扬起头，倔强而又骄傲的眼神让麦淇一阵慌张。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远离徐子默的。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麦淇咬住下唇，眼中燃烧的怒火越来越浓烈。对，徐子默是她麦淇的，佳瑾瑜没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 “你做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打了佳瑾瑜的那只手，徐子默那双幽暗得如同夜空星辰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从眼神中流露出的愤怒让她害怕。 佳瑾瑜捂住脸颊愣了楞，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说，你刚刚做了什么？”徐子默重复着刚刚的话，脸色难看得让她心痛，这是她一直喜欢的人，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麦淇眼中的愤怒渐渐逝去，转换为悲伤。 “我说过，让她闭嘴。”他从来都不允许她叫他子默，为什么为什么佳瑾瑜就可以？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佳瑾瑜，不是你能动的人。”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像快要捏碎她一样。 “子默。”佳瑾瑜担忧的喊出声，她手臂已经变紫了。看她苍白的脸色，或许她是心疼大过于身疼。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麦淇突然大喊起来，眼中满眶的泪水顷刻而下，她突然靠在他的胸口开始哭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太残忍了……” 佳瑾瑜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有些多余，她看得出来，叫麦淇的女孩是真的难过了。可是她还来不及看徐子默的表情，他一个反手把麦淇摁到墙上。力气大得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他用她从来没有看过的表情盯着麦淇。 “我早就说过，结束了。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力！” “子默。”她担忧的抓住他的手臂，麦淇也只是喜欢他而已，深深地喜欢着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啊。 徐子默回过头，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上课了上课了，迟到可是要跑圈的。”然后拉着她离开了教室。 她看着他，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从来都没想过，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人深深喜欢着徐子默，她会那么的难过。 “瑾瑜。” 徐子默停了下来，眼神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的表情看起来那么难过。眼神隐隐闪烁着什么，让他看了就不舒服。 “子默，她只是喜欢你。”她低下头，对，只是跟自己一样喜欢他。 “我早就跟她说过已经结束了。”徐子默一如潇洒的靠在走廊上，无所谓的耸肩，他并不在意谁有多喜欢他。 “但是你刚刚太严厉了……”她的声音很小。徐子默安静不说话，头微微仰着。太阳从他的头顶照射下来，浑身发着光晕。 “是她不该动你，在这世界上，谁也不能动你佳瑾瑜。”他突然说。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眸，仿佛像漩涡，又像罂粟。使她久久不能移开双眼。 “如果是我的话，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对我？”她问他。 徐子默愣了楞，“怎么会？”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徐子默永远不会那样对佳瑾瑜的。” “还疼吗？”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红透微肿的脸颊，那么轻柔，那样温柔。 “我没事。” 她安慰的笑了笑，大步向前走去。心情一瞬间好了很多，他是在乎的，至少她看到了。 徐子默微异，随即笑了笑，往体育馆走去。 “喂喂喂！”从很远的地方就听到夏宁阳在尖叫，张牙舞爪的冲着谁大喊。 “我真是受不了你了，从来就没见过你那么笨的女人！你说你那双爪子是不是就是故意的？”夏宁阳被纪宇和临莫架着，还不安分的冲林念嚷嚷。 “你说谁呢？谁笨了？谁爪子了？不就是一个不小心球砸你脸上了吗，你激动什么？大不了让你砸回5来就是了。”林念被夜倾拉着，看起来似乎是又快要打了起来。 “什么叫不小心，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毁容？毁容了怎么办？” “行了行了，我说你们两个。” “阿阳你还是给我闭嘴吧。” 临莫跟纪宇一边拉着他一边劝架。 “你俩放开，我倒想看看他们俩打起来，谁吃亏。”徐子默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 “徐子默。”佳瑾瑜拉了拉他的衣袖。 “放心吧，这小子不打女人。”他慢悠悠的坐下来，佳瑾瑜也知道徐子默说得对，但是她也知道林念可真敢挠夏宁阳。 “诶，我跟你说子默，你还别不信。我是不打女人，但是你看她哪点像女人？”夏宁阳估计真气了，嘴都快嘌了。 “我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女人，你那张脸毁容毁容了别，反正除了你那宝贝珊珊谁爱看啊。不服气你砸回来啊。”林念被夜倾拉住，没办法动弹却也还是一副小混混的样子嚷着 “好啊好啊，你站着别动。” “阿阳，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事，别跟女孩子计较那么多。”临莫拉着他劝到。 “她要真是女孩子我还就不计较了，问题是她不是啊。”夏宁阳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林念说。 “阿阳，只是一点小事，别那么大喘气的。更何况，再不像，你也不能否认她是女孩子的这个事实。”夜倾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时，林念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他，就差没有膜拜了。 “我说你们俩也来拉拉，怎么站在一旁看起戏来了？”纪宇瞟了一眼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的徐子默和佳瑾瑜。 “我是想看，他们两个打起来的时候，阿阳会先从哪里下手。”徐子默一脸戏虐的表情。 “他们打起来已经不是什么怪事了，倒是你们，两个人都拉不住夏宁阳。”佳瑾瑜突然噗嗤一笑，每次打起来，拉住林念的人都是夜倾。一开始她很奇怪，但是后来发现，林念的坏脾气对于夜倾这种没脾气的人来说，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臭小子，敢不敢跟我来赌一赌？”林念嚣张的说。 这种激将法毋庸置疑，对夏宁阳来说十分有用。“谁不敢了？你说赌什么？” “如果你能从我手上拿到球，并且得分，就算你赢了。”林念笑得十分自信。“如果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夏宁阳答应得十分爽快，然后两个人在球场上对峙了起来。 “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每次都玩这个游戏？”纪宇坐在一旁不解的挠了挠头。 “你懂才怪。”临莫笑了笑。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 “子默，你说，小念会赢吗？”佳瑾瑜看着球场问他，夏宁阳身高一米八二，但是一米七三的林念在他面前却一点也不显得娇小。看她那么自信的样子，应该是有把握的吧。 “不会。”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夜倾突然说了一句。语气十分的笃定。 等她把目光转回球场的时候，夏宁阳一个利落的转身夺过她手里的球然后跳跃，一个大灌篮。赢了？佳瑾瑜惊讶的看林念，却发现她一脸满足的样子。 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林念去洗手的时候，佳瑾瑜跟着去了。林念白色的运动服被汗水沁湿了一大片，额前的刘海也湿了。其实追林念的男孩很多，只是她一个也看不上，执着的等着夏宁阳。 “小念。”她背着她靠在洗手台上，声音有些低。 “怎么了？” “不要再这样了。” “什么？” “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她回过头来抓住她的肩膀。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执着的守着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人。打赌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她只是想在没有理由坚持的时候，用这个理由留在他身边。 林念无所谓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她真的不明白，一直以来都那么骄傲的林念，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那么你呢？又是为什么？”她伸手轻轻的摸着她已经微肿的脸庞，其实她都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徐子默。 佳瑾瑜沉默了。是啊，她自己呢？又为什么。 “瑾瑜，我们都是一样的。”林念把她轻轻拥入怀里，又忽然想到，她们不一样，苦涩的笑了笑。 “小念，不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好吗？”看着别人幸福，原本就是一件辛苦而又煎熬的事情。 初夏的太阳也是火热得厉害，汗水浸湿了衣服。徐子默手里的球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准确无误的进入了篮框。他走出球场在边上的阶梯坐了下来，夜倾顺手从不远处把水丢给他，“怎么样了？” 他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什么怎么样了？” “……白茜茜。” “诶诶诶，你们是不是说白茜茜来着？”耳尖得夏宁阳一听到丢下球就奔了过来。 还在球场里临莫和纪宇默契一笑，跟着走过去。“就你耳尖！” “那白茜茜可真够漂亮的。”夏宁阳兴奋得叫着 “你真的决定了子默？”临莫看着徐子默。 “嗯。决定了。”徐子默勾勾嘴角。 “什么时候给我们介绍认识认识。”纪宇笑嘻嘻的。夏宁阳一把扑上去揉揉他的头笑。 “你这小子，朋友妻不可欺啊！” “这不是还不是吗？”纪宇反扑回去和夏宁阳扭成一堆。夜倾顿了顿，说“那你什么时候告诉瑾瑜？” “告诉我什么？”佳瑾瑜突然出现。 “没什么，你们去哪了？林念呢？”临莫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林念的身影。 “她不太舒服，先回教室休息去了。” “估计是输了没脸见人，躲起来了。”夏宁阳一脸得意的样子，佳瑾瑜索性无视他。 “子默，待会放学我要先去会里一趟。” 她是学生会秘书部部长，一个说忙也总是没事做，说不忙却也总是很多事要做的职位。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做了什么部长，如果不是因为参加学生会对保送有加分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去。 “看你最近很忙？”徐子默问她。 “快要期末了，得把手头的事做完，要不然，连那少的可怜的假期都没有。” “下学期把事情都交接给下一任吧，专心高考的事，别分心。” “你还是要考华硕经济学院吗？” “嗯，你要不要一起呢？” 徐子默悠闲的躺在地上，嘴角若有若无的笑着，然后幽暗深邃的眼眸中总是带着坏。他总是喜欢背着光，因为那个时候的徐子默总是耀眼得无可比拟。 “我才不要呢。”佳瑾瑜违心的笑，却也在心底荡漾着。加州设计学院，是她一直的梦想。那里管理风格，还有学校环境她一直都特别喜欢。而且还是国内有名的学校，虽然比不上华硕，可也算有名气的。 佳瑾瑜从学生会大楼出来的时候，学校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是最后一个走的。天已经朦朦的黑了，还下着雨。站在门口她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 〔临时有些事情，就不等你了，自己小心点。〕 她撇了撇嘴，开始烦恼自己要怎么回家。下这么大的雨，恐怕跑着回去是不行了。这么黑的夜，还下着雨，徐子默是去做什么了？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来越黑。偶尔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冷颤，她开始埋怨起来。为什么她们学校夏天的制服裙子会怎么短？看了一下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了，想要谁解救也没有办法了吧。 “不知道徐子默现在在干什么，也不等我。”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然后自言自语。 会不会跟谁在一起呢？这样想着，她突然烦躁起来。 “这雨还要下多久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的雨丝毫不见小的样子。 “不管了。”她举起书包鼓足了勇气冲进雨里，刚跑到校门，黑暗里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亮光响起一阵的轰鸣声。机车在佳瑾瑜面前打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拿掉头盔，露出徐子默那张俊俏的脸。 “佳瑾瑜！” “子默？怎么是你？你不是有事吗？”佳瑾瑜走上前。 “下这么大雨，你关什么机？”他语气略带着不快。 “我手机没电了”她的声音被雨声冲刷变得小声，校服也被雨淋湿了一大块。头发还滴着水，看着她的狼狈样。徐子默微微皱眉，帅气的把自己的外套丢给她，“披上。” 佳瑾瑜定定的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愣着干嘛，淋雨淋傻了？赶快回家了。”徐子默不耐烦的喊，佳瑾瑜回过神来，坐在他的身后，然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嘴角悄悄挂上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