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唐凌的冷酷
几个刺客被五花大绑着押回了府衙大牢，李格非没有审讯，吩咐衙役把他们分开关好后，便和唐凌返回了李府，似乎对刺客的事毫不上心。 折腾了一下午，等回到李府时，太阳已经偏西，唐凌跟着李格非来到后院，大小姐正和李清照在品鉴手中的一副画卷，见他们走进来，连忙收起画卷迎了上去。 “不必多礼，你们刚才在看什么啊？”抓到刺客，李格非的心情很不错，在两女来到面前时，他抢先一步免去礼节，笑呵呵地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女儿偶得的山水图。”李清照回答过问题后，问起他们的事情来：“爹爹，你们可抓到刺客了？” 一说到这件事，李格非便兴奋不已：“有唐凌出手，刺客自是无所遁形，已经全部被关押到府衙大牢了。” “太好了，总算不用再忧心爹爹的安全了。”李清照听后顿时大喜，父亲总被毒蛇盯着，做子女的少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如今，威胁已被除去，高高提起的心也能放下来了。 在父女两人谈话时，大小姐也在询问唐凌：“事情解决了吗？你可有受伤？” “解决了一半。”唐凌摇摇头，幕后主使还没抓到，事情不算结束，不过，局已布下，就等那人露出尾巴了。 “解决了一半？”听到唐凌的话，李清照疑惑地看向他：“刺客不是抓到了吗？怎么说解决了一半？” 按照李格非所言，他根本不认识那些刺客，更不可能跟他们结仇，那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要刺杀知府，所以，背后必定有人指示，这个人可能是李格非的政敌，也可能是他的仇人等等，不把这个人找出来，事情不算解决。 将这些分析给李清照听后，唐凌见她忧心忡忡的，不禁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幕后主使露头，马上就能把他抓住。” 不过，唐凌有一点没说，若刺客和幕后主使是一伙的，自然没有问题，若刺客只是被雇佣的，或者身份太低，不知道幕后主使的身份，又或者，这群刺客真的是活的不耐烦，自己想要刺杀知府的，那他的计划也就失效了。 但比起严刑拷打，自己的办法会更加有效，得到的情报也会更加真实，对于这一点，唐凌还是很有自信的。 “嗯，那就好。”对唐凌的才智，李清照毫不怀疑，被他这么说，也安心了许多。 笑谈片刻，见天色不早，唐凌便提出告辞，在李格非的再三挽留下，带着大小姐返回了望湖楼。 若是只有他自己，唐凌倒不介意在李府过夜，但身边还有个大小姐，怕她会拘束，也只能谢绝李格非的好意。 回到望湖楼，吩咐厨房准备晚饭后，唐凌坐在桌前，向对面的大小姐道：“大小姐，明天伙计们就能正常工作了，不过，我建议过几天再开门营业。” “这是为什么？”大小姐有些不解，不是没伙计们的事了吗？休业太久会对酒楼有不小的影响，为什么不早点开业？ 唐凌阴狠一笑，大小姐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但他却有另一个打算：“过几天醉仙居就要倒了，望湖楼将会一家独大，还怕什么影响？” 醉仙居要倒了？ “你又打算做什么？”大小姐更加疑惑，她倒不怀疑唐凌的话，但醉仙居是杭州最大的酒楼，有什么原因能让它倒闭呢？很显然，唐凌又要出手整人了。 唐凌肯定会出手的，但不是他主动要出手，而是先下手为强罢了，从田管事和那苟兄的对话中得知，醉仙居想要独霸杭州的酒楼市场，他又哪能让对方如愿以偿？本还想和醉仙居合作，再慢慢把醉仙居压下去的，没想到对方却这么急着找死。 “很简单，把刺杀知府的幕后主使挖出来，顺手解决醉仙居。”唐凌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敢跟刺杀知府的人打交道，哪怕两者没有关系，多少也会受到牵连，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 甚至都不用他做什么，只要把这事跟李格非提一提，醉仙居也别想好过，刺杀朝廷命官等同谋反，哪怕有一点点的牵扯，都会以同罪论处。 大小姐不知道田管事跟醉仙居有牵扯，自然也不懂唐凌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没有追根究底，反正唐凌会把事情处理好，自己何必费神去想。 等饭菜白上来，唐凌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抱着大小姐跑了那么远的路，又跟几个刺客“大战”了一场，他早就觉得饥肠辘辘。 酒足饭饱后，太阳已经落山，唐凌把伙计们都召集起来，想要给这些人发放几两银子奖励奖励，做过一段时间首领，有功则赏这一点他还是懂的，没有好处，谁会给你卖力呢？当把手伸进怀里的时候，他好尴尬。 这又是请乞丐吃饭，又是请人做戏，又是给大小姐请大夫，又是买纸伞的，从苏辙那借来的十几两碎银，以及从醉心楼里拿的几十两，已经被他花个精光，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千两数额的银票。 不动神色地挪到大小姐身旁，唐凌小声在她耳边道：“你有没有八十两现银，先借给我用用。” “我上哪给你找八十两现银去？”大小姐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反问一句，谁没事会放百八十两现银在身上？别说身上没有，就柜台那些散碎银子和铜板，加起来也不够八十两啊，望湖楼每天的营业额才五六十两，整数都会换成银票，除了钱庄，谁没事会在家里放那么多现银啊？ 这倒是，这个大宋不比历史上的北宋，百姓比较富庶，因此，钱庄和银票也提前了几百年面世，而那种兑换率不高的官方交子反倒没有出现。 没有足够的现银，唐凌发放奖励的打算也只能暂时打消，打发伙计们把酒楼收拾好，再告诉他们，发赏银的时间改为明天，随便，便直接返回了房间。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唐凌吃过早饭后，再次带着大小姐离开了望湖楼。 “唐凌，这大清早的，你要带我去哪啊？”走在西湖岸边，大小姐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找醉仙居的麻烦啊。”唐凌满脸坏笑，他做事喜欢雷厉风行，既然决定要把醉仙居解决掉，那就不会有丝毫的拖延。 大小姐已经在替醉仙居默哀，可怜的萧宇，好死不死地，偏偏被唐凌当成目标，看来，醉仙居很快就会步入东来阁的后尘了。 走着走着，大小姐却发现不对：“你不是要去找醉仙居的麻烦吗？怎么往李府走？” “找麻烦是肯定的，但也需要做一些准备，别着急，跟我来就是。”唐凌解释一句，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准备？ 大小姐黛眉微蹙，唐凌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的，让她完全摸不到头绪，要去一家酒楼找麻烦，却跑到知府大人的府上做准备，怎么想都想不到其中的关联啊。 但她也没有开口询问，唐凌既然没说，那自己问也问不出来，他那喜欢卖关子的性格，大小姐已经深有了解。 说实话，若不是担心刺客还有其他同伙，唐凌真不想带大小姐一起的，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说好听点叫不择手段，说难听点可是心狠手辣啊，他不介意大小姐怎么看自己，就怕大小姐会心慈手软，进而妨碍到行动。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唐凌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大小姐，沉声道：“大小姐，我接下来要做的，在你看来可能有些狠毒，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醉仙居始终是敌人，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望湖楼。” “你到底想说什么？”又是狠毒，又是敌人的，大小姐完全不知道唐凌想表达什么。 “我要让萧宇，家、破、人、亡！”唐凌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俊俏的脸孔覆盖着一层冰冷的煞气。 在这段时间，唐凌也多少有打听过萧宇的情况，醉仙居背后的东家，萧家的家主，有一个胞弟在宫中的门下省任职，这才让萧宇混得风生水起。 “什么！”总算理解唐凌的意思，大小姐一声惊呼，不可置信地张开小嘴，她的确想让望湖楼成为杭州第一酒楼，却没想到要把醉仙居的东家弄得家破人亡啊。 上一次把东来阁整到，那倪掌柜也只是被关押一段时间，大小姐对此还能接受，毕竟是对方使坏在先，可这一次，要把萧掌柜整得家破人亡，无论如何都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想也不想，大小姐马上摇头否决：“不行，那样实在太过了，商业竞争倒也罢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赞成把别人弄得家破人亡。” “不把他弄得家破人亡，他就会把你弄得家破人亡，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醉仙居可是想要整垮望湖楼的。”唐凌冷声回应。 对待敌人，唯一的选择就是彻彻底底地消灭对方，在唐凌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太过这两个字，斩草除根和不择手段是一个特工的必修课，若不把敌人彻底解决，只会给自己的未来增加隐患。 这般冷酷无情的唐凌，大小姐由衷的感到陌生，无论唐凌怎么劝解，她都是连连摇头，始终都只有一句话，不行！ 这是逼小爷出绝招啊！ 被大小姐折腾没了脾气，唐凌无奈一叹，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用温和的目光对上了她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