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么多的空车，你为什么选了自行车？” “因为我晕车，没拿驾驶证。” “……” “……出省北上的路是往西走，你怎么往东边来了？” “哦，我又不开车，准备去火车站，走铁轨路。” “……” 杜钦月不是宅女网虫，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在网络上面有专门的一种形容，叫做失意体前屈，但是也足够感觉到自己被青黛的回答梗的想哮喘。 原来仙子女神什么的，都是自己的幻想，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破灭了。不，不止不是女神，更像个逗比，不不不，这简直是冒犯，仙子和凡人不一样……杜钦月在心中默念，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 摸了一把脸，擦去不存在的汗水，杜钦月表示要为仙子效劳，自行车这种最靠谱的工具，当然要当做杀手锏啊，目前在城市里头，要走也可以走的大方一点嘛。 青黛虽然想在超市换个新车就直接出发，可是看杜钦月那可怜的模样，觉得也不耽误事情，随便她吧。 为了接下来的路，杜钦月也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豪情，翻腾遍了整个超市，带不走的好东西，那就弄个可以装载好东西的车嘛。 于是三个小时后，青黛午休起来，已经看到停在了超市门口的造型别致的车——一辆大型电瓶车带着一个超市内专用的拖车，拖车还被小小的改造了一番，装的货物直逼普通的小卡。 青黛围着这个新款交通工具，默默点了个赞，回到超市，把自己看中又忍痛放弃的零食和各种小电器小工具，甚至还拿上了一辆备用的电瓶自行车，再加上杜钦月已经装好的备用电源和各种日用品，高高的小车箱，完全是超载的节奏。这车要是在天变之前出现在城市中央，立马就要被开单罚款，带走教育一番了。不过现在，近乎荒芜的城市，哪里还能有个管理交通的活人呢？ 如此这般又是一天过去了，青黛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观念，虽然又吸收了超市附近两个小区的丧尸，体内的能量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但是现在的重点依然是去火车站，回家，目标不能错位。 天色已晚，虽然按照正常生活节奏，才到傍晚，夜生活都不到开始的时候，青黛和杜钦月也默契的节约电源没有开灯，甚至连晚饭，都是用杜钦月的火锅手——青黛点评——加热厨具做的。 依然是超市家居用品区域的两张豪华大床，两人都是倒头就睡了，可见果然是一路人，心宽的不一般。 没有闹钟，晨光万丈将两个睡美人唤醒。 青黛看着灿烂的有点诡异的太阳，心中莫名有点不安，这种不像生化危机的人为天变，不会还有后手吧？想起那些关于世界末日的幻想，惶恐悄悄涌现，随即就被青黛拍飞了。无论如何，活下来，努力活的更好就是了，所求太多，不过也是死后的妄念。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哪怕是夏日炎炎，青黛也在超市库房中翻出了一些冬衣和毛毯，放到了货车最后一点空间。 因为昨天都已经准备妥当，两个女汉子梳洗了一下，用了一点防晒霜，就这样出发了。 杜钦月掌方向盘，电瓶车嘟嘟嘟的从超市开到大路上。 萧条的大路，看不到半点昔日车水马龙的繁华，那朝阳热力无限，对比起来更像是拍鬼片一般。虽然没有堵车的情况，电瓶车也没法跑很快，维持了时速40。 副驾驶座上的青黛发现杜钦月打了个寒噤，有点疑惑的转头，这才发现杜钦月有点失焦的眼神。 只见她喃喃道：“原来真的变天了……我一直都觉得，不过是一场噩梦，一场意外，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刚刚从痛苦饥饿中恢复了一些的血色，又褪去了大半，虽然双手依然握着方向盘，电瓶车也稳稳的在大路上面向前驶去，声音却越来越低，再也压抑不住泣音。 青黛想了一下，安慰道：“我数过了，丧尸数量其实不多，离正常人数少的很，就是再突然，凭这么慢的速度，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受伤被吃，所以，肯定有很多人都逃过一劫，离开了这里。” 杜钦月楞了一下，突然转头，狂喜的看向青黛：“真的么？大部分的人都……” 青黛看着前面也没啥障碍物，就没让杜钦月赶紧看前面，肯定的点头：“我有检察过的，很多地方都有收拾东西撤退的痕迹，很匆忙的感觉，应该是很多人一起逃出去了。我两……还有你那个倒霉朋友，都是属于昏迷，然后又没人发现，所以就落在了丧尸窝里头……我们应该还算幸运，没有和那些丧尸呆一起，这才能够醒过来，估计有很多人也昏迷，在睡梦中就被吃了呢。”这算是小小的安慰吧。 想了想，又指了指前面，默默暗示你丫赶紧看方向，别在这种情况下出车祸才是，继续说道：“你看路面很干净，哪怕发生事故的时候是半夜，这条主干道也有很多车的，可是现在都空荡荡的，绝对是有人清理过，然后给大部队通过的。而且空车很多，可是更多的车也被开走了。” 杜钦月看了看路况，虽然满地狼藉，但是真的看不到堵车的东西，只觉得满腹的欢喜，原来大部分人都还好好的，那恢复正常生活也是指日可待了，只要自己现在逃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一切都会回归原样的。这样想着，脸色已经又红润起来。 哪怕再抱怨生活，在和平繁荣的世界长大的人，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生死地狱一般的变迁，能够熬过来，也不过是凭了一点点的求生本能和强大的内心。 青黛看着她的表情也猜到她的想法，也没点破。 虽然很多很多的痕迹证明了尸变的人并不多，也有很多的人逃跑了，但是到底多少尸变，多少丧尸追随血rou而离开，又有多少人在变故中丧生，逃亡的那些人又是怎么个情况，到底是政府控制规模、军队保护，还是小型组团，各奔东西……等等情况，越想越感觉不太好，恐怕不输给过去看过的那些电影和小说中的糟糕，何况在找到各自通讯器材，依然没有收到任何的电子信号信息，证明这场天变几乎摧毁了现代社会最重要的工具，也不知道人类能够走到哪一步。 这些，青黛都已经反复思量，虽然感觉自己也有勇气一一面对，但是不用现在就用来打击刚刚摆脱了死亡困境的杜钦月。 回头看了看已经掩映在深深绿色中的超市，青黛冷冷的抿唇然后看向漫漫前路，时间既然滚滚向前，那么自己也不能留恋过往。 没开多远，新地方的丧尸也被活人的气息吸引了过来，青黛对杜钦月说了一声：“继续开，保持速度。”然后就对着丧尸最多的方向甩出一把食尸藤，等前方丧尸基本都失去行动力的时候，便拖住还留在手上的部分，用力扯向右方，丧尸行动僵硬迟缓，可是毕竟力气颇大，可以生生死开人的骨rou，只能持续输出能量，让食尸藤保持足够的活性，自动寻找丧尸去，而且前两天的情况也证明了食尸藤确实对活人不感兴趣，杜钦月对食尸藤毫无诱惑力。 杜钦月满头大汗，手已经攥的方向盘快要变形，毕竟此刻她的力气已经不能同日而语，青黛只能一边关注车的周围被围攻的情况，一边还拍拍杜钦月的手，表示要放松，至少不能把紧张发泄到方向盘，不然接下来的路可就麻烦了。好在青黛的感知能力以及扩张到百米之外，不用手忙脚乱的用眼睛观察四周。 等到这一大波的丧尸都已化作肥料，青黛又团了一团能够自由发展的食尸藤幼苗，向密集的住宅区扔去，希望能够好好净化一下，也算是为后来者扫清障碍了。 等到丧尸那种特有的恶臭和嘶吼都已远去，杜钦月才慢慢放松了神经，刚刚简直是往丧尸群中冲去的感觉，无数苍白腐烂的脸庞靠近，让她又想起了在超市中和大批丧尸捉迷藏的痛苦绝望，那种任何攻击都失败，被当做食物觊觎，同伴被食用的经历，她再也不想面对了。 看着身边淡定自如，仿佛就是一阵风过去，没什么发生的青黛，杜钦月只感觉仙子就是世界之光，是自己人生的方向…… 青黛要是知道她居然能够这么逗比，一定会感觉这娃远比想象的还要粗神经，完全不需要什么心理建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