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外
第二天清晨,文雪柔早早的起了床,然后去小妹的房间,找了一套合身的农家衣服换上,把一头及腰的长发也盘起来。这手盘发的功夫还是为了给小妹盘发而学的,现在却用到了自己身上,当真是世事难料。 头发盘起,再换上农家衣服,现在的文雪柔,看起来倒像是乡下小媳妇,只是那衣服遮不住的部位,露出来的皮肤太过白皙,一看就不像是常干活的人。 她吃过文母给她留在锅里的早饭,如同以往每次回到家那般,开始熟练的做起了家务活。只见她提了一只空桶,先去屋后给四只猪配食,再打开禽栏,把几只鸡鸭赶出去,扔上几把玉米粒之后,就可以任由它们自己在外面找食吃。 做完这些,她又去把父母房间里的脏衣服和自己房间里的脏衣服拿出来,在压力井边开始洗衣服。文父文母差不多每天都要下地干活,接触的大多都是泥巴,再小心,衣服也干净不到哪去,不仅需要用力搓,还要用洗衣棒打。洗衣机那种东西,在这里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七八件衣服洗完,晾好,时间也快接近中午,这个时候,文雪柔就要开始准备午饭了。 昨天晚上的菜没吃完,放在天然阴凉的地窖里倒也不怕坏,拿出来热一下就可以吃,然后再蒸了一些她买回来的香肠和板鸭,又去屋后种的自家吃的小菜园里摘了些青菜,午饭的前期准备工作就算完成,最后,只等饭熟,文父文母从地里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文父文母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俩人都扛着锄头,文雪柔连忙迎了上去。 “爹,娘,吃饭了。”文雪柔走上去想要帮着接过文父的锄头,却没想到,文父忽然把扛在肩上的锄头举了起来,朝着文雪柔就砸了下去。 文父的动作虽说突然,但实际上文雪柔真要躲的话,还是能够躲过去的,毕竟她修炼葵花宝典之后,身体各方面的身体素质;不管是眼力,耳力,还是神经反应速度等,都是远超常人的,一个普通人,想要打中她,就算她没注意,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也会提前做出反应来。 然而这一下,她却没有躲,反而硬忍住了下意识的躲避念头,站在原地受了文父这一棍。 文父或许也知道打死人要偿命,这一棍没有朝着文雪柔的头打去,而是朝着她的右肩膀打去。这一棍挨下来,文雪柔闷哼了一声,只感觉整个右肩都麻木了,但她内心的痛苦,却远比这肩膀上的更加痛苦。 “老头子你疯了!”跟在文父后面的文母,才刚放下肩头的锄头,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吓了一大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把抓住了锄头,止住了文父还想砸第二下的动作。 “哼!我没你这个儿子!”文父手中的锄头被抓住后,也不跟文母争,松开手,冷哼一声,人就往屋里走,进了房间里。 文雪柔怔怔的站在原地,似乎像是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痛,又或者是内心的痛苦让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文母见文雪柔站在原地发呆,连忙上前安慰,但不管说什么,文雪柔都是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偶人一样。文母暗叹口气,不管文雪柔的反应,拉着她的手,进了她的房间,让她在房间里的木凳上坐下,再出去找了药酒过来,拉开文雪柔肩膀上的衣服,就看到皮肤白皙的肩膀上一道刺目的红肿印。 这一下,文父可是毫不留情,差不多用尽了全力。 文母一边流泪,一边给文雪柔的肩膀涂抹药酒,然后再按摩促进吸收,缓解淤血,一边又说着安慰文雪柔的话,让她别怪她爹。 中午这一顿饭,一家三口都没有吃。 到了晚上,文父又发了一通脾气,说是不吃文雪柔做的饭,也不和文雪柔坐同一张桌子。没办法,田里的活都是需要体力的,不吃饭怎么成?文母只能再去炒了两个菜,又重新煮了饭给文父吃,她自己却和文雪柔一起,在文雪柔的房间里吃中午的饭菜,俨然是一副和文雪柔站同一阵线的架势。 文父对此自然是愤恨难平,随便扒了几口饭,连澡也不洗,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文雪柔照样帮着家里做家务活,只是到了饭点的时候,文母还是回来做饭,可那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实际上却还是文雪柔在做,文母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等文父回来的时候,文雪柔就另外打上一份饭菜,去自己的房间里吃,往往这个时候,文母就会进来陪她,这反而看起来像是文父被孤立了一样,这让文父十分恼火,却又不得不憋着这股气。 看着爹每天都气冲冲的模样,文雪柔便让她娘以后吃饭不要再来陪她,免得她爹一直生闷气,气坏了身子。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过了一个星期,文雪柔和文父的关系依然没有缓和,反倒是她前两天找文父要户口本的时候被拒绝,导致文父文母差点吵起来,如果不是文雪柔硬拉走了她娘的话,说不定就真的吵起来了。 这件事让文雪柔很难过,虽然文父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但对她娘却是很好的,结婚几十年,也就只见过俩人小小的拌嘴,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的大争吵,她知道,这是她引起的,或许她就不应该再呆下去,而是应该离开一段时间。 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上旬,距离中秋也不远了,按照她先前的想法,自然是在中秋之后再离开,可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先不说她的存在让这个家充满了不和谐,就说她这样一个在文家村的人看起来是城里人的女孩,在文老大家一住就是一个星期,看样子似乎还有继续住下去的样子,就不可能不引起村民们的好奇心。 虽说文雪柔已经尽量的减少出门的次数,但毕竟不可能关起门来,总会有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来家里走动,加上外面的这条小路也算繁忙,一天里碰到的村民数都数不过来,通过这些人,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文老大家住着一个漂亮的城里姑娘。
这种情况下,就免不了有人会打听文雪柔的来历,和文雪柔家关系好的,会直接问文父文母,每当遇到这种问题,文母只能勉强挤出点笑容,搭讪着,而文父则是一语不发,铁青着一张脸,默默的抽着烟。 而关系不好,只是认识的,则是旁敲侧击,或是从别人那获取消息。总归文父文母也知道好歹,对于发生在文雪柔身上的事情,都是守口如瓶,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亲戚还是朋友,一律不是转移话题,就是不予回答。 只是,农村乡下,总会有那么一群八卦心比较重,喜欢打听家长里短,追根究底的人,这就导致文父文母被这样的人缠得不厌其烦,甚至有次,一个长舌妇缠了文父文母差不多一整天之后,双方差点打起来。 这件事闹的风风雨雨,但文父文母回家后却谁也没跟文雪柔说,还是她无意间听从院墙外路过的人说起才知道的。 对此,文雪柔是又气又愧疚,气的是这闲婆怎么这么恶心烦人,愧疚的是,因为文父文母帮她隐瞒,得罪了村里的一些人,尤其是亲戚朋友,人家询问,你不回答,这会给人感觉不给面子,不把他当自己人。 在农村乡下这样的地方,面子和人情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一个人能不能干,不仅要看地里的活干不干的好,还要看和亲戚之间的关系处理的怎么样,只有两样占全了,做好了,才会受到村里人的夸。 经过长舌妇打架这件事,文雪柔离开村子,避避风头的心思更迫切了,只是如果没拿到户口本的话,她就无法去申请新身份证——新的身份证,需要医院变性证明和户口本。 这个时候,她对于自己的犯2,直接找她爹要户口本的事情后悔莫及,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她爹知道她要户口本之后,整天防她跟防贼似的,每天进出房间都要锁门。 虽说要打开这门锁轻松简单,但她进去找了两三次,都没找到户口本,也不知道文父把户口本藏哪去了。 最终,还是文母发现文父半夜往猪圈跑,这才发现户口本被文父藏到了猪圈里。这让文雪柔哭笑不得之余,却也忧心,她爹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原谅她了。知道户口本的藏匿地点之后,第二天文雪柔在文父文母起床下田去之后,便立刻起床,去藏匿处取了户口本,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当她到达县城的时,时间才七点多,而派出所的门也是刚开不久。她拿着户口本和医院开具的变性证明,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通过了身份证性别和姓名的修改,但想要真正拿到手,那还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行。 事情办完,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她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坐上了回村的三轮车。 当她回到村里,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