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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刁难

    香芬心疼女儿,又不能像对付别人一样去教训女儿的老师,只哽咽着叫了一声“春妮”。

    春妮回转头来,脸上并无半点委屈难过的样子,好像在专门等着母亲过来一样,无视喋喋不休的高老师和下面同学的眼神,迅速背好书包道:“娘,我们去四年级吧!这里老师的水平,太次!”

    高树气了个倒仰,指着春妮的后背喊道:“你,就你这个走后门进来的,还想上四年级?大字不识一个,简直是笑话!”

    香芬实在无法忍受这个侮辱她女儿的家伙,上前喝道:“我呸,你哪冒出来的大头葱,四六不懂的玩意儿,还当老师呢!一点师德都没有,简直就是个瞎咬一通的野狗。

    我闺女上学怎么了,又没让你给交学费。你冲着我闺女叫唤什么,你不愿意教,我闺女还看不上你呢!”

    高树头一次见着这样的学生和家长,气的头上仅剩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呼呼喘气道:“我,我去告诉镇里的书记,把你们撵回家去。”

    偌大的动静早把各个教室里的老师和学生惊了出来,罗校长也匆匆赶了过来。

    春妮装作受惊的模样,一头钻进香芬的怀里,香芬心疼的搂抱着闺女,怒视着这个丑陋的家伙。

    “怎么回事?”罗校长背着手过来。

    这个高树在人前总一副恃才傲物的样子,瞧谁都瞧不上眼,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实是个心胸狭窄、爱犯红眼病的小人。

    虽然别的老师同事都不喜欢他,但他课讲的还算不错,嘴里唧唧歪歪的破毛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知居然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校长,我,我不想上学啦,哇——”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我这么一哭,然后就说你故意刁难学生,看你一个糟老头子还有什么话说,春妮得意的想。

    “罗校长,我家孩子到底哪不对你们可以说,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指着鼻子就骂吧?她年纪小,以后还得做人呢,你就算当老师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香芬红着眼眶言道。

    “谁欺负人了?你家孩子不听话,我说她两句就受不得了?刚七岁的小孩你就把她插我们三年级,你以为学校你家开的哪?”高树扯着脖子反驳。

    “你凭什么骂春妮?她上三年级是经过考试的,你凭啥说她走后门?”两个孩子冲了出来,怒视着高树。

    “你们俩过来,这没你们的事。”香芬怕大力和小球有闪失,忙把两个孩子一起拽了过来。

    “高老师,春妮这孩子在家自学过,她的水平能跟上三年级所以我才让她去你班做了插班生。

    你有什么疑问可以来问我,怎么能不问清楚就诬赖一个孩子走后门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罗校长冷冷道。

    高树哪里肯信,鼻子一哼道:“七岁的小孩再厉害能有多厉害,人家现在看不上我们年级,想上四年级去了呢!”

    四年级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叫黄颖,本就厌恶高树的行为,见状出来打圆场,“小姑娘,你要来四年级吗?我是黄老师。”

    春妮忙从香芬怀里出来,对着黄颖礼貌的鞠了一躬,“谢谢您,黄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高树被一伙人彻底无视了,刚想再说上些什么,眼神碰到罗校长冷冰冰的视线,忙将话咽了下去,骂骂咧咧的将三年级学生撵进教室,摔门关上。

    一年级是一位姓何的老老师,带了犹在生气的蒙大力和李小球回了一年级教室。春妮自然跟着黄老师去了四年级。香芬千叮咛万嘱咐一番,才依依不舍而去。

    四年级的第一节课上的是作文课,七八十年代的小学生作文大多是写模板和套话,比如写《我的教室》,常用“宽敞明亮”、“书声朗朗”来形容。

    教室所谓的“宽敞明亮”实际上是相对的。70年代后期的学校已经慢慢由60年代的土坯房逐渐改成砖瓦房,条件参差不齐:

    有的教室雨天漏雨,晴天太阳直晒,cao场周围杂草丛生;有的地方已修起了二层的教学楼,前面是cao场,后面是白杨,这只是城乡差别罢了。

    乡里的教室很简单,一块黑板和几张桌椅就构成了一间教室。条件差的学校,教室内的黑板不一定贴在墙上,有可能是一块刷上黑漆的大木板,可以移动,黑板不够的时候便于移动到其他教室使用。

    所有的教室,黑板上方无一例外都是红纸黑字的毛主席语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黑板前方是一张被称为讲台的课桌,上面放着粉笔和黑板擦或者抹布。

    讲台下面是四五十张课桌,木质的双人课桌大约一米多长,长桌连着长凳,没有抽屉,下面一块横木用于放书包,而同学们习惯把长长的书包带子挂在课桌两旁,横木上放课堂备用的书本。

    因为课桌和长凳是固定在一起的,它们有着固定的距离,所以小个儿同学总是够不着,于是就把膝盖弯起来靠在胸前的桌背上,背靠着后面的课桌,仰视讲台上的老师和黑板。

    这种感觉也不错,就像长大以后坐在安乐椅上一样,能舒展背部胫骨,但这种姿势常被老师打回去,理由是这种坐姿吊儿郎当。

    公用的课桌当然会引起领土侵犯时的纠纷,“三八”停火线就应运而生了。

    上课时过界不说,午休时,睡桌面还是凳面也是同桌们争论的焦点问题,窄窄的凳面上常发生摔落事件,所以桌面成了争夺对象,实在协商不了就只好各自在自己的领土内趴着睡。

    到五六年级,开始自备课桌上学,像个小箱子似的课桌与凳子分开了,有了自己的小空间,还可以锁住自己的小秘密,这似乎也是长大的标志。

    一间教室有两块黑板,前面的用于上课,后面的用于黑板报,后面的黑板上方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志,就像穿的T恤衫,前后的区别在于前面的图案,知道了前后也就不会穿反了,教室就是这么简单,正着坐反着坐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