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没财二没色
张师傅双眼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可以一试！” 王主任却不大赞同，眼底闪过一丝不满：“温小姐，这些图纸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他们都有各自的独特画风，普通人根本没法临摹得出来。即便我们真的临摹出来了，但要是被对方发现了，我们在违约的同时，还必须承担欺诈与侵权的法律责任。” 温如初面无表情：“那您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王主任答不出。 见他不吭声，温如初将目光转向张师傅：“时间不多，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事已至此，左右都是我们要承担责任。倒不如赌一把，死马当做活马医，或许还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张师傅一向是个行动快过脑子的人，他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旋余地，反正都是死，干脆放手一搏！ 他点点头：“就照你说的办！” 见到他们已经自顾自地作出决定，被完全无视掉的王主任脸色愈发难看，他看向张师傅的眼神也是非常不满。 虽然主意是温如初提出来的，但她是老板的女儿，即便做错事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打工的下属来管，是以王主任并不去管温如初。他觉得这件事都该怪在张师傅身上，要不是张师傅在旁边怂恿加附和，温如初那种大小姐顶多也就是说说，根本不会去执行。 现在倒好，他们为了圆一个谎，又要去编造另外一个谎，这个雪球到后面肯定会越滚越大，最终无法收场！ 他抿紧嘴角，冲着张师傅冷笑道：“你们打算找谁来帮忙临摹？我们只剩下一天时间，如果临摹出来的画稿打不到标准，你们全都等着吃官司吧！” 张师傅扫了一眼身边的四个学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临摹！真打算吃官司吗？！” 几个学徒面面相觑，他们平日里也会做些临摹画稿的活儿，但那都是画着玩的，从未正式拿出过手，心中完全没底。 但既然师傅都发话了，他们不敢再惹师傅发火，只能默默地转身去寻找纸和笔。 见状，王主任更是觉得好笑，显然，他对这四个学徒的水平了如指掌，非常清楚他们根本临摹不出足以瞒天过海的画稿。在他看来，张师傅现在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最终只能玩火**。 想到这里，王主任的脸色反倒平和下来，他不冷不淡地说道：“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都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不管结局如何，都跟我没关系。”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加工室。 温如初却没有随他离开，而是主动留在加工室里，帮助张师傅等人一起临摹画稿。 原版画稿上很多地方长了霉点，颜色都花了，细节地方看不清楚，这成了临摹画稿的最大难题。 好在他们的成衣早已在年前完成，现在只是在进行最后的调整和检查。 他们拿着画稿去对照成衣，看不清的地方就依照成衣上的样式画出来，如此拼拼凑凑，倒也画得顺利。只是画稿比较多，又必须画得极为细致，他们的人手不多，临摹得速度非常缓慢。 温如初开始只是帮忙打下手，像是整理成衣和画笔这些琐事，后来见张师傅他们实在忙不过来，便也拿起画笔加入其中，跟着临摹起来。 那些画稿看起来挺简单，但要真正画出来，才知道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温如初学了四年美术，习惯用画素描的方法去画设计手稿，素描的线条大多比较碎，但设计手稿的线条却很流畅精炼，这让她画得很不习惯。 画坏了一张又一张，她脚边堆积的废纸也越来越多，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见状，张师傅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觉得她这根本就是在浪费纸张。 注意到他的视线，温如初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我似乎给你们帮了倒忙。” 张师傅从鼻子发出一声冷哼：“不错，还有点自知之明！。” 温如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时间紧迫，张师傅没有再搭理她，又埋头去临摹画稿。 温如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画笔，她默默地走到张师傅身后，看向他临摹得画稿。 这一看，就让她愣住了。 流畅的线条一气呵成，不见丝毫停顿，但在细节地方却又处理得极为精致，落笔有轻有重。 即便画稿还未完成，但整体形象已经非常立体，飞扬的衣角好似要飞出画纸一般，栩栩如生。 这样熟练老道的画工，没有十几年的功力根本无法达到！ 温如初禁不住在心里暗道，这个张师傅看起来其貌不扬，想不到实力竟是如此厉害！ 她看得太认真，以至于完全忘记了时间，知道温mama打电话过来，她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老妈问她怎么还不回来吃中饭，她走到角落里，低声说道：“我想在厂里多学习一下，午饭就不回来吃了。” 见她这么说，温mama也不强求，只是再三叮嘱她要记得吃饭，别为了学习就连身子也不顾了。 温如初耐着性子一一答应，然后挂断电话。 她重新回到原位，却收到张师傅意味深长的目光，以为自己想要偷师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不仅脸上一烫，赶忙转移话题：“都到午休时间了，你们赶紧去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张师傅眉毛都没动一下：“手里的活儿都干不完，哪有时间吃饭？！” 温如初忙道：“活儿总是干不完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要不这样，你们都继续忙着，我去帮你们打饭？” 张师傅哼哼了两声，没有应承她的好意，但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 根据温如初对他的脾性来揣摩，这说明他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她立刻拿起背包，离开加工室。 见她走了，年纪最小的小师弟忍不住低声说道：“这姑娘还真去帮咱们打饭？她干什么对咱们这么好？” 旁边的二师兄撇了撇嘴，一边干活一边闲扯：“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我看她肯定是有所企图！” 小师弟满脸单纯：“什么企图？咱们一没财二没色，她能图咱们什么？” 大师兄也插进话来：“啧，我就说你笨吧！你刚才没看到她盯着师傅那眼神吗？就像是饿狼见到肥rou一样，恨不得将师傅整个吞进肚子里！” 一听这话，小师弟愣住，满脸错愕：“你是说，她看上了我们的师傅？！” 三位师兄：“……” ——小师弟，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