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门

    牵着莫惜，随着小厮迈入莫家大厅。

    主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身体略微发福的女人，一脸虚假的慈笑，目含精光，应该就是那位位高权重的莫威莫丞相，我名义上的岳母了。看着旁边一脸高傲，满目鄙视的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这就是莫家主夫雷氏吧，莫惜父子可没少受这个男人的欺压，甚至莫惜双目失明也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

    坦然接受二人的打量，拉着莫惜上前施礼。在莫威的示意下，我扶着莫惜在下手的位置坐下。

    “戈雅啊，莫姨，哦不，现在应该改叫岳母了。看你气色不错，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谢岳母关心，戈雅身体还好。”客套恭敬地回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论在哪个时代这句话都适用。

    “哎，你和惜儿成亲时，正赶上我外出办公，没能赶回来和你们的喜酒，真是遗憾，你们不会怪我吧。”

    “戈雅不敢。”我尽力弯起嘴角，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虽然很不喜欢，但现在还不是能与莫威撕破脸的时候：一是金家目前还没有能与莫府相抗的实力，在许多地方还需依赖莫家的势力；二来我也不想让莫惜难做，毕竟云氏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戈雅置备了一些礼物，还望岳母与主夫不要嫌弃。”我适时开口打断了莫威的“嘘寒问暖”。

    “戈雅太客气了，你好好对待惜儿，我就很满足了。”莫威一边开口推辞一边挥手遣人出去搬运礼品。

    我安抚的握紧莫惜的手，他自进大厅时就没怎么说话，反倒有些不安的咬着嘴唇。

    在莫威的连篇鬼话中，搬运礼物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笑话，我带了整整五车，岂是他们一时半刻搬得完的。其实对于这件事我是有些任性的，仅仅只是想要帮莫惜赢回一些面子，让莫府的人再不敢小瞧他门主仆三人。

    随着桌椅上的礼物堆积的越来越高，莫威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连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只是坐在位子上品茶的雷氏也抬起了头，开了口：“看来，惜儿的确是嫁了个好妻主，这样我和丞相也就放心了。”

    找了个适当的时机，我和莫惜暂时拜别了莫威与雷氏，来到了莫惜在莫府的那个院落。与云氏和阿琰打了声招呼，我便退出了房间，给他们留下谈话的空间。

    看着这座过于简单的院落，不难想象莫惜这十八年来是怎么过的，可他却从未抱怨过半句，无论遇到何种困境都能安之若素。这样的男子怎能让人不心生疼惜。

    屋里的三个男人早在金戈雅退出屋外的时候就开始八卦了起来。

    “公子，那个就是您的妻主吗？不是说她久病缠身出不得门吗？怎么会陪你回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阿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我也不太清楚，妻主的身体只是有些弱，并不如传闻病那样厉害。大夫说只要调理一段时间，妻主她就能痊愈。”莫惜如是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惜儿，她对你好吗？”云氏半是欣慰半是担忧的问道。

    看着莫惜害羞的点点头，看到莫惜如此云氏和阿琰都松了一口气。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阿琰便开始滔滔不绝：“少爷，夫人长的好英俊又好有气势哦，一看就不是池中物。听说这次来莫府带了整整五车的礼品，刚刚主夫派人给我们送了一些来，有好多我都从来没见过。这次可是给我们长了脸面了，看那些平日里狗仗人势的下人们还敢再欺辱我们……”

    听着阿琰的话，莫惜心中很感动却也有些难过，他真的很想看看妻主的样子，哪怕一眼，只要一眼让他把妻主的样子刻在心里就好。

    看着莫惜脸上绽放出的难得笑容，尽管我不想再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但还是决定在莫府多留一段时间。这样喜形于色的莫惜，是我在金家不曾见到过的，却也是最真实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看看眼前络绎不绝的传菜小厮和这满桌的山珍海味就知道了。

    看来莫威的心情不错，连云氏也被允许坐上了饭桌，根据规矩，一般的侍夫是没有资格与妻主同桌吃饭的。雷氏虽然脸色不好，却也没有出声反对。莫惜却是极其开心的，照此看来，云氏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如果忽视旁边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痴迷相盯着自己看的花痴男，我的心情也算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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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前，莫染一如既往的拔拔花，折折草，打骂下人，玩的正起劲时就听到身边的小厮回报说二少夫人带着二少爷回门了，已经被家主请到了正厅。莫染起初并没有太上心，不就是药罐子带着那个野种回门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直到小厮一脸崇拜的向自己夸赞金戈雅英俊的外貌，冷峻的气势与大手笔的礼品，莫染气不过才决定去一探究竟。

    悄悄躲在大厅的帏帐后，听着与娘亲对话的那个低沉冷静的声音，莫染掀起一角向外看去，第一眼看到那个谈笑风生的女子，心就止不住的乱跳。看着她与那个瞎子的紧握的手时，内心就燃起了忿忿的妒火。莫惜，你有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她本就该是我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属于我的全都抢回来。莫惜，你永远都是那个身份低下的野种。

    在莫染的死缠硬磨下，雷氏才不得不安排他出席。也就有了刚刚令金戈雅皱眉的一幕。

    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莫惜的哥哥莫染，总是在想方设法的挑衅莫惜父子和莫名其妙的向我献殷勤。

    面无表情的将莫染夹到我碗中的菜尽数夹给莫惜，嘱咐他多吃点，将莫染愤懑的目光自动过滤掉，莫惜虽有些害羞还是配合地将碗中的菜一点一点的夹食掉。

    开席没多久，就听管家来报说雷少将军来访，莫威与雷氏很是高兴的命人添碗加筷。不一会便走进一位与我年纪相若，威武正气的紫衣女子。

    “延儿，你可算回来了，这一去就是大半年，可让舅舅好想啊。看看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雷氏好像特别激动，连忙握住紫衣女子想要施礼的双手，不住地上下打量。

    紫衣女子问候过莫威和雷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我身旁的莫惜，而莫惜显然也感觉到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唤了声表姐。直到我貌似不经意的轻咳一声，紫衣女子才将探究的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我来介绍一下，雷延，这位是金家的少主金戈雅，也是惜儿的妻主。戈雅，这是雷延雷少将军，莫染与莫惜的表姐。你们两个年纪相仿，都是我大景的栋梁之才，一定要多多往来。”莫威适时的作了介绍，缓解了尴尬。

    我礼貌的向她颔首问候。

    “惜儿已经成亲了吗？我怎么没收到消息。”雷延回礼并询问道，脸上的表情带着明显的失落。

    那一声惜儿听得我一阵不爽，别人的夫君叫的那么腻歪干什么自己都没有那麽亲密的叫过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情敌出现了，还是一个有水平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