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癫狂的清羽
陆清羽静静的抱着萧婴，在本该甜蜜的回忆中痛楚着，直到第一缕阳光照耀进大厅。 萧婴悠悠的转醒，昨晚似乎做梦了，梦到清羽，梦到师傅，她好久没有做梦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一直都没有做过梦。 身下好凉，鼻尖熟悉的气息，药香？ “清羽——” 萧婴眼睛未睁嘴角先翘起，自发的贴紧身边的人，尽情的呼吸着好闻的药香。 “对了，清羽，你的伤怎么样了？” 头颅慢慢挪动，迎向光的一面，缓缓睁开眼。 下一秒，她惊愕的收起了笑容，背着光线，陆清羽双眸遍布血丝，唇边血迹干涸，粘着半缕青丝，脸上一副痛不欲生的神色，双唇微张，却连她的名字都说不出。 “清羽，你怎么了...清羽...” 萧婴跪趴着抱起陆清羽，他却一偏身，挣脱开去，闭上眸子，掩去所有的感情色彩，几滴泪水滑入发际。 萧婴蒙了，她的清羽怎么会这样，如此的颓废。 心里狠狠的一痛，大滴大滴的泪guntang的流过脸颊。 “清羽，别这样，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萧婴上前轻轻按住陆清羽的肩，试图抱起他来，陆清羽狠狠的摇着头，凌乱的青丝铺满整张脸。 他自己坐起来，萧婴这才看到陆清羽的原本白玉般的双手紧握成拳，鲜血淋漓。 萧婴从身后抱住他，放声大哭，“清羽，不管什么事，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这样...” 陆清羽轻轻一用力，推开身后的萧婴，径直飞出门外。 萧婴半躺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懂，为什么醒来后，就见到了这样的清羽，她那谪仙般的师兄呢，温柔宠溺的恋人呢，刚才的这个是梦，这才是梦！ 飞身而起的陆清羽刚出门，便直直的从空中落下来，犹如一片随风的羽毛，轻飘飘的落地，萧婴顾不得多想什么，轻身冲到陆清羽身边。 陆清羽苦笑着看着萧婴走进，双唇轻动间，声音低不可闻，“小婴。” 萧婴跪坐在陆清羽的身边，拭干泪，止住哽咽，抽泣着道：“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我怎样，你想怎样？” 陆清羽挣扎着抓住萧婴的手，只是一句一句的叫着她的名，字字都有千斤重。 萧婴努力平静下来，拨去他脸上散乱的发丝，缓缓而又坚定的道： “清羽，我不问你原因，如果你觉得折磨自己很开心，那我陪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小...婴。”陆清羽哽咽出声。 “不哭了好不好，别这样，你不是这样的...”萧婴自己的眼泪都止不住，却用袖子点点拭去陆清羽的泪水，仔细的擦净他的脸。 陆清羽握住她的手，很用力，过了好久才止住哽咽，抬起头来，眼神迷离，一字一顿的道： “小婴，如果和我做一对凡间的夫妻，你可愿意？” 萧婴不敢刺激现在的陆清羽，他的精神好像一直沉浸在某一段回忆中，神经绷得紧紧的，期待的等着她得回答。 伸出另一只手，将清羽披满全身的青丝后拢。 对上清羽布满血丝的双眸，同样一字一顿的道：“我愿意。” 陆清羽笑了，笑得恍若清风，一如初见时那般飘逸。 萧婴却不知所措，只是愣愣的任由陆清羽紧握着他的手，仿佛用尽了他平生的力气。 凌苍突然出现在陆清羽的面前，一拂手，陆清羽便缓缓合上了双眼。 “师傅？”萧婴惊喜的叫道。 凌苍扶起陆清羽，注视着萧婴良久，低低的道：“我不配做这个师傅。” “师傅！”萧婴后退了一小步，不懂凌苍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难道，不要她这个徒弟了？ 凌苍长叹一声，消失。 萧婴跌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觉醒来，陆清羽癫狂若斯，而师傅要把自己扫地出门。 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婴就着姿势直接躺在地上，仰望着白茫茫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泪水静静的流。 半晌，擦干泪，仔细的把前前后后所有知道的事情过一遍。 她由着自己的思绪猜测她睡着的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最后，只有一种可能很符合。 陆清羽被安排新欢了，不舍自己这个旧爱，所以颓废，折腾自己，最后决定，带自己私奔！ 似乎可以说得通，可他的悔恨，自责为哪般？ 摇摇头，一个人呆在这座峰上解决不了问题。 想起昨天白师兄给的玉片，萧婴稍微梳洗了下，换了身衣服，又对着衣服上的血迹发了回呆。 最后简单的拢了下头发，用发带系在脑后，便用元力在玉片上输了信息进去。 不一会，离昊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师妹。” 小婴打开阵法，让他进来。 今天来的只有离昊一个人，萧婴奇怪的问道：“白师兄呢？” 离昊的眼睛眨了眨，“师兄还在修炼。” 萧婴沉默了一会，对于离昊，她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离昊倒是主动开口了，“师妹要是不嫌我沉闷，我陪师妹到我们拂晓峰走走，那里稍微热闹点。” 萧婴巴不得呢，“不过，师兄，先带我去个地方可以么？” 之所以叫他们来，这个才是目的，成丹期的修炼者并不会飞行，要飞行就得用法宝，一般成丹期都有山峰里发下的初级法宝，萧婴因为没出去过，再加上亲传弟子的身份，人家压根就没想过她会缺法宝。 平时跑去外围山峰，都是用陆清羽的青云帕，以前，陆清羽一直把青云帕放在房间里，这次出去，带在身上了。 而晨露山一千多座山峰，别说地形了，就算是平原直线也远的够呛，山中弟子行走都是法宝，修为高就飞行，再高点就瞬移，没有法宝的萧婴，想去哪只能用走的，根本就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萧婴告诉离昊的位置，离昊点头表示知道，他不同于萧婴，平时要管巡逻，山里的大大小小一千多个峰的位置熟记于心。 离昊直接带着萧婴瞬移到了，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很出乎萧婴的预料。 仍然有好多弟子围上来，只是却不敢靠近，萧婴瞥了眼身边的离昊就明白了。 凌辉凌煌是刑门长老，白师兄和离昊作为他们的弟子，自然是在刑门有职务的，刑门之责，主罚，下面这些弟子怕他们也是难免的。 归一强壮如蛮牛的身子直接排开人群靠近，大汉眼带湿润的道：“小师妹，谢谢你。” “归一师兄，你这是突破了？”归一哈哈大笑，“是啊，多谢小师妹的丹药。” 萧婴连声道恭喜，真心的为归一高兴。 归一嘴巴一咧，“小师妹如今可是陆师兄的道侣，这才是值得恭喜的事呢？” 萧婴一愣，继而只是微笑不语。 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和陆清羽的关系已公开了。 不过，看这边的这些弟子，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恶意，有些女弟子的目光带着羡慕，有的夹杂着些许的嫉妒，不过，不明显，还好，萧婴心里暗暗舒口气。 她想起今天要见的人，不知道会怎样对待自己呢。 “归一师兄，之柔jiejie呢？” “难得meimei挂念，见过离师兄。”之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离昊点点头，在场的众多弟子统一的行礼。 萧婴无语的看着离昊，气派不小哇，她每次来都是一窝蜂，还真没见过谁给自己认真的行过礼，虽然她也不喜欢。 “师兄，等我一下，我跟之柔jiejie说几句话。”离昊答应，之柔让归一带离昊歇息。 萧婴则和之柔进了之柔的住处，之柔依旧递给她青色的储物袋，萧婴接过。 “以后不准备来换丹药了吧。”之柔一如往常的倒了杯茶给萧婴。 萧婴赶忙接过，“之柔jiejie，我...” “怎么，还真以为我是母老虎啊，我是喜欢陆师兄，他...”之柔停顿了下，似乎在回忆，不过及时的改了口。 “不过，陆师兄喜欢谁是他的事，你呀，不用这么一副欠我东西的表情对着我。” 萧婴不好意思的笑笑，之柔轻轻尝了一小口茶，“这次去凡间，事情办完了么？” 萧婴摇摇头，想起离昊还在等她。 “之柔jiejie，清羽之前有跟别的人双修过或者是有过别的传闻么？” 萧婴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陆清羽颓废的样子彻底刺激了萧婴敏感的神经。 “你们...”之柔惊讶的看着萧婴，陆清羽平时对她一样宠溺，不至于吵架吧。 “好jiejie，你告诉我有没有就好了？”萧婴知道之柔误会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陆师兄一向冷情，平日里努力修炼也是为了天目湖的母亲，除了你之外，从未见过他对谁这么亲近，也是，我早就该知道，陆师兄和你的关系的，他对你的关心看起来寻常，可是对于一样冷情的陆师兄来说却是很不寻常。” “之柔jiejie，你确定？”陆清羽母亲的事她也知道，当年曾经是仙缘境的一朵花，可惜，最后因为不知明的原因自封天目湖，陷入沉睡。 具体为什么只有很少人知道，但是萧婴没敢直接问陆清羽。 “发生什么事了，小婴？” 萧婴脸色暗了暗，摇摇头不肯说，其实是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真要说跟谁有牵连的话，那就是含玉师姐了。” “含玉？” 这个名字萧婴很熟，她平日里闲扯的时候没少听这个名字，据说是晨露山唯一能配得上陆清羽的女修。 容颜倾城，性格孤傲如霜，根骨，天赋，极高，是凌烟长老最得意的一个弟子。 小婴失望的叹口气，算了，看样子之柔这里也没什么好问的。 “jiejie，离师兄在等我，我先走了。” 之柔若有所思的看着萧婴心不在焉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