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似曾相识

    因为大学生名字的谐音，这剩下几个人之间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然而他们三个跟着跑在后面，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两个跑。

    信任？一个外国人和一个瘸子的组合从哪里会体现出值得信任的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不管他们抱着善心还是恶念，先跟着吧，”三人心中所想大致如此。

    在他们前面一两米的地方，许枫和凯奇并肩奔跑着——许枫当然是用念力推动轮椅疾跑——凯奇将目前的状况告诉许枫，“欧米伽不在德国大坝底下，也不在罗浮宫地下。”

    “欧米伽在二十一次重生前察觉并锁定了你我的存在，十分钟后这处基地将会遭到袭击，我们花费了三次重生试图提醒上层将领注意敌袭，但每次都是时间不够，无奈放弃。”

    “我们最新的目标是三百公里外的一处中型军事基地，那里是军需物资集中的地方，也是传闻中可能存在能搜索到欧米伽的机器‘雷瑟搜索脉冲’的地方。”

    许枫注意到凯奇的用词，中间有一个很别扭的“传闻”，“‘传闻’？谁传闻？”

    “这个传闻就是咱们这一次需要证实的，上上次重生的时候我偶然从一个不知来历的军官那里知道了那个搜索仪器的存在，所以上次我带领大家去搜寻那处军营。利用老许的念力确定了可疑的区域，然而在咱们试图进入那里的时候却被监控器的另一边发现了，就在那一刻，老许，你死掉了。”

    “我一共死过多少次了？”这种死了还能复生，还能笑呵呵询问自己死过多少次的体验可不是轻易就能经历的，每次时间重置都是以凯奇的死为依旧，而不是他们这些无关人员。

    “你比我只少了三次，几乎每次你都是死在我前面，”凯奇笑了笑，然后迅速收敛笑意，“老许，等会儿到了军营不要轻易使用其他能力，最多用催眠术就好了，你上次死的时候很像之前因为和欧米伽意识对抗失败而挂掉的样子。”

    “我还和欧米伽的意识对抗过？”这句话成功引起许枫的注意力，在凯奇以目示意下催眠了路过的一个士兵，把他身上的两把手枪接了过来，顺便从他背上抽出几个弹夹，“你的沙漠之鹰就剩一把了吧？不能再丢了。”

    想起那些损失许枫就是一阵伤心，“你为什么不早点借用别人的枪？”

    “失误，失误而已，”凯奇嘿嘿讪笑，带头跑出军营，“抓紧时间，这次咱们又快了三分钟，路上我再努力飞快点，应该能挤出更多时间。”

    “飞？”

    “在军营之外我能找到的距离最近的交通工具是一架直升机，就在两条街之外的一间宅子里，”凯奇伸手指了一下大概的方向。

    “不去找瑞塔？”不应该先去找女主角会合的吗？许枫在轮椅上换了个姿势。

    凯奇苦笑，“每次都要回答一次你这个问题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我不想再搅乱她的生活了，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死在我面前，会削弱我的斗志的，再说，不是有你们了嘛。”

    “痴情的人呵，”最后那个“呵”字之后伴随着许枫一记口哨。

    这声口哨让凯奇立刻站住，转过头面对许枫，“你刚才吹口哨了？”

    其他人纷纷傻看着凯奇为一个口哨大惊失色，少女抽空向大个头道了声谢，要不是他绅士得她抓着袖子一起跑，以她的体力早就掉队了。

    凯奇挥手让大家继续跑起来，而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许枫，“你刚才吹口哨了？”

    这个问题问得许枫不明所以，不过看到凯奇脸上布满惊惶不安的神情，反倒真的把他问毛了，“我吹口哨有什么问题吗？我犯错了？”

    “在过去三百二十七次见面中，你问了我三百二十七遍关于‘瑞塔’的问题，在我回答之后，你总会用一种轻佻又带有安慰的语气回应我，只有这一次，第三百二十八次，你的反应变了。”

    对于这个解释，许枫不知该如何回答，凯奇示意他跟他加快点脚步，和其他人隔开四五米的距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之前重生的记忆？”

    “没有，”如果有了就不会这么多疑问了，“但我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在梦里见到过相似的场景或者干过差不多的事情，只是睡醒觉之后就把梦忘了个干净，一点画面也没有了。”

    凯奇烦恼地揪着头发，“之前我们死过很多回，也做过很多次尝试，但是欧米伽躲藏的位置飘忽不定，阿尔法汲取经验教训的能力又很强，咱们好几次都被逼到绝路上，那时候你就提出，想要用念力直接找出欧米伽。”

    这的确像他会干出来的事情，虽然感知的范围也就一公里，逼急了还真的可能玩命将念力开到最大去找欧米伽，反正挂了能重生。

    “你尝试了三十七次，最开始的三次因为没有具体的目标，徒劳无功之后就是咯血不停死掉了；后来你认为应该找到一些和怪物有关的东西，包括普通怪物的尸体，白宫里的那个信号转发器，甚至故意去德国那条大坝和诺曼底的沙滩上找寻阿尔法的踪迹……”

    “然后我就和欧米伽的意识对上了？”铺垫了那么多，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死了嘛。

    “是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你就没了呼吸，而相同的一幕发生了好几次，直到你对我说，你感觉到你即将找回每次重生被重置的记忆，但这个‘即将’可能很远，需要我坚持扛下去，那你找回记忆之前，这场战争是绝对不可能打赢的。”

    “所以说，你带我们去那座军营其实是闹着玩的？”虽然被人强调了一下自身的重要性，但这种被蒙在鼓里又被口头告知“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许枫能清楚感觉到身后三人的不满。

    他们的脚步渐渐放慢，直到停下，“在你找回记忆之前，我总不能就那么等着，我也想做点什么，因为欧米伽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追着咱们——你们看！”

    远看像是沙尘暴，直到大学生一脸懵逼地转过头，“大量的飞船，造型很怪的飞船。”

    “是那些怪物袭击营地了，咱们必须走快点，不然这一次又要被它们赶上了……”

    “赶上就赶上呗，反正不就是在许，老许的记忆恢复嘛，”少女无所谓地甩了甩手，“要不，你先重启一下？等着自己被杀的感觉怪怪的。”

    凯奇摇头，“不一样的，老许这次记忆恢复一定是因为上次闯那个基地引起的，咱们必须找出那个基地到底隐藏了什么，老许必须尽快恢复记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欧米伽已经没有耐心把战争的句号画在明天的诺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