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端茶
元宝瞪着屏风，犹豫着如何叫李旻拿衣服给自己，良久，她轻声唤道：“相公。”声音满是难为情的羞涩。 良久，元宝也没有听到应声，她再度叫道：“相公。”也许是叫了第一次，第二次叫起来，顺口了很多，声音也大了点。 “怎么了。”李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元宝忙道。 李旻应了一声“嗯”，一会就听到了打开衣柜门的声音。 元宝的日常的衣服随着迎亲队伍来的，在进洞房之前也就搬进来放好了，也是象征着女主人入住了。 李旻拿着衣服走进了净房，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元宝红着脸把身子往水里沉了沉，但李旻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元宝就离开了。 元宝看着李旻的身影，嘴张了张，那句谢谢始终没有出口。待她穿了衣服出来时，李旻真在换着被单，之前的被单有了元宝的处女血和两人的流的汗，对于爱干净的元宝来说，自然是欢喜的，不过最欢喜的是，她嫁给了一个爱干净的夫君。 “洗好了，睡觉吧。”李旻回头笑道，脸庞在烛光中显得很温柔。 元宝微微恍惚了一下，才睡到了里边，而李旻吹灭了蜡烛，房间里顿时黑了下来…… 元宝醒来时，天已大亮，而她的夫君已经不在床上了，连忙起了床，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简单的蓝色棉布衣服…… “小姐，你醒了吗？”一直守在外面的月朗听到里面有了声音轻声地问道。 “醒了。” 元宝的话一落，月朗就推门走了进来，拿着梳洗的物品。 “现在什么时辰了？姑爷那？”元宝问。 “辰正了，姑爷在院子里劈柴呢。”月朗笑道。 元宝梳洗后，把门面打理打理就走出房间，李旻放下劈柴的斧头，对元宝道：“等下用了早饭后，我们去给村长和刘先生端杯茶，也让你认识一下人。” 元宝应了下来。 李旻家中没有长辈，敬茶礼本来是不用的，但是村长和刘先生主持了这场婚姻，坐了高堂，礼仪上还是要的，但是不是直系长辈，所以是端茶，不是敬茶。 用完早饭后，元宝来不及打量自己的以后的家就和李旻出了门，本来月朗和星稀要跟出来的，但是元宝阻止了。一出家门，就走百来米的小破路，然后三百多的平路，就是一些村民住的屋舍，越走越多。 几乎每家门前都有块不大不小的院子，有的起了一层低低的土墙，有的仅用一圈篱笆围起来，里面则是空荡荡的几间房子平顶盖瓦，还有些茅草搭成的牲口棚。三两妇人聚在村路边一面做些手上活计一面打量路过的他俩，她们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衣服的颜色只是白黄灰三色，都很好奇地看着元宝，李旻都会跟元宝介绍，而元宝也有礼地微笑着唤人，而且她的丈夫朴实而亲切。 在一家屋舍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屋舍明显比附近的屋舍好上二分，门半掩着，李旻敲了敲门，叫了一声“村长”，里面就有人应了，“李家郎吗？进来吧。”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元宝听得出，是村长的。 李旻推了开门，走了进去，元宝也跟了进去，院子很干净，有些简单的花草点缀着，只见村长从堂厅了出来，嘴里一边叫道：“孩子他娘，李家郎来了。”再看向李旻身后的元宝，笑道：“李家郎，这是就你家媳妇吧。” “正是。”李旻笑道。 元宝微笑地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长辈礼。 “孩子他爹，快把人请到屋里坐啊。”一个五十岁的妇女从东厢房走了出来，穿着一声暗红衣服，满脸笑容地道，然后看向元宝，“这是李家郎媳妇吧，长得真是俊。” 元宝听着有些羞红了脸垂下脑袋，从她声音中，元宝听是扶她出轿子的那个妇人。 “这是你婶子。”村长道。 元宝再次福福身子。 进了堂屋，李旻和村长寒暄了几句，这时村长家的端拿着一壶茶和几个杯子走了进来。 元宝站了起来，上前笑道：“村长婶子，让我来吧！” 村长家的自然知道元宝的到来是为什么，所以就笑着把茶递了出去。 元宝端着茶来到村长身边的桌子放下，拿了一个茶杯出来，提起茶壶，倒上茶，端起递给村长，语气平缓柔顺地道：“村长请喝茶。” 一切行云流水。 “有劳李家朗媳妇了。”村长笑道，喝了一口。 元宝再给村长家的倒上，然后再给李旻倒了，重新坐回椅子。 大家又说了半刻钟得话，因为还要到刘先生的家中，所以李旻就提出了告别。 送元宝和李旻出了院门，村长有些欣慰地道：“之前还担心李家郎娶的这个媳妇会是小姐脾气，现在倒好了，是个好姑娘。” “昨晚，李家郎说今天会带他媳妇来我就担心了一个晚上，就怕人家一个小姐高贵着，哪能给你端茶啊！最后闹得个没脸。”村长家的松了口气道。 …… 刘先生住在灵山村的最北边，他虽然是有名的教书先生，按理来说他的条件根本不用住在村子里，但是他偏偏就住在了村子里，每天坐半个时辰的马车去县里教书。 走了一刻种，到了刘先生的家，刘先生的家附近只有两家屋舍，显得比较独立。 李旻上前敲了敲，不久门口了，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的清秀姑娘，一身桃红色的衣服，双丫髻。 “李公子。”姑娘笑吟吟地行了一礼，再看向元宝，笑问：“这是李夫人吧！” “正是。”李旻笑道。 “见过李夫人，我是刘家的丫鬟，叫小红。”姑娘再行了一礼。 “小红姑娘多礼了。”元宝侧了侧身子笑道。 “两位请，我家老爷在堂屋那。”小红让开身子，让两人进了门，院子不大，却很精致，一接近堂屋，五十岁的刘先生走了出来…… 刘先生慈祥，双眼透出智慧，他只有一对儿女，妻子早逝，也没有再续弦。 又是一番介绍，然后刘先生就招呼李旻和元宝到堂屋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