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59
憩园 冷谟的后世办得相当低调。除了冷政及个别心腹知道以外,对外一致宣称的是,冷谟是去国外休养。公安部也是格外的配合,并没有发布死亡通告。没有人敢再多生出一分质疑。 葬礼尽管低调,但冷谟的陵墓确实是足够气派。 首先是占地面积巨大,一眼望过去,哪像墓园,简直就是皇帝的御花园,葱葱郁郁,繁花似锦,活水、湖面、凉亭,雕梁画栋。其次就是陵墓的设计,两尊霸气威武的白玉大石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周边都种着高大挺拔的松柏,苍翠肃穆。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墓碑主人睥睨众生的眼神来得霸道。 欧阳晟将鲜花摆在了墓碑前,这一刻,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了,除了平静、依旧是平静。 他看着冷谟那眼神,好像这个曾经的情敌依旧在嘲笑着他的懦弱与无能。 欧阳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人都死了,自己竟然还在这莫名地较劲。 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欠你的那个人情,就让我深爱萧城一辈子来偿还吧”,说完,他的嘴角洋溢出一个格外好看的微笑,终于,他欧阳晟也可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涮一次冷谟了。 “人情这样的事,依我看,你还是应当亲自下去一趟,当着冷谟的面还。” 一个声音似寒冰利刃射了过来,欧阳晟一滞,随即转过头,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原来是冷董啊”。 冷政不急不徐地走了过来,然后立在墓前,只看着冷谟的碑。 欧阳晟的心脏骤然加快了跳动,尽管历练了这么多年,跟冷政明里暗里也斗了多次,但不得不承认,冷政周身的气魄,还是强大的可怕。 但很快的,欧阳晟也调整过来了,在短暂的被压制后,他顺利地通过了畏惧冷政强势气焰的心里关卡,姿态也自然随意了起来。 “冷谟的事,希望你看到跟没看到一样”,沉默半晌后,冷政率先打破了这方寂静。 “萧城知道吗?” 欧阳晟自然也是明事理的人。其实他并不关心别人,他只关心萧城。 “知道”。 “果然是你!” 欧阳晟怒气升腾,连带着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他看着冷政质问道,“你害他还不够吗?还是要让他和冷谟一样,你才甘心!” 欧阳晟盯着冷政的眼神发狠。冷政也募得回过头,逼近欧阳晟,他眼神锐利,双眼发赤,紧抿的唇线昭示着当前的冷政已在爆发的边缘。 而眼前的欧阳晟并没有半点退缩,迎着冷政,他要进行一次正面交锋。 “打小孩子有辱我的身份。不经大脑口出狂言,看来,上次的教训你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冷政盯着欧阳晟,若不是看在救过萧城和冷谟的份上,他这次是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欧阳晟也毫不示弱,一想起冷政阴毒的手段,一种强烈的羞辱感油然而生,攥起拳头就朝冷政的门面砸了过去。 冷政这下彻底爆发了,脱了外套,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了上去。欧阳晟也是怒气汹涌,撕掉领带,哪还有往日文质彬彬的绅士模样,两个人就像街上干架的地痞子,伦着胳膊往死里打不怕事大。 要说欧阳晟单打的能力,放在以前,那是望冷谟而不及的,冷谟的伸手,一部分还是冷政训练出来的。但自从在酒吧被冷谟嘲讽了以后,欧阳晟暗地里就请了顶级高手学习泰拳,当然,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想有一天能够保护萧城。结果,这么长时间的学习,还没轮得上保护萧城,就先跟这个宿敌干上了。 冷政平时看欧阳晟就一副“白斩鸡”的样子,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过。要说方才确实是怒火烧心,没顾上平时那么多身份地位之类的考量,上来就想着两三拳打得他满地找牙再说。所以,大致就是冲动但又没真下手,因为欧阳晟还够不上他认真打的级别。结果两三个回合,他突然发现,“白斩鸡”竟然意外的有两下子。
欧阳晟觉得要使出浑身解数对付冷政,冷政在两三个回合后也决定来点真活给欧阳晟颜色。就这样,两个人在冷谟的墓碑前,冷谟睥睨众生又无比嘲讽的注视下,厮打得越发激烈。 突然,一阵急促慌张的脚步声朝这边传来,一个高大又略微颠簸的身影越来越近,只见赵管家跑出了完全超越他年龄的速度,沉稳冷静、一丝不苟的大管家风范也在这一行脚步声中消失殆尽。 “少爷,少爷” 赵管家边跑边喊,只有在完全的私人时间里,他才会称冷政为少爷。透着股亲昵,透着股怜爱,毕竟,冷政是他看着长大,也是他从一而终的“主子”。而对于冷政而言,赵管家就是他的家人,并且是少数可以和他相依为命的亲人。 冷政和欧阳晟正打得难解难分,这就像是场世纪之战,早晚都要爆发,两个人也是越打越投入,一定要分出胜负才肯罢休。赵管家急切到颤抖的喊声自然是没能引起双方的注意。 赵管家一口气就跑到打得正酣的二人旁边,身临战场只觉双方拳脚虎虎生风,本想出手劝架却苦于无法下手。 “别打了!少爷,别打了!” 此时的冷政哪还有停下来的心思,打架斗殴很容易让人变得亢奋,赵管家在一旁只管喊破嗓子也是于事无补。 “哎呀!”,赵管家气得在旁边直跺脚,思量一下,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了,立刻下定决心朝二人大喊道,“萧城跑了!都别打了!” 顿然间,鼻青脸肿的两人都像瞬间断电的玩偶一样停止了动作。 冷政定了有几秒钟,看着赵管家,道,“赵叔,你说什么?” 欧阳晟接连几个踉跄后,也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长了耳朵,直勾勾的看着赵管家, 赵管家无奈地讲,“萧城走了。” 然后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冷政,“这是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