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夜者的黄昏 第一章 未：守渡人
夜深了，酒也快喝干了！ 窗外干雷猛震狂风乱嚎，黑夜又如此无垠。想想白日里繁华正盛，可为何就没有自己的去处。 白驹过隙，十年对于我这类人来说就只有驱驱鬼，看看风水而已！ 但就真的只有这样吗？ 这十年里，每当我闭上双眼，二女的面孔总会在我脑中浮现，挥之不去，去之可惜。 我的内心一直在挣扎，渴望获得安宁，甚至想到过解脱。但每当那个时候，总会有一个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奶奶。 她让我好好活着，做一个正常人！ 但是呢？ 这一切都像是老天爷早已安排好一样，我不可能做回普通人，拥有正常的人生，衰老死亡。 ...... “咕隆咕隆~” 喝完最后一杯，我迷茫的盯着窗户上的玻璃。 此时，想象的盛宴正式开始了！ 她一身素衣，青丝飘扬，正在玻璃窗的另一端婆娑起舞。 她身姿轻盈，穿着淡雅，就像一朵清纯的白莲。那一颦一笑，每每在我梦中出现，都会萦绕许久。 “霓凤！”我忍不住轻声喊出声来。 但有时我也会感到迷惑，记忆中霓凤的身影不完全是这样的，她身上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特征。 “咔嚓~” 须臾间，玻璃忽然破碎！那美如画的舞姿也戛然而止。 然而，此时破碎的不止这些，一同龟裂的还有我那颗脆弱的心。 借着醉意，我糊涂的伸出手去，想留住她，但玻璃划破了我的手指。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我黯然一笑，道：“你总是这么无礼。” 话毕，一道身影显现出来。此人剑眉星目，略显苍白的面孔总噙着一抹笑意，但最惹人注意的恐怕是他那一头的银发。 “与其老是将自己一直束缚在往事中不肯解脱，不如全然抛掉，去过新的生活！” “我也只是偶尔想想而已！” 罗闻言，戏谑道：“十年如一日的幻想，只是偶尔？” 话毕，我却陷入了沉思，罗说得没错，这十年来，只要闲下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两个女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霓娜与霓凤甚至已合二为一！ “哎！”想着想着，只能叹息一声，毕竟一切都回不去了。 罗道：“你已经有十年不曾去阴间了，大家都在念你！” “早回去迟回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当然有，你在人间多待上一会，本帅哥就会多累一些。” 罗的话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留在凡间这十年，阴间的一切事物都是他在打理。 我起身拍了拍罗的肩膀，真诚的说道：“谢谢！” 罗闻言，却是洒脱起来，道：“小事而已，谁叫我们是‘暗罗王’呢？” 片刻，我问道：“这十年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罗回想了一番，神色凝重的说道：“有！” 我惊愕道：“何事？为何不通知我呢？” 罗闻言，无奈的说道：“告诉你有用吗？” 我惊疑道：“什么事是我们联手还不能解决的？” 罗沉吟了片刻，我发现他神色有些怪异，瞬间便意识到不对。 我笑着说道：“你说的不会是孟婆吧？” “噗哧！知我者莫过于暗矣！” 我问道：“你和孟婆怎么了？” 罗闻言，却是叹息道：“这次的事情之后，也不知怎么的，那妮子一回到阴间便一个劲的缠着我，简直是不能在烦了！” 听了罗的话，我不禁笑道：“孟婆对你是认真的，我觉得你们倒是可以试着在一起。” 罗闻言，一颗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可，不可！” 我发现一个规律，只要一提到孟婆，罗都会表现得有些怪异，每每都会岔开话题，这次也不例外。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 “你终于放下了？” “不，我要去查查，这两个小妮子去了哪？” “难道你还想与她们纠缠不清？” “也许吧！” “你现在感觉如何？” “不好！” “那你还去。” “痛并快乐着。” “......真是狗改不了那啥，这次我可不管你了哦？” “随便。” ...... 紧接着，在与罗闲聊一阵之后，我们便出了房门，走上了天台。 只见下面一片漆黑，罗提醒道：“走吧！” 话音刚落，下面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惊讶的说道：“这里也是渡口？” 罗道：“没错，刚开通的，我先走一步了。” 话毕，罗却是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而我，在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之后，也紧随其后。 就在要摔到地面的瞬间，画面却是忽然一变。 我发现，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漆黑的河流，而整片空间也是穆然一暗。 “界河，我又回来了！” “守渡人在那边，还是过去打个招呼！” “也好！” 顺着罗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岸边果然停着一艘小舟。舟上有遮雨的棚子，此时，里面正亮着微光，而小舟的一端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 我不由的感叹道：“此等警戒，要是再遇袭击可怎么对抗！” 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言语。 越是走近，我越是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想想都觉得奇怪，因为怎么看都不像是爷爷呀！ 不知为何，此时，我莫名多了一些期待。 终于，我们来到渡船停靠的岸边，那守渡人似乎也终于发现了我们，随即缓缓转过身来。 当他转身的瞬间，我却是惊呆了！ 因为此人不正是欧阳八吗？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罗，而后者却只是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欧阳八连忙起身，恭敬的说道：“见过两位大人。” 罗闻言，笑道：“不必多礼。” 这一切，我早已看得呆了。 “恕我冒昧，也许您会觉得我很无礼，但有两个字还是一定要说的。”欧阳八顿了顿，道：“小哥！” “小哥？” 我喃喃的说出声来，这两个字是多么的久远呀！ 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惊喜的问道：“八爷，你怎么在这里？” 欧阳八道：“如今，我已是十二渡口之一的‘未’渡守渡人。” 我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八闻言，似乎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说道：“上船再说吧！里面还有人等着呢？” “还有人！会是谁呢？” 欧阳八的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问罗，却发现他一脸的神秘之色，显然是不会透露的。管他呢！见到不就知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