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惊涛
真相即将揭开，凌柱脸上的凝重的表情让每个人心里都揪住了，皇权当道的年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们不要一副那种表情，虽是大事，但与咱们说不得是好事。这次从塞外回来，听说太子爷是被囚着回来的，现在还在毓庆宫里禁着，有重兵看守着。咱们的相爷也囚在宗人府里，一干**都被抓了。这些不过是我道听来的消息，但依我看，虽做不得真，也不差了。”凌柱缓了口气，接着说：“至于我们这些派到天津港的人，不过是奉皇上的命令回来复命的。听皇上身边公公的意思，这次回来是要外派的，大概等太子的事情一解决，就要到南方去了。” 听到儿子说太子的事，老太太可是心惊了一把，不过不干儿子什么事，她又稍稍的放下心来。“这个时候咱们都得谨慎着，一心忠于皇上才好，那些皇子阿哥的一律得离得远远的。”老太太虽然没什么大学问，但是宅斗的经验确实积累了一辈子。以小窥大，皇家的事也可见一斑。 “儿子知道，只是一旦远派，怕又不能常侍额娘身边了。”古人言，父母在不远游，但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云初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巧笑着说：“玛姆，别担心，到时候咱们可以到南边看阿玛，顺便还能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云初略显孩子气的话把萦绕在大家周围的那丝淡淡的哀伤冲散了。 “初儿说得对，我老婆子趁着身体还硬朗，就跟着儿子去享享福。”老太太年纪大了，加上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担心着儿子，没吃好也没睡好，现在心放下来了，人就有些发困了。“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我是要回去再睡会儿。你们也下去好好休息吧！” 云初和父母向老太太行了礼，一同退了下去。想着阿玛和额娘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便主动提出先退下，没想到却被额娘拉着又回到了叠翠院。一路上凌柱一直拿眼睛盯着喜塔腊氏以及她的肚子，恨不得立时仔细瞧瞧，云初跟在看得清清楚楚的，心中只嚷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电灯泡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得来的。 “我知道老爷刚回来，应该好好洗洗休息休息，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赶紧让你知道。”等到了喜塔腊氏的卧房，她变先开了口，“初儿，给你阿玛变出点水果来。” 原来是这件事，看来神仙的面子还真大。云初一挥手，桌子上一下子出现了各种水果。凌柱不可置信拿起一个苹果，放到鼻下闻了闻，然后满是惊疑的看着夫人和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尝尝。”喜塔腊氏提议道。 凌柱试探着吃了一口，香甜可口，平日吃得好多了。可是这些东西的来历，他看着喜塔腊氏，希望得到答案。 “这事太过奇异，老爷听了怕是不信，咱们女儿得了位仙人做师傅，这些东西都是那个仙人送的，他还交会初儿很多东西。回头小汤山的庄子建成了，你去一看便知。”喜塔腊氏说的平静，但在凌柱听来确实难以置信。 凌柱又看向云初，低声问：“初儿，这是真的吗？” 云初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是真的，师傅还叫了女儿很多修仙的功法，女儿不想离开额娘和阿玛，才不要练呢！不过是师傅说，想成仙很难的，那些功法是他交给女儿强身健体的。” 凌柱又让云初变出些水果，看着眼前满满的一大桌子，就算不信也不行啊。“这事只能我跟你额娘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许说。”这样的事传出去可不得了。 “初儿知道了。”云初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为了解释自己身上的异常，她连喜塔腊氏和凌柱都不准备说的。 云初的事完了，便被“赶”了出来。晚上虽然几乎一夜没睡，但是云初这会儿并不打算回去睡觉。宫中发生了这么大事，肯定要波及一部分人的，云初倒是很好奇皇上和太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九阿哥的今日之邀，也许能从中得到些八卦也未可知。 于是，云初以想探听到皇宫辛密为由，决定去见一见胤禟。也许她自己没有发现，这不过是她为去见胤禟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很多事情都按着或者远离原来的轨道悄悄的发生了。 有了安排，时间便过的很快。云初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专门戴了一套她自己设计制作的银点翠琉璃头面。这套首饰的精致程度，在时下是极其少见的。 等到了辰时，云初便带着春晓和冬晴出了门。夏晖和秋夕手头都有事做，所以不能跟出来。坐了马车，来到挽秀楼旁的醉太白，刚下车就被一个眼生的蓝衣小厮拦了住。“云初小姐，奴才是身边的得顺儿，九爷已经到了，您请这边请。” 云初跟在得顺儿身后，穿过无人的大堂，来到酒楼的后院。后院摆满了各色的菊花，生生打造的繁花如锦。上了后边的小楼，不及进屋，胤禟就迎了出来。一身湖蓝色旗袍的云初就这么一下子撞进胤禟的眼睛里，以及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让自己牵肠挂肚，如今见了又是愁肠百结。 胤禟灼热又急切的眼神让云初顿时生出一丝悔意，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出来？ “快进来吧，我带回来很多好玩的玩意儿，你来看看可有喜欢的。”到底还是胤禟经验丰富，应变自如啊。 云初只是微微一笑，便进了房间。屋内一色黄梨花木的摆设，榻上、交椅上的靠枕、椅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极难得内制缂丝。东面墙上过着一副看泉听风图，云初看不出是出自谁手，西边博古架上的东西也俱不认得。倒是对迎面榻上小几上放的香炉很感兴趣，因为打一进屋，她就为一室的香气倾醉了。 “你来看看首饰盒，这是我专门找人给你做的。你喜欢各种珠宝，放在里边最方便。”胤禟说着便打开盒子。盒子从中间打开，两边各分出五层小空间，底部并没有不平稳的现象。 首饰盒的内部结构，云初并不陌生。倒是被盒子上的花鸟纹饰惊住了，各色的贝壳在工匠的匠心独运下，成了一幅花鸟图，精湛的工艺让爱美的云初一下子喜欢上了。九阿哥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万分高兴。 “还有这些。”胤禟一一指给云初，南京的云锦、苏州的檀香扇、昌化的鸡血石、景德镇的瓷簪……整个南方的工艺品几乎被胤禟搜罗个遍，云初随着他的介绍好像到那些地方游了个遍。 “九阿哥，你已经送给我一些了，这些不如您留着送给别人吧！”人家的一腔心意突然摆在眼前了，云初又开始怯怯的了。 胤禟并没有把云初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爽朗的笑了笑，“这些本就是专门为你搜集的，哪有送给别人的道理。得顺儿，你带着云初小姐的丫鬟，把这些东西先搬到车上吧。”胤禟把人都支了下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云初为躲避尴尬，便问：“这用的是什么香啊，闻起来很舒服。” “这是内制的苏合香，你也喜欢这种味道吗？”胤禟声音里带着兴奋。 “我本来是不喜欢熏香的，只是觉得闻起来很特别。”云初的回答让胤禟大大失望了一把。“九阿哥，我这次出来，其实是有件事想向您打听打听。” 胤禟听云初有求于己，立刻说：“你问吧，但凡我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是关于我阿玛的，这次他回来昨天进宫今儿早上才回来，我很担心他。”云初很隐晦的问出心里的疑问。 “这件事你别担心了，让你阿玛在家等着旨意就是。左右过不了几天，估计该到广东去了。”胤禟说到此，便想到自己未来几年的命运，听皇阿玛的话，自己要是打不出一条通往欧洲的商路，这辈子就不准备招自己回京了。 “那太子的事会影响到阿玛吗？”没有得到预想的答案，云初接着问。 胤禟眉头一紧，没想到外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云初，这些事你不用太过忧心。我只告诉你，事情波及很大，太子地位不稳，你阿玛跟这事毫无关系。”胤禟话说间，一直盯着云初。虽然他人是古人一枚，留着不美的辫子头，但也算是一位相貌英俊魅力无边的多金公子。被人这样盯着看，当事人难免要不好过的。 “谢谢九阿哥的解答，云初出来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云初别的没有，就是有这种临阵退缩的勇气。 见云初站起身，胤禟一下子拉住她的手。 云初不妨，便被胤禟带入怀里。想挣扎却是有心无力，只能死死地被困在胤禟怀里。“九阿哥，你这样就让云初没有再见你的理由了。”云初能感觉到从胤禟胸口散发的热气烫红了自己的脸。 “你那么聪慧，难道不了解我的心吗？我为什么一回来就要见你，为什么一直想着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让你来，不是听你说那些绝情的话的。”胤禟一字一句发自肺腑，胸腔里响起的回音几乎真疼了云初的耳朵。 “你妻妾满室，现在又对我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莫欺我年纪小，三两句甜言蜜语，一两件小玩意就能被收买。”云初说起话来字字戳心，她不疼，有人疼。 胤禟心中一阵发紧，云初的话好似他们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我能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如果知道要遇见你，我绝对不会要那些女人。云初，初儿，就算你现在不信，也请给我一个机会来证明，不要拒绝我。” 云初趁胤禟不注意，一下子挣脱了，气急败坏的抛下一句话：“我先走了。” 还没来得及摸到门，云初又被胤禟一把拉住，背靠门被禁锢在胤禟怀里。正欲开口，一阵热吻如潮水般袭来。胤禟如一个溺水的人，紧紧地抱着云初，好像抱着唯一一棵救命的稻草。他把自己所有的思念和爱慕全化成嘴中的热情，强硬的传达给云初。云初被胤禟扰的不胜其烦，她拳打脚踢全然无用，筋疲力尽后只能任人摆布。 骤雨之后，归于平静。胤禟抱着云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细心的为她整理头发、衣服。“你可以随便怪我，只是千万不要说那种绝情的话了。我在京城呆不长，以后想见你就难了。初儿，你一定要在京城好好等着我，我一定要娶到你。” 云初低着头一声不吭，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她有关爱情的所有经验，不过就是被动的接受罢了。如果让她来拿主意，那胤禟就有得等了。对付云初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强硬手段慢慢占领她的心获得她的爱。 胤禟如愿以偿的抱到了云初，表白的心意，心情和此时的云初形成鲜明的对比。云初抓住机会，又提出要先回去的事，胤禟一下子答应了，并且亲自下楼，把云初送上马车。 云初以为自己逃脱了胤禟的“魔爪”，却没想到回到家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