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年事儿
“十三岁以前的记忆，我没有忘，很清晰的记在心里。” 叶傲天用手捶捶胸脯，既没有手稿，也没有话筒，但是他的声音说着说着…… 他本想只是说一说，说着说着，就说了很多…… “那时我不缺钱，不缺伙伴，不缺时间，什么都不缺……” 十三岁以后。 命运让我改变了，从此以后我不会想，今天我应该去做哪些事情，或者说去总结昨天的我，得到了什么？因为那时的我，只需要每天晚上回到家，看到我漂亮的meimei穿着廉价的衣服，回到床上看到那块压缩食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努力应该是在时刻，规划应该是在晚上去想我明天应该去做哪些事情。 所以说，改变我的是meimei，还有那块早晚要提醒我的压缩食物。我不是学哲学的，更没有思想方面的言论，我只想说……我是一个没了父母的孩子，一个十三岁就成为了一家之主的男人，还有就是一个想要生活好点的穷人。 所以我要努力啊？ 不努力想当穷人吗？ 谁不想过好的生活？ 后来，我把meimei打扮成公主一样，只要看着她，我就很满足，也感觉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而且我也把那块压缩食物埋藏了，因为我已经不需要这个功臣了，所以就用它来祭奠我……祭奠我以后应该可以有梦想的。 有人说梦想就是做梦的想法，但是我想说一个没有想法的人，那活着与死去了又有何区别？ 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想成为一名星空猎人。 又有人会说，你想成为一名星空猎人，应该是很容易的啊？ 但是我想告诉大家，八年前我要是站在这里，这样说······你们一定会以为我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人，那可真不就是······那个白天爱做梦的人吗？ 我们国度里的所有大学，每年都会有大批爱做梦的学员入校，又有认清现实的学子走向社会，也会拿着各系毕业证书，投入到相对衬的行业里。有佼佼者的，直接自推自荐投身到政务服务部门里。 那我们武系学员呢？ 星河执法人？军队特征兵？ 说道这里，你们可能感觉，我们是应该要慎重的选择一下，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 但不是的，星河太大，我们这里也只是星河的角落，先不说星河联邦有多少名应届毕业的大学生，就是我们华盟的星域版图里，能拿到真传“武系”学位的学员，可能都要比咱们整个大学的人还要多。我记得燕网上很流行几句话，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说燕京分校是公子哥的后花园，千金小姐的相亲地儿，奇才怪才的诞生地。 只是事实告诉我们，在这个星空大学上学的学员，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更骄傲不起来啊？做为武系评五星的星空分校？ 我辈汗颜！ 还需要慎重考虑什么？ 我，只是想把自己曾经梦想走下去…… 我就是想要成为一名星空猎人 一名快意恩仇 拔剑指向星河的游侠 他们活出了人生 有苦 有泪 还有酒 更有一笑气呑天的磅礴气势 这就是我无限向往的活法 …… …… 日近黄昏，欲要落。 如姑娘的笑容般把整个燕京变了，变得温柔了，变得不同了，是世间，却更像世间，繁华过后的世间。 仔细感受 仿佛听不到热闹的吵闹声 也恍惚时间静止了 下一刻， 叶傲天在人流中穿梭，在公共悬浮车站前伫立，再到从拥挤的人群中消失。 等到出现时，他已经回到了大院区。 时间改变了过去，如同三十年一东西，百年一沧海一样，改变的不只是人，还有世间万物，只是这种改变，在天蓝星上并没有应验。做为人类的祖星，它保存的不光是回忆，还有历程，人类学的发源地，文化底蕴的中心等等。而燕京也是如此，今年什么样，过去是什么样，而大院独特的建筑群，也同样是千百年一个样儿。 叶傲天的家在大院区108号，算是最末尾的数字，但是能拥有这样的院落，这本身就是拥有着很大的财富，别管是哪家，只要你敢张口吆喝一句“要卖房子，”那些消息灵通的豪门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派上一个经纪人与你交涉，只要你不过分，对方是无条件的满足你各项物质所求。 有些人买房子不是为了住，但是来大院区买房子的人，一定不会来住，只会把它当成是有钱人的一个脸面，或者说是太平盛世里的一件古董。 在燕京，高楼大厦是普遍，但是大院区绝对是在政府颁发《禁止篡改历史文化旧址》以后，才从这个偏远的郊区，漫长的历史中，变得金贵了。 叶傲天不敢说祖祖辈辈都是燕京人，但是父亲说过，这个四合院里住的叶家人，最少已经有了两千多年的家族历史，每一辈儿都会按照原来的建筑翻盖一翻，到今天已经不知道多少辈人了。 人非圣贤——在最无助的时候，叶傲天就想过变卖，而且是不止一次的想要卖掉房子，然而按照国家旧址产权保护法，未成年的继承者是没有权力进行买卖交易，所以他也就只能望房兴叹而已。 等到叶傲天十八岁的时候，便已经有了生存的能力，自然就不会卖掉这座有着非常意义的老宅。 然而如今的大院区，十家八家空，九家以易主，都成为了富豪们手中的一件文物了，也让整个街区显得冷冷清清，可能唯一要提及的就是大院区的保卫室，还在有一位身着保安服的老年人，坐在保安室外边的竹椅上，呲溜呲溜的喝着清茶。 老人不是别人，是社区主任张老爷子，同时张家也是祖祖辈辈便落户在这里的老家族。 “张爷，我给您和婶子带了点便餐。” 叶傲天手中拿着一些便当，是回来的路上顺手而买，说实话这样的事情，以前张爷没少给他和meimei送去，有些是买的，有些是婶子亲手做的，算是帮助他们兄妹最大的一家人。 只是两年前张家婶子病过以后，让本来生活就不如意的孤儿寡母，再加上年迈的张爷，过得就更加得清贫了，好在还有老爷子退休金在维持，一直没有动老宅，不然整个冷清的大院区，会变得更加冷清。 “我给您放到值班室里了，”叶傲天走进值班室里放到办公桌上，然后走出来笑道：“我听小言说，您天天闹着睡不着觉，这不，晚上了就少喝点茶水。” “习惯了。” 一直用又样苍老目光看着叶傲天走进来的张老爷子，放下茶壶，还是炯炯的看着他。 叶傲天被看得不适应，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张爷，你怎么了？” “你来，”张老爷子招呼道。 叶傲天什么也没有说，走到老爷子前的小板凳上坐下，心想老爷子怎么突然变得严谨了，不知为何，他感觉好像要有事情发生。 “张爷？” 老爷子扬起头看着前方的杨树稍，感叹道：“你毕业了。” 叶傲天也看了上去，点点头。 那是一颗两人合抱的钻天杨，树干粗裂的外表，代表了岁月的痕迹。 而且这棵树很孤独 “这颗树有四十一岁了。” “您老说过。” 老爷子转头认真的看着他。 叶傲天感觉张爷今天有些不对劲，从未有过的体会。心想老爷子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所以他问道：“张爷，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小天啊。” 叶傲天赶紧扶着张老爷子慢慢从竹椅上站了起来，顺着老爷子要走的方向，来到钻天杨树下，老爷子抚摸着树干的坚硬树皮。稍许过后，他说道：“栽这颗树的人，就是你父亲和言儿的父亲。” 叶傲天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确实要有事情发生，而且不是好事情，他曾经隐约想过，自己父母的死讯没来多久，那位看到自己，总是阴狠的张叔，便丢下刚刚出生的儿子，消失了。 “当年两人亲如兄弟，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后来又签约在同一个公司的旗下，可以说是亲密无间。” 说道这里，张老爷子停顿了一下，也恍惚中更加苍老了。 叶傲天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