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音乐小天才

    王明微微眯着眼睛，一边听着阳台上那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一边惬意的喝着手里的乌龙茶。

    这个是顶级的冻顶乌龙，好贵的。如果不是他越来越丰厚的身家打底，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喝这么好的茶的。

    至于钢琴声，其实实在和这么好的茶不配套。

    首先不说钢琴这西方舶来品配茶，是怎样的诡异，单单说这差强人意的音质，外加明显属于业余水准的技巧，也实在和极品冻顶乌龙等级不符。

    但，王明还是很惬意。

    因为，那架钢琴可不是什么专业货，只不过是他吩咐自己工厂的师傅给特意做的而已。

    他的工厂是专门生产大型乐器的，在这其中，最主要的产品就是钢琴。虽然他工厂生产出来的钢琴比不上那些国际大品牌，但总算在国货里面还算中上，算得上不错了。而他，也在其中挣得盆钵满满的同时，也对钢琴有了相当的了解——虽然他自己并不会弹。

    结果，随着心爱的女儿渐渐长大，他就在女儿四岁生日时候送她这么一架小钢琴。但谁知，事到临头，他的工厂忽然接到一个很大的订单，工人技师们都忙着赶订单，没空给老板女儿做玩具。而且那些眼高于顶的师傅们，虽然必须听命老板，但，对于这种事而，也实在觉得憋屈。虽然不至于偷工减料，但偶尔磨下洋工也是难免的。于是这架钢琴就“难产”了这么久的时间。

    虽然，也是专业做钢琴的人做出的，但玩具到底是玩具，其音质虽然足以秒杀任何同类玩具，甚至赶得上某些粗糙的初级货，但到底跟真正的专业钢琴相比有天壤之别。

    外加弹琴的，也不过是个不过三岁的小女孩，其技巧技法什么的也实在没法报太大期望。

    不过，即使如此，王明听得仍然很是惬意。

    以至于，他每每有空，总要回到家里，听女儿弹钢琴，否则，就浑身不舒服。

    就像现在这样，喝着冻顶乌龙，听着女儿的琴声，这已经是王明最大的享受了，没有之一。

    就这样，他一边听着小兰的琴声，一边品着手中的冻顶乌龙，还随着女儿的琴声低声的哼哼着，真是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哦不是，是把茶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呃，不对！听着耳边的旋律，王明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呃，旋律？

    王明脸色有些怪异地，朝阳台望了一眼。因为角度的关系，此时他看不到女儿的身影。于是，他放下茶，站起来，走到阳台门前。

    只见，三岁多的女儿，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闭着眼睛，对着她的宝贝钢琴，很是陶醉的弹着。

    “小兰？小兰？”王明轻声唤着。

    琴声停了，小兰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父亲：“怎么了，爸爸？我弹错了么？”

    “没……没有……你……你知道你弹的什么么？”王明有些结结巴巴的问。

    小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我是从电视里听来的。”

    “呃……”王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电视？

    “小兰呀，你……你继续弹吧。”王明狐疑的，慢慢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没听错吧？献给爱丽丝？

    没错，就是献给爱丽丝。虽然，王明并不是什么搞音乐的，但他到底是一家乐器厂的老板，虽然只是个小老板，但，他为了他的厂子可是没少cao心，对乐器品质的鉴赏，也算是个权威了。连带着，他也没少听各种世界钢琴名曲。虽然，女儿这献给爱丽丝，弹得其实并不怎么样，还比不上他厂子里的调音师傅。但，你得知道，这只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女孩，只是个小女孩……

    于是，王明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几天后，王明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小兰，来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居民小区，上了其中一座居民楼。小兰抬头望了望父亲，奶声奶气地问：“爸爸，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

    王明笑着对女儿说：“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一位老前辈，让这位老前辈，教小兰弹琴。小兰不是很喜欢弹琴么？可是，爸爸和mama都不懂这些，所以，爸爸才会带小兰来这里，让这位老前辈来教导小兰弹琴，小兰高兴不高兴呀？”

    小兰一听，顿时高兴起来，眉眼弯弯：“好！爸爸真好！”

    说着，还被王明抱在怀里的小兰，就搂住王明的脖子，在王明的脸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王明乐呵呵地，也亲了女儿一口，随即有些严肃地说：“可是，等到见了这位老前辈，小兰要乖乖的，要懂礼貌，要让这位老前辈喜欢小兰，知道么？”

    小兰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心头也有些紧张。

    这时，王明带着小兰，来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位看上去很和蔼的老妇人打开了门，看到王明，微微笑着说：“哟，真是贵客啊，王大老板怎么想得起来看我这老婆子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王明怀中的小兰，顿时更高兴了。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小兰的脸蛋，微笑着说：“哟，这是你女儿吧？长得真是可爱啊！很像依兰么！来来来，快进来，我去给你们泡茶。”

    王明赶忙阻拦：“郑阿姨，别忙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求您，哪能让您忙活呢？您家里我也来过无数次了，苏伯伯还在的时候，我就把这里当成我的第二个家，把您当成我的第二个母亲了。只是，前几年苏老过世后，您一直在小颖那边，联系也不方便，走动就少了。您现在既然回来了，那自然要多多走动……”

    一边说着，王明一边熟门熟路地取出茶叶，开始泡茶。

    那位老人听了，只是微微笑着，顺着王明坐在沙发上，任由王明忙碌着。同时，小兰也坐在她的身边，歪着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一丝好奇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老人显然挺喜欢小兰，伸手就将她抱了过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呀？几岁了？”老人微笑着，先在小兰手里塞了块大白兔奶糖，才笑着问。

    小兰奶声奶气地回答：“奶奶，我是小兰，那是我爸爸。”她指指忙着泡茶的王明，“小兰是九五年生的，现在三岁啦！”说着，她还向郑老甜甜地笑着，引得郑老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小兰真乖呀！”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低下头，用自己脸颊蹭了蹭小兰的脸蛋，“我姓郑，你就叫我郑奶奶吧。你出生时候奶奶还在北京，直到前一段才刚刚回来，所以一直没去看过你。现在看到你了，原来你生得这么可爱呀，郑奶奶真是太喜欢了！要不，你就跟着郑奶奶一起生活，不要你爸爸mama了，好不好呀？”

    王明听到这话，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可是，小兰眨了眨眼，很有些迷惑地说：“小兰也很喜欢郑奶奶，可是，郑奶奶，爸爸mama也很喜欢小兰呀。要是……要是小兰不在爸爸mama身边，爸爸mama伤心难过，那该怎么办呢？小兰不想让爸爸mama难过……”

    老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而王明也松了口气。这时，他也已经泡好了茶，端了过来，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望着老人恭敬地说：“郑阿姨啊，我这次带小兰来，一是来看看您，这第二呢，是因为我发现，小兰很喜欢音乐，也没人教，竟然自己就能弹出贝多芬那首《献给爱丽丝》。您也知道，我就是做乐器生意的，其中钢琴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这首曲子，我听过不知多少次了。可是，要让我用钢琴弹出来，那可是难为我了，所以……”

    刚说到这里，老人就惊讶地打断：“小兰？弹钢琴？”

    王明笑了笑，回答：“我让厂子里的师傅们，给她做了一架玩具钢琴，当然比普通的玩具强得多，至少称得上是钢琴了。当然，毕竟是玩具，和真正的钢琴是没得比的。她就是用这个玩具钢琴，弹出了献给爱丽丝。我专门问过她，她说，是在电视里听来的。”

    老人望向小兰，问：“小兰呀，你真的……能弹出献给爱丽丝？”

    小兰愣了愣：“什么什么丝……小兰不知道，小兰只是觉得非常好听，自己试着弹出来的。”

    老人望了望小兰，又望了望王明，抱着小兰，来到了一架钢琴的旁边。当然，这不是什么玩具钢琴了，而是真正的钢琴。她抱着小兰坐在钢琴凳上，掀开盖板，望向小兰，轻声说：“那，小兰，你现在弹给奶奶听，好不好？”

    小兰望了望眼前的琴键，想了想，奶声奶气地说：“奶奶，这些按钮（她还不知道琴键的称呼）和小兰的琴不大一样，要不，让小兰试一试声音，再弹给奶奶听，好不好呀？”

    老人点了点头，小兰就开始了她的“尝试”行动。在老人惊讶的目光中，小兰一边侧耳仔细听着，一边从头到尾，一个一个地按动那洁白的琴键——她不知道，那些黑色的琴键，也是有声音的——全部按了个遍之后，她就向老人说：“好了，奶奶，小兰可以弹了。”

    在老人示意可以弹了之后，小兰便有些吃力地，弹出了和她在家时候用那架玩具钢琴弹出的一样的《献给爱丽丝》。当然，在音乐的节奏，还有音准，指法，等等很多方面，小兰都是非常稚嫩的。但她先前的举动，还有这稚嫩的《献给爱丽丝》，都让老人惊讶万分。

    因为，她看出来了，小兰根本是先听了一遍每个琴键的音，随后就能根据记忆组合出听过的曲子……这，是怎样一个小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