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家庭地位上升
(非常感谢:春秋大贵人,可可甜心,花枝月色两同梦、陈小丫、滇南三七、剑语诗情等几位大大打赏、投票!今天继续双更。第一更奉上,谢谢大家鼓励与支持!) *************************** 文箐没想到,这番话,却让她在周家这上下眼里,包括周夫人眼中地位已早就不再是一个小孩子的角色了。其实,这个是循序渐近地过程。 众所周知,六龄女童能拿匕首刺劫匪可以说是孤勇,有些胆色。可是落入拐子手中,能保护两个幼儿,想法子逃出来,敢于面对搏命厮杀,那更是有勇有谋,可也算是侥幸。后来在公堂之上,敢于诤言据理力争等等,那些都是听说,减弱了感官,却已令人刮目相看的同时,很生佩服。可今番这个“拖”字一策的出现,就显得不同寻常却又理所当然了。可以说,每一步都非同凡响,可就是这么一点一滴出乎常人的事,她做出来,又让人觉得可以接受。 因为在众人眼里,小姐本来就是从小如此与众不同。 正是如此,周夫人重病这段时间里,文箐开始参与周家的日常话题中有了建议权,甚至有时有了决策权,虽然表现的是小地方,但是让文箐有种参与感。比如,陈嫂出去买菜,便会在院里问文箐:“今天买些芫荽回来可好?” 文箐一愣,为什么这个小佐料还问自己?虽不明所以,但想着陈嫂那必然是有个主意了,只是征求一下自己意见罢了,便点点头。转过头去,偷偷地问于阿素,方知原来这个在古代,同葱啊木耳香蕈一样,严格地算来也属于荤。 唉,守孝,到处受制。吃个饭,连这些佐料都得想想,太麻烦了。 七月半,据说是古代的“中元节”,也就是“鬼节”,很是隆重的。可是对于守孝的周家来说,因正好是周大人“断七”才过,所以主持着给周大人作法事,给周老夫人烧香,给沈家老太爷和老夫人,以及徐姨娘的亲娘上香,花了点钱,让道士作了道场。 对于佛教徒来说,这个叫“盂兰盆会节”,所以小绿和阿素说的时候,一个说中元节,一个说盂兰盆会节,开始把文箐说晕了。最后终于明白两个人是信仰不同叫法不一样罢了。 关于明朝这个信仰问题,这里就涉及到好多东东了。鉴于从宋以后,这儒释道已经结合的得紧密了,就说这上面提到的事种法事,都是道士和尚一起来,你念你的,我唱我的,都被叫来,都共同发财。只说说周家的这几个人。 小绿与阿静是虔诚的佛徒,而阿素却有些信道教,这可能是与成长环境有关吧。小绿小时候家里是信佛的,而周家老太爷好庄道,就是周夫人娘家沈府祖上也信道甚于佛,不过是男人信道多些,后宅女人信佛多一点儿。最后因为道姑越来越多,所以这后宅女性信道的也多了。不过周夫人却道、佛都信,从落难后,没少抄佛经。 阿素的七夕节都在守孝,所以连这个也没过,反正一家人都无心过节。栓子还道了句,中元节放河灯的话题,被陈嫂骂了,道:“人多成那样,守好少爷,不许再出去胡闹。” 小绿新婚,虽然说要和周家一起守孝,最后周夫人道:周家不外出,就由你们小夫婿同陈管事一起去放河灯吧。栓子豆子羡慕不已,却又想到小姐少爷上次丢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事了,看河灯和少爷比起来,不值一提了。 对周夫人来说,日子就在看病,吃药中度过,心情变化根据每日所思而变化;姨娘倒是每日清醒多了,也慢慢接受了周大人去世的这事,抱布娃娃还是经常,至少不象开始,丢不开手了,能让人哄着去散步什么的。一切似乎有了好转。 陈嫂劝周夫人:“老爷已经去了,只有盼着小姐和少爷了。小姐这般聪慧世间也是少有的,下个月也七岁生日,就是坐七望八了;少爷也恭谨,这些日子也开始懂事多了。以后的日子必会好起来,夫人您一定要想开点儿,可别太重心思了。老爷前几年在任上,夫人一人在家带小姐,不也一样过日子嘛,在这里还能天天见着少爷。夫人为了小姐和少爷也得把身子养好。” 周夫人只流泪:“这同那不一样。咳……老爷他上任,怎么都是我的依仗,周府哪个敢欺负我?如今没了老爷,也只能低头过。就是在这归州还少点是非,咳……咳……咳……要是回到苏州,只怕每日里必过不得安宁。我现如今能如何?终究只能盼文箐和文简了。我总会……咳……想过来的,你放心。只是这病实在没办法。咳,咳……” “夫人,这病经不得哀伤,医士也说不可忧虑。不如每日里在院子里指点一下小姐,小姐每日里看着夫人也心疼,昨日里还与奴婢说,要是早点学会持家,会挣钱了,夫人也不至于cao劳如此,病也许会好些。” “她倒是人小心大,有这份心,就好了。也罢,这天气倒不冷,在院子里想来不会过病给她,你……咳……让她防着点。有些你教教她,有些我来说与她听。只盼着她大了,能照顾好简儿与姨娘,还有你们,我也可放心去了。姨娘现在这样,不清不醒的,就算原来是个清醒的,也是个不知世事未从料理过的人,咳……咳……到时只也会坐吃山空,只能你们帮着经营维持家了。” “夫人,小姐聪颖得紧,奴婢一提,小姐便能领会得了。而且少爷跟着小姐学了不少,我看将来必也是好的。夫人只管享福就是了。不如今天歇息好,明日里我陪你在院子里好好走走,你都许久没去了。”陈嫂是百般开解,发现自己不如小姐会说话,虽能说到夫人心里去,可是不能逗夫人开心。而小姐却总是一句简单话也能让所有人觉得开心,想来这便是小姐总能令人信服的地方。
比如七夕节那天—— 自家儿子柱子一句话:“真可惜,那织女牛郎一年才只能相会一次,老天爷太不公了。” 当时家中所有人,都一下没了言语,心情都沉重起来。结果小姐便在一边笑着道:“这说得对,也不对。柱子你不妨这般想:便是这织女牛郎,尚能一年见一次,也是好的不是?再看你我能这样坐在这里,一家人享受月华之光,吃喝皆有,便是一种福份。我记得端午节,却有人因为灾害而客走他乡,无处容身,连浮萍都不如。咱家虽然也处他乡,却是一家人能团聚,有房可居。如此,便是比其他人要有幸多了。”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再者而言,人之生死祸福,虽是天定,却是你我需得自救才是。” 柱子听得,直点头:“小姐,这般说,还真是有道理。” 阿素在旁敲了一下他脑袋,道“小姐说的这番道理,还需你评价?打你个不开窍。” 阿静从旁边扶着姨娘上完香过来,道:“小姐所说,哪里还能作假。就连小豆丁都知道小姐所言,必是好的。”豆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然后咧开了嘴傻笑。 文简大声地道:“jiejie最好了!最好的是我姐!” 文箐抱了文简道:“你就最会拍马。” 其他人都被说得有些开怀,开始还只想着“福份”一词,后来听得对比,方才知道小姐所意,相来是劝众人惜福想开些,不要仅仅只看坏的一面。 周夫人也点点头,觉得自己太过于沉浸在悲伤无望中,倒是对不起女儿这番心思。心里便打定了主意。便是文箐最后那一句,真似专门要对自己说的一般。 而这话,对于文箐来说,不过是简单的一个换个角度看问题,不要以悲观眼神来考量现实,而是要从乐观一点状态来鼓励众人。如果自己不幸,要看看那些比自己更不幸的人,没到真正的生死存亡的时候,不要轻易放弃。这是她历经拐卖事件之后最大的一个感受。 陈嫂想着小姐,便觉得生活有了奔头,能让家里人都觉得将来有个依靠,这种信心,渐渐地与日俱增。 周夫人开始便让陈嫂教文箐看帐本,文箐头疼不已,古代这帐没有分门别类,全挤挤落落于一册,原来所谓“流水帐"便是这般,真是好不花眼。难怪,古代的统计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