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校长说完这一句话后，看到洪秀英这种状况，就无可奈何地对她说，你们都到学校大门外面去等一会儿，到时我再通知你。校长不愿给他们这样的一些人在学校里游荡。当洪秀英走出他的家门后，他就拨了张老师家的电话，还有卢腊梅的班主任和她的系主任的电话，叫他们，一起到办公室等他。

    校长一见到系主任夫妻俩，就把卢腊梅的母亲来找他要人的情况讲了，最后他说，她的母亲的那一番话不是人讲的。

    “这么一个禽兽，这么样让卢腊梅给她带回家，可能还要出人命的！”张老师气愤地说。

    “卢腊梅一回到家，可能她就要强迫她嫁给那一个禽兽，这女孩子的一生就彻底毁掉了！”班主任也气愤地说。

    “这真的没办法，原以为卢腊梅的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但她说一样的，这就更没办法了。女儿由她带走，后果也就由她负责，苦果也由她来吃吧。凡是强迫自己的儿女去干他们不愿干的事的，到头来，哪一个父母亲不都是吃尽苦头的。”

    “而现在吃尽了苦头的，首先是卢腊梅呀，校长！”张老师还是想校长不放人。

    “那可能她会在这闹下去，”校长说。

    “由她闹去，我不怕！”张老师说，“我们还可以她扰乱学校的教学秩序而报警，把她抓起来！”

    “这个社会太复杂，她的老公是一个市长呀！”

    “市长又怎么样，难道就没王法了吗？”张老师平时斯文得讲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可今天激动得把声调提高了不少；这是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的命运呀，一个人的生命呀！每当她一想起在火车上看到卢腊梅那悲痛欲绝的那个样子，她就伤心不已！

    “张老师，你亲身见到了卢腊梅想寻短见的一幕，这个决定在您心里的所造成的痛苦，我也很清楚；您的心里怎么想的我也很清楚，但是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呀！”校长和在场的都这么说。<>

    “校长，我们说服不了她回家呀，”张彩虹说。

    “哦，这真是难题。你俩回家后，先对她说，如果她的确不想回去，我们也没办法，”校长说。

    而当系主任和张老师到了校长的办公室，仨人商量怎么样才能让卢腊梅愿意跟她的母亲回家还左右为难时，卢腊梅却在系主任的家里作好了回家的准备。刚才，她一听到张老师接电话时，那支吾的样子，就知道说的一定是关于她的事了。并且在系主任和张老师走出门不久，她从窗口往下一看，看到一个身影一晃而过，是吴那通的，就估计到是他和自己的母亲寻到学校里来了。她知道自己的那个母亲，如果今天不同她回去，非在学校闹得鸡犬不宁不可。那样一来，就会给学校也会给张老师俩添麻烦。

    当系主任俩一回到家，还未开口讲话，卢腊梅就说，我要走了，老师，行李留这，以后只要还活着，我还要来这住的。

    张老师一看到卢腊梅这个样子，反而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让自己的泪水把卢腊梅的肩头都泡湿了。

    “孩子，不要讲傻话，看起来，你回到家，肯定还会遇的不少挫折和伤害；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回家后，一定要同老师保持联系。”老师还是搂抱住她深情地说。

    这时，卢腊梅反而显得很平静，对老师说：

    “老师，我不会再有事的，您的话，一个新mama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的，我会终身不忘的！”

    她说完后，俩人搂抱得更紧了。系主任本来想劝一下她俩，但看到她俩这个样子，真的不忍心去打破这种虽然是悲痛而对卢腊梅来说却是一种鼓励的气氛，就让她俩一直搂抱着。<>好一会儿，张老师才松开手说，孩子，你的mama在外等你了，回家吧。

    “老师啊，那妈不是妈呀，而是吃人的狼呀！您才是我的真正的mama啊！那家不是家呀，而是白公馆，是渣滓洞呀！您的家才真正是我的家啊！”卢腊梅一面说一面又是泪流满面。

    “那你就要同江姐那样活得坚强！”

    “我会的！我会的！老师，不管活得多苦，我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那我们走吧，孩子……”张老师本来想在这句话的后面加上“不要让mama在外面久等”，但她想了一想，她对她的mama那么反感，就把这到嘴的话煞住了。

    就这样，张彩虹老师同卢腊梅手牵着手，系主任跟在后面，走到学校的大门外。在卢腊梅上了悍马车的那一刻，张老师赶紧把头拧了过去；她真的不愿看到卢腊梅上车的那一刻肝肠寸断的样子——卢腊梅伤心得向老师告别的话都讲不出来了，只是默默地流泪，默默地很不情愿地爬上车。走了，别了，她伤心地走了，痛苦地别了，向着深渊走去了，向着牢笼走去了！

    当晚，打了一天工的温腾飞回到张老师家，再没看到卢腊梅，当他了解了情况后，心就碎了；他非常清楚，卢腊梅这么一走就再没自由，对她来说，就是无异于回到了地狱，就会过上非人的生活。他还是在心里不停地自责，是自己害了她！不管张老师怎么安慰他，他还是痛苦万分，眼泪还是淌个不止！

    第二天，他连续给卢腊梅发了几个信息，可一个也没收到她的回电，这一下，他就更为她的处境担心了。一直到了第三天，收到她发回的信息说，到家了，叫他放心，他那一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一天深夜，忙了一天的市长疲惫地回到家，不见夫人，问保姆，阿姨到哪了？保姆回答他的说，不知道，一早，您一离开后，阿姨就给吴副总去了电话，吩咐他开两台车过来；一会儿，只见吴副总带着几个人过来，就一起走了；阿姨还收拾了行李，但不知道他们上哪，好像是要出远门。<>市长很担心她又去哪去惹事，就赶快给她电话，可她的手机响烂了还是没人接。他就更急了，就没完没了的打个不停，还是没人接。这样一来，他就像是热锅端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打转。这一辈子，他不知为自己夫人的所作所为****多少心。他知道，她今天之所以这个样子，既是倚仗他这个市长宝座的威力，有倚无恐；也是由于自己的自卑感，平时太过娇惯她放纵她，以至她也就更放肆大胆张狂。

    市长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当过农民，当过兵；当兵时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立了战功；后来就提了干部，转业后回到机关安排了工作。当时的一位副市长后来是他的岳父很欣赏他，就把自己在人事局工作的东挑西拣而还未嫁出去的大令独生女儿嫁给了他。这就是现在的市长夫人洪秀英。这时，她的母亲死掉有两年多了。两年前，料理她母亲的葬礼的一切事务，让那时还是副科长的未来市长大人忙得不可开交了。此事之后，她就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说他就是她的未来夫君。可那时也还是市人事局的一个办事员的洪秀英却横竖都瞧他不顺眼，心里想，一个农村仔，一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rou。

    虽然那时，市长还是一个不大显眼的市政府秘书科的一位副科长，但是经过部队文书生活的锻炼，他比好多人能写，特别是一些官样文章。比如，领导的发言稿之类，特令领导满意。并且他学习很勤快，在农村，书虽读不多，而他现在又上电大，又上党校的函授，在机关里上上下下，得到不少人的赞扬。而洪秀英很不情愿嫁给他这样一个在机关里头简直同一位小职员一样的副科长。因为这样的副科长在机关里头也实在太多了。她骂父亲说，在机关里的是城市人的科长处长都死光了吗，怎么叫我嫁给一个农村仔一位副科长仔。她的父亲说，你懂什么？农村仔又怎么样，爸爸以前不是也是农村仔，现在不是一样能当市长。她还是骂，我还以为你手上的权力有多大，原来是这样不值钱，连一个女儿都嫁不好。那你的母亲怎么不会生，生出你这么一个丑东西出来，她的父亲说。真是那锅不开提那锅。这一下子，真的揭了她的疮疤。她一下子就把家里的东西摔了不少，连父亲那一套相伴了他不少时日很喜爱的紫沙茶具也打碎了。而自从娶了她之后，丈夫就这样一步一步地从副科长到科长，又到副秘书长到秘书长，又从秘书长到副市长，在他那当上了市长的岳父退休不久，他就当了市长。这样，洪秀英才觉得气顺了一些。

    而也就这样，自从那位不起眼的副科长当上了市长之后，洪秀英也同他那样几年一提，不出几年，一个特殊时期期间的初中生，也就当了人事局的副局长。她想当正的，可谁都知道她肚子里的那一点墨水，人又不勤却横蛮。市长也考虑到一个副职可以混饭吃，但到一个正职总得有一点什么吧；也怕影响不大好，就任由她怎么闹，还是不给有关方面打招呼，所以她就一直****那一个副职。但是，就这一个副职也不少给他添麻烦。她到处封官许愿，弄得市长有时下不了台。那一个招标站的站长就是她一手做工作而提起来的，所以对她是言听计从。

    早时，还不见经传的一个副科长，多么想有一个后台，有一个能使自己青云直上的后台，而当他同市长的女儿结婚后，却一直觉得自己的出身同她是那样地不同，所以总有一种自卑感。他当了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可谓是威风四面的了；可当他一想起自己的出身，不但觉得自己同夫人的出身有着天渊之别，甚至还觉得头上的那一顶乌纱帽同自己的农民出身也不相符，所以还是有着那一种自卑感。他也怕她闹怕她骂。不管大事小事，她骂他的话一出口，就总会有一连串的不知骂了多少遍的话，不是骂他，你现在官当大了，嫌我这个丑老太婆啦，是不是？就是骂他，你同你的女秘书混得火热，想另起炉灶啦，是不是？我现在的话再没用了，是不是？对这一连串的骂和斥责，他不耐烦但也怕；怕她不但在家里吵家里骂家里闹，还怕她到外面吵外面骂外面闹。他知道她老婆这个人什么事都会做得出的。因此，他对自己的夫人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最近，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又是要把女儿嫁给吴那通，又是插手地皮的招投标，又接受了房地产公司的贿赂，他不太愿，但也不能反对。他知道反对无效；你反对你的，她照****的。又不能把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公布于众，他只能在私下里唉声叹气。

    从冠州市往回赶的洪秀英一班人马，走到半路的时候，已是深夜了。这时，吴那通直冒冷汗，他这是饿的。他这样一个大胖人是经不起饿的，一饿，就浑身无力，好像就要死了那样。洪秀英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只好在半路找了一家还能看得上眼的路边店，下来吃晚饭。其实，饿得发慌的不止吴那通一个人，他的那些马仔有几个都同他一个样了。因为，午饭晚饭都还未吃过呢。他们都下了车，一起吃饭去。

    吃饭时，卢腊梅又遭到了洪秀英的骂，因为她坐在那，一点东西都不吃。吴那通想劝她吃一点东西，但做贼心虚，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敢。洪秀英也不管有那么多人在，一出口就骂，你还是想着那个穷鬼是不是，我看你能饿多少顿，不吃多少天！

    可卢腊梅一声不吭地坐在那，任由她骂。这就连吴那通的那些马仔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个都在互相使眼色，露出了对她的同情来。

    下车吃饭时，洪秀英却把手机落在车上，所以，回到家的市长怎么打她的手机也没人接。过一会儿再打，就说关机了，那是落在车上的手机没电了。而吃完饭上车后，上了车的洪秀英也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

    这样一来，就任由市长怎么打也没用了。他只好上床睡去，但躺在床上，那颗心还是忐忑不宁的，一会儿，爬起来又打。但是还是没能打通。这样，他就更放心不下了。这时，一个不祥的念头浮上了脑海，以为她是给那一个什么部门秘密找去谈话了，隔离审查了。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冒出了一身冷汗。心有鬼，哪能不常担心夜里有鬼来敲门。

    市长的担心一点也不是多余的。湖畔三期地王招标出了事，不久就引起了上级有关部门的关注，正好上级这时又下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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