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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你来啦,”在工地的办公室里,吴喜财见到她来了,无可奈何地打了招呼,而还是同以前一样,都是把洪秀英叫局长,不叫亲家,因为他知道她喜欢人家这样叫她,退休后,更喜欢人家这样叫她。 “你父子是不是不想我来这?”洪秀英一落座,就生气地问。 “哪有这回事,谁说的?”吴喜财听到她这一问,赶忙辩解。 “那,吴那通怎么叫我不用来了,”洪秀英反问。 “他可能是怕你太劳累吧,关心你吧,”吴喜财说。 “我什么时候说累了,这样的一件大好事,我就是累死在这,也值!”洪秀英说。 “那这样吧,既然你受得了,不怕累,就帮我去管一下工人吧,”吴喜财说。 “那些工人?我堂堂一个人事局长,还管不了几个工人。” 吴喜财本以为这一招可以把她吓着了,想不到洪秀英很乐意。 “是这样的,有一批工人挖水沟,抽不出人手去管,工程进展很慢,你就去监督一下好了,但在太阳底下,会把人晒黑的,”吴喜财说。 “晒黑,怕什么,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大姑娘,怕晒黑了,嫁不出去,”洪秀英说。 “我怕市长骂我,也骂你,”吴喜财说。 “她骂我,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他现在整天都有一批靓女在身边,还顾得上我是白是黑。”洪秀英一接触到这一个话题,就什么都不顾地发泄。 “这是你多心,市长可是一个大好人,一个作风正派的人,”吴喜财说。<> “没有不吃腥的猫,猫都是怕找不到腥;难道腥在身边,还不去尝,不去咬,不去舔,”洪秀英口无遮拦地说,“你们男人一见到靓女,就好像狗嗅到屎,忍不住口水的。” “那是你没自信,你应该相信你是能把市长拴紧的,”今天吴喜财是有意逗她。他已揣摸透了她这个亲家的心思和脾性了,你越逗她,就就越开心。 “去拴,我不用花这个心机。要是给我发现他有半步越轨的行为,我就剥了他的皮。不说这个了,工作要紧,你带我到工地吧。”洪秀英说。 “不用我带你,有人来带你去,还会具体给你安排。” 吴喜财说着,就给一个管工地的领班去了电话。一会儿,领班就来到了。他是事前就向那领班交代清楚了的,再不用怎么交代,那领班一进来,只是向洪秀英打了一个招呼,领着她就走。而在昨天,吴喜财向他说这事时,他也担心,她会得罪了那些农民工。但吴喜财说,没办法,得罪就得罪吧,得罪一个地方,好过得罪全工地。要是这班走了,再想办法请人吧,我估计她也是干不久的。 谁知,洪秀英每天比那些农民工还要来得早。她在工地上整天走来又走去的,吆喝来又吆喝去的,一点也不觉得累。她经常责备那些一身泥水一身汗水的农民工,不是说这个来迟了,就是说那个不卖力,还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在她这种人的眼里,一个暴发户的私生子,也比一个农民工要高贵得多。有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对那些农民工来了一番训话,说什么你们不要以为是给老板做贡献,是你们养活了老板,其实是老板养活了你们,老板没钱赚,破产了,你们也就会失业,也就会饿肚皮的,先饿死的是你们,老板是饿不死的。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饿死老板的呢。你们给我想好了,要干就老老实实地干,使劲地干,不能使坏不得偷懒。 “我们不干你的了,看能不能饿死我们?”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一个年纪很轻的农民工吼了一声,把铁锹“咣”的一声掷到地上说,“给我们结账,我们不干了。<>” 他是这一班人的头。他的话一说完,那一班人也纷纷同他那样都把铁锹掷到地上说,我们不干了。本来这些工人整天看到她指手画脚,气都受够了,早不想在这干了。她这样一说,就更不想干了。 这一下,洪秀英傻眼了。她真想不到,看来都是那么老实无助的农民工敢这样反抗她。她知道,现在的工是不会那么容易请得到的;这一批工真的走了,误了工期,人家就会看不起她;不但吴喜财看不起她,就连那些管工地的也都看不起她。这样一来,她再想在工地上走动,就很没面子了,人家就会说她一个局长,连几个农民也管不好。她想到这些后,只好一改平时的傲气说: “农民兄弟,我刚才这些话,是开玩笑的,请大家不要计较好吗?” “你这些话是开玩笑,我们可没空同你开玩笑!”那领头的说。 “要不这样吧,我作主给你们每一个人一天加班费,算是我对你们讲错的话道歉了,”她长到这么大,还未对谁道歉过,今天,她不得不在这些农民工的面前道歉了。 “想用几个钱就打发我们,不行,道歉诚恳一点,”领头的那个农民说。 “我的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要我给你们下跪吗?”她哭丧着脸说。 “今天,看在你是有一点诚意,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开工吧,不过这一天的加班费得先给我们,”这时,在那一班农民工里,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开口说话了,看来他的话是有说服力的,他这样一说,谁都不吭声了。 “现在拿不到钱了,明天一上班,我就给你们拿过来,”洪秀英说;她再不敢傲气了。 “那我们开工吧,要不,就是我们不讲道理了,”这时,那个领头的说。<> 他们说着,就又开了工。 可这一下,轮到洪秀英难受了,她再没心思在工地上待了。她为怎么能在明天拿到那笔加班费而伤脑筋了。她知道,开口向吴喜财要多少钱,他都会给她的,但这一次是平白无故给农民工的加工费。而她在走去吴喜财的办公室的路上,点子也想出来了。 “亲家,我有一点事,同你商量一下,”洪秀英到了那,一见到吴喜财就低声下气地说。 “什么事呀?”吴喜财是明知故问。工地上的那个领班刚才已给他来了电话,把所发生的事同他说了。刚才,双方在争执时,那领班一声不吭,是在看她的笑话。 “工人提出要加工费,”洪秀英说。 “什么加工费?”吴喜财装着不知怎么回事地问。 “刚才,工人闹事了,说工作太辛苦,”洪秀英撒了一个谎。 “不会吧,工人敢闹事,没看过;是不是你得罪了他们?”吴喜财说。 “我怎么会得罪他们,是他们无理取闹,”洪秀英脸一红辩解说。 “那要多少钱?”吴喜财看把她敲得差不多了,就给了她一个台阶。 “二十个人,每人加一天班,也就两千多快吧,”洪秀英说。 “那你到财务那里拿去吧,”吴喜财说着把一张纸条交给她说,“要注意,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这会引起连锁反应的。” “亲家,我知道怎么办了,这些农民太狡猾了,”洪秀英说。 “什么农民狡猾,我也是农民来的,你这话我不认同,”吴喜财对她这话很反感,差一点发火了。 “那你是个例,”洪秀英说。她太狡猾了,真的会察颜观色;她的这一句话,似乎是对吴喜财的赞扬,这就让吴喜财发不起火。 “洪局长,你这话是拿我开涮啦,”吴喜财给她这句好话往耳朵一灌,心中暗喜,话也就有幽默了。 可是,当洪秀英从吴喜财的办公室往外走时,她还在为刚才自己给吴喜财的那句好话在心里打鼓,“什么你是个例,你比起他们来更狡猾”;她是想这样说的,但不敢说出口;她清楚刚才吴喜财是把她开了一回涮。哦,哦,她何况不狡猾,这是狡猾品评狡猾。 第二天,她拿到钱来到工地,一看到那领班,就无名火气三千丈,就把那领班带到一个那些农民工看不到地方,向那领班劈头盖脑的就骂了起来,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这里的老大呀,昨天那些人向我进攻时,你一声不吭,看我笑话,你真是居心不良,吴总白养了你这么一条狗,咬自家人,只我一句话,你就得丢饭碗。 “我没帮过他们呀,”领班辩解说。 “没帮他们,怎么一声不吭,还在一边暗笑,”洪秀英更火了,把嗓门扯得更大了。 这时,那一批农民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向他俩走了来。 “去,去,看什么,快干活去,你们领头的留下,把钱点一下,”洪秀英看到农民工走近了,就再也不敢对那领班说什么了。 “我看,你以后注意,不要同他们混在一起,别看我不是人,”在那领头的农民工拿到钱走开后,洪秀英又对那领班说。 “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作人了;局长,给我水缸做胆,我也不敢这样的;你是吴总的亲家,又是市长夫人,我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那领班用调侃的口气说。 “你这样说就对了;你对我好,只要我对吴总说一声,就有你好多好处,”洪秀英听领班这么一说,就高兴了。其实那领班对她这样的人是看不惯的,只不过,不想同她这种人纠缠罢了,所以才这么说。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虽然,洪秀英还是天天来,但她再也不敢对那些农民工吆三喝四的了。几个月以来,吴喜财都是让她那样围着挖水沟的农民工转,累得她腰酸腿痛。毕竟她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尽管有多大的热情,也是受不了在工地上想坐没地方坐想躺没地方躺这样折腾的。有好几次,她想提出不干了,但又顾面子,怕这样一提,就会给吴喜财不让她到工地来有借口,所以一直不敢开这个口。要是让她不来工地,她真的觉得比现在这样更辛苦的。 而在这期间,她还是没放过卢腊梅,久不久一有空就跑到别墅那,看她干什么来着。她莫非就是来看一看卢腊梅肚子挺了没。 在别墅里,有一次,洪秀英问卢腊梅: “吴那通夜里总没回来吗?” “谁说他没回来?”卢腊梅反问。 “他对你怎么样?”洪秀英问。 “什么怎么样?”卢腊梅又反问。 “我问你,他有没有和你睡觉?”洪秀英有一点火了。 “你问得真是怪了,在这里不和我睡觉,同谁睡觉?”卢腊梅还是用反问的口气对她说话。 “那怎么回事,还不见你有什么动静?”洪秀英又问。 “什么动静?”卢腊梅还是用反问的口气,而且是明知故问。 “你不要装傻?我问的就是你怀孕了没有?”洪秀英说。 “哦,原来问的是这个,这个是你想要就能要得到的吗?我都听说了,你不是结婚很多年,也没怀孕吗?”卢腊梅不想给她再有追问得机会,想堵死她的嘴。 “你对mama礼貌一点。是你没用,还是他没用?”卢腊梅想不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你去问他,不用问我?”卢腊梅不想再给她纠缠了,就把难题推到吴那通那。 洪秀英看再问也不能问出个什么问题来,知道劝也没用,就悻悻的离开了别墅。 第二天,她真的去找到吴那通追问: “那通,昨天我到腊梅那了,你俩是不是不一起睡觉?” “mama,我每晚都回家,怎么说不一起睡觉,是您猜的,还是她说的?我又不是废人。” “那怎么还没见动静?” “mama,什么动静?” “你不要也装傻?我是说腊梅怎么还没怀孕?” “这个我怎么弄得明白?” “我看是你没用,到处泡妞。既然你弄不明白,那就到医院弄去,什么时候我带你俩到医院去弄个明白。” “mama,我们都是大人了,要弄我俩会去弄,哪能什么事都麻烦您。你一出面,那全世界的人不都知道了吗?那不羞死人了吗?” “你这是应付我,难道我没看透你的鬼把戏?” “mama,我什么时候敢对您弄过鬼把戏?” “那怎么还不给我弄出一个外孙出来?” “mama,我也想要呀,腊梅也想要呀,我爸更想要呀,我的祖母是更想要的呀;可这个你是最清楚的,不是想什么时候要就能要得到的;看来越想要,越焦急,心理压力大,就越难得;你不要整天逼我们好吗?”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俩也应该理解我们老人家的心情,传宗接代的想法,是一点没错的,是没罪的,但好像一对你们年轻人说起这个问题,我们就好像是罪人似的。” “mama,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说过,连腊梅也没这样想过说过;我着急,家人着急,她比我比家人还着急呢。” 吴那通之所以这样说,还为卢腊梅辩护,是担心她纠缠完了他又去纠缠卢腊梅,而把他俩的约定暴露了。而洪秀英听到他这么圆满地说了一通,就再没话好说了。但她想用外孙把吴家拴死的这个想法,没有一天不在纠缠着她折磨着她。 Ps:书友们,我是都市风高,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