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铜椰磁峰
心里有了防备后三凤就减慢了遁光,站在飞剑上细看,只见那岛广在百里作用成椭圆形,岛中心有座大山,岛岸上高低错落,成行成列的,俱是百十丈高矮的椰树,直立亭亭,望如伞盖,甚是整齐,绵延到中心的山峰才见稀少,那椰树一看就不是凡品。 三凤见岛上椰树如此之多,好似以前听人说过,正在回忆岛中主人翁是谁,还未想起,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停下这微一寻思之际,不觉又追出老远,离岛只有七八里左右,前途景物,越发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椰树不但粗大而且生机盎然。 不觉间又追了一段路,三凤倏见岛上椰林之内纵出五人,和哈延一样身着青白二色的短半臂上衣,袒肩赤足,背上各佩着刀叉剑戟葫芦之类,脑袋剃了短头似乎是僧人一样,可是穿的似乎是道装,似僧非僧,似道非道,与所追的哈延装束差不多。 这五个少年直往海中飞下,一人踏在一只大鲸鱼的背上,为首一个将手一挥,那些鲸鱼便个个冲波逐浪,迎上前来,五只大鲸鱼此时在海面上鼓翼而驰,激得惊波飞涌,骇浪山立,水花溅起百十丈高下,论威风真是少见,看了就让人热血沸腾起来。 前面逃跑的楼沧州和哈延好似得了救星,早落在那为首一人的鲸背上面,楼沧州和对方匆匆说了几句,仍拉着哈延驾着遁光,往前飞走,没有多远,便有一只巨鲸迎了上来,用背驮了他,回身往岛内泅去,哈延似乎仍不甘心,仍然回头看三凤。 三凤见了这般阵仗,岂能无动于衷,算计着来的这五个骑鲸少年,定是铜椰岛的弟子,刚才楼沧州同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用多废话,暂且拖延到姐妹们来就好了,所以也不多说话更不问青红皂白,不答对方少年的喊话,运功一催飞剑,早冲了上去。 将身体御气凌空,脚下飞剑和法宝菠萝密心刀一齐发出,直取来人,那五个少年开始一愣,旋即放出自己的法宝和飞剑抵抗,三凤眼睛一扫间发现那些飞剑和法宝居然都是木质的,其中有几件青光闪烁显然是罕见的太乙之木炼成的宝物。 那五个骑鲸少年在岛上闻得同门的求救信号,连忙跑出椰林骑鲸来救,一见楼沧州和哈延神色甚是张皇,后面追来的乃是一道蓝色剑光,一个女子的人影隐现,楼沧州与为首的一个见面,又只匆匆说道:“我和师弟闯了祸,敌人业已追来,大师兄呢?” 为首的一个少年,才对他说了句:“大师兄现在育鲸池旁。”言还未了,楼沧州已经拉着哈延便驾遁骑鲸往岛上逃去,五人听他这一说,又见来人路数是左道旁门非是正道,知道楼沧州稳重而哈延素好生事,刚才看哈延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定是他在外做错了事。 或是得罪了别派高人,被人家寻上门来,几个少年从小没出过铜椰岛,以为自己这里名头高大,来人既有这等本领,又从这么广阔的海面追杀到这里,必是知岛上规矩和岛主的来历,决无见面不说话就动手之理,师门规矩,照例是先礼后兵。 他们欲待放过楼沧州和哈延后,迎上前去,问明来历与起衅之由,再行相机应付,所以并未怎样准备,及至三凤快要追到面前不远。 为首一个刚喊:“这位道友且慢前进,请示姓名,因何至此?”谁知来人理也不理,不等他话说完,倏地光华一闪就放出了飞剑和法宝,竟朝自己五人冲来,五人不知对方来历,见飞剑和法宝来势猛烈迅疾,他们都是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急。 他们不敢骤然反抗怕惹出事来,几人一声招呼,各人身上放出一片青光,连人带鲸,一齐护住,齐往深海之中隐去,三凤见五人空自驾鲸鱼来势煊赫,却这等脓包,连手也未交,便自败退,不由哈哈大笑,一看前面哈延和楼沧州已将登岸,心中忿极。 轻敌之心一起,便不再追赶这五个骑鲸少年,也不等后面地姐妹,只是留了个紫云宫的标记符讯后,竟驾飞剑急赶上去,片刻到达岛边附近,而哈延和楼沧州已飞入椰林那碧阴之中,三凤仍是一点不知进退,反因那几个骑鲸少年本领不济,更把敌人看轻,一催飞剑,便往椰林中追去。 三凤心里愤恨,也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心里有了轻视之心后也不知道收敛,剑光一催将路上的椰树全都斩断,那些椰树俱都是千百年以上之物,古干参天,甚是修伟,但哪禁得起飞剑的摧残,三凤的飞剑光华所到之处,整排整排的大树齐腰断落,轧轧之音,响成一片。 入林不远,因为树木茂密,遮住目光,转眼已看不见敌人的影子,三凤一心擒敌泄恨,一切都未放在心上,只管在林中往来冲突,搜寻不休,说起来她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修道,到适合修魔,一点事情就恨得不行,不但贪婪而去谁惹她一点恨不能吃了对方,没有修道人的淡然。 追不多时,她忽听一声钟响,声震林樾,接着没飞多远便见前面一大片空地上,现出一个广有百顷的池塘,池边危石上立着几个与前一样打扮的少年,为首一个,正和哈延与楼沧州在那里说着什么,看那少年英姿挺拔到也卓然不凡。 但三凤仇恨在心以为擒敌在即,对方也是个绣花枕头便一鼓气追将过去,那边少年见她驾飞剑到来,仿佛不甚理,眼看近前,相隔还有数十丈左右,为首的一个少年忽从大石旁拿起一面大鱼网,大喝一声:“大胆贱人,擅敢无礼乱闯!” 手扬处,那鱼网便化成一片乌云,约有十亩方圆,直朝三凤当头飞到,三凤猜这鱼网是一件法宝,看上面青光闪闪应该也是乙木类法宝,正要放出自己的太皓金刀与他一拼,说时迟,那时快,两下里都是星飞电驶,疾如奔马,就要碰个迎头。 忽听空中一声大喝道:“来人须我制他,尔等不可莽撞!他手里的是精金法宝。”言还未了,那片乌云倏地被风卷去,这时三凤因为对方就在地面立定,所以她飞行本低,见敌人法宝刚放出来就又收回去,正猜不出是何用意。 忽听前面敌人拍手笑语,定睛一看,那些穿半臂的少年业已回身,背向自己,齐朝前面仰头翘望,欢呼不已,好似不知自己的飞剑就要冲到,危机只在瞬息之间,三凤再顺着他们所望处一看,只见一个笔直参天的高峰矗立云中,相隔约有十来里光景,并无别的动静。 三凤虽然过于自恃,也料出敌人必有诡计,刚在猜想,猛觉所御飞剑的光华似在斜着往前升起,心里一惊发现竟然是不由自主,连忙往下一按剑光。 谁知那同她心神相连的剑光竟不再听自己运转,反而飞得更快,好似有甚么大力量在吸引一样,休说往下降落,试一回身转侧,都不能够,晃眼工夫,竟超越诸少年头上老高,如弹丸脱弦一般,直往前上方飞去,越飞越快,快得异乎寻常。 一会,前面云中高峰越离越近,三凤定睛仔细一看才知道那峰顶并非是云雾,乃是一团白气,业已朝着自己这一面喷射过来,与飞剑的光华相接,就在她急于运用玄功,制止飞剑前进的片刻之间,飞剑已被那白气裹向峰顶粘去,休想转动分毫。 三凤忙用收剑法诀,想将飞剑收起逃遁时,那飞剑竟似与山峰铸就浑成一样,不能移动丝毫,而她的真元同飞剑相连也不能脱离,这才知道情势已是万分危险,急欲脱身想放弃飞剑,可是又觉得自己费了多年心血祭炼成的飞剑放弃可惜。 如果就这般糊里糊涂地葬送在一个无名妖人手里,不特自己内心不服,而且回去也不好意思同姐妹们说,她心里一闪念间发现自己最害怕的其实是宋长庚知道笑话自己,就这略一踌躇的时候,忽觉自己法宝囊中所藏的法宝纷纷乱动。 猛想起敌人将自己困住,但却尚未前来,囊中现有的大皓金刀等法宝,何不取出,准备等敌人到来,好给一个措手不及,杀死一个是一个,她那法宝囊是海中罕见的飞鱼气胞经自己亲手炼成,非比寻常上有特殊的法术封印,如非她亲自开取,外人纵然得去,也不易取出其中宝物。 乾坤袋比较特殊,大门派都知道炼法,门下不少弟子都有,可是一些向紫云宫这样的散修,因为法诀只是修炼到金丹期,自然没有乾坤袋的炼法,她们也是别出心裁,就用特殊的鱼漂来做法宝囊,装些法宝药物什么的,这也是散修的一个悲哀。 法诀不行功力自然就低人一等,如果是乾坤袋的话,里面自成空间隔绝外力,无论外面什么环境或者法术根本动了里面的东西。 三凤想到这里,刚把囊口一开,还未及伸手去取,内中如太皓金刀一类的五金之精炼成的宝物,俱都不等施为,纷纷自行夺囊而出,往前飞去,都粘在前方的山壁上面,一任她使尽方法,也取它们不动,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 她正在徬徨无计可施的时候就见自己剑光停处,五条黑影伸将进来,三凤一惊伸手一摸法宝囊发现玉质的璇光尺还在,她一面刚把璇光尺取在手中,想要抵御,却已是不及,倏地感觉眼前一暗,心神立时迷糊,只觉身上一紧,似被几条粗索束住,人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