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积蓄的仇恨
一切都按照赵高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实行，眼前冒起了浓烟的破败村庄足以说明刚刚发生了什么。品唯一让赵高不满意的，那是乞活军获得经验的速度慢得惊人。 “静姝，这是我们攻灭的第几个村庄了？” 赵高看着依旧在村庄里肆虐的壮丁们，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乞活军军纪的恶劣，还在他的预想之。 获得了乞活军的传承，虽然实力没有提升，却让这些壮丁们拥有了最低级的智能等级。可从眼前看来，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被赋予的智能里面，天生包含了诸多的负面情绪，恐惧，暴戾，残忍都有，特别是杀戮之心，几乎超过赵高见过的所有兵种，从性格特质来看，这根本是一群恶魔。 这并不怪，乞活军是源于流民的，这足以解释一切。 流民是什么？八王之乱，异族起兵，五胡入侵，攻城略地。这数十年间，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的游牧部落，在华北地区建立数十个强弱不等、大小各异的国家。唯一相同的，是缺少教化的他们都对汉族实行最为残暴统治，有的甚至以食人rou为乐，给被俘的汉人取了一个血腥的名字叫“两脚羊”，还按照不同的人给分了种类。 这其，老瘦的男子叫‘饶把火’，意思是多烧一会儿才能煮的烂；年轻的少女少妇则叫‘不羡羊’，意思是rou质细嫩不真羊差；小儿呼为‘和骨烂’，顾名思义是小孩的rou骨未坚，可以连皮带骨一起吃进去。 这些流民，最初逃生的理由很简单，只是为了不被像牲畜一样被吃掉！ 万里迁徙背井离乡这都算不了什么，饥饿和伤病随时萦绕在他们周围，所到之处无分胡汉的恐惧抵触更是让他们对所有人都抱有nongnong的戒备和敌意。在生命权随时可能被剥夺和强烈的求生欲相互矛盾激化的情况下，他们的潜力被一点点激发，一些礼义廉耻之类的桎梏也在这样的压力下完全消散。到最后，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家人能够活下去，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甚至像胡人一样吃人。 因为他们本来是实在活不下去才被逼着走这条人非人的路。 他们不是强盗，但为了活下去他们可以强盗更恶，特别是面对异族的时候，激发了血脉内仇恨的他们会异族更加凶残。 更何况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当成一回事，那又怎么会去珍惜别人的命？ 像眼前的这个村庄，在他们疯狂的攻击下，任何一个生命都不可能逃得出来，包括老弱和妇孺。所谓的攻灭，是屠村。 “这些粮草我们都不带走吗？”方静姝看着从村庄里搜出来的财物高高得堆积了起来，所有的粮食则被放置在了另外一边，被赵高毫不犹豫地用柴火将这两堆化为灰烬，心痛地问道。 “我们现在是流寇，流寇拥有财产是没有意义的，这些只能是拖累。”赵高拍了拍手，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作为生于新国长于红旗下的二十一世界青年，他的价值观长歪到不知道哪个地方去了。 既然进入了这个剧情世界，那要按照这个剧情世界的规则行事，这是他的想法。君不见，像现在这样恶意地杀戮平民行为，世界规则居然没有扣一点点的声望，显然在这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这是应该的。 五胡乱华之前，北方的汉人人口数量已经接近两千五百万，然而这数十年的时间里已经锐减到不足千万，白骨遍野赤地千里不是说着玩的。在这种情况下没道理允许你杀我不允许我杀你，仇恨纠结到深处不再受道德的约束，虽然这种杀平民的行为不被士大夫们所提倡，但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 “可是击杀平民，既没有财物收获，乞活军也获得不了什么经验的提升，那我们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方静姝已经自动把自己替代成了女主人的角色，为这些财物感觉到心疼。她已经体会到不做老大的好处，如说现在，她的宿敌赵福金不得不留守在贝郡处理相关的事务，而她能光明正大地随军。 “练兵吧。”赵高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壮丁”们的初始属性渣到了什么程度，即使给他们套了统御的光环，将他们的等级勉强提升到了F ，却还是在这种程度的战斗都避免不了折损，被垂死反击的村民们干掉了七八个，异族的凶悍可见一斑。 其实这些人，也未必都是鲜卑人，各族杂居混居的太多。鲜卑慕容部本族人并不多，汉化程度也较深；当初破扶余国，掳获万余户扶余人；攻鲜卑宇部，诱掳获数万户宇鲜卑人；随后袭击后赵幽、冀二州，掳获三万余户羯族人，更不要说原本在此地的汉人，在这数十年间，这些人已经分不清楚你和我，只能用燕人来统一称之了。 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乱世之村庄里的成年男子自动武装起来保卫安全也是正常的，赵高攻打这个村庄一样被剧情世界定义为一场局域性的战斗，甚至给出了一个F级的战场评价。 “迅速收拢战场，准备五日的口粮即可，其余全部烧掉，违者全部斩首。”赵高估摸着时间，这个村庄里的人员总数也是数百，有战斗等级的大概也二三十人，能够提供的经验微乎其微，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可不合算。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方静姝看着壮丁一个个发泄之后的回归，动作没有智能等级的壮丁们都要差一个层次，心的恼火可想而知。 从目前来看，得到了传承的壮丁们，整体的战斗力非但没有增强，似乎还随着各种恶习降低了不少。 “是的，我们的确没有太多的时间。”看着这些懒洋洋的兵卒，赵高的嘴角反而噙起了一丝微笑。时间的确所剩不多了，攻灭了燕国残余势力的大秦很快会把目光投射到这里，到时候这里的燕军要么被消灭要么投降，剩下赵高直接去面对史诗级历史武将王猛统御的秦军――这开什么玩笑？ “转向西部三十里，斥候回报，那里有一个千余人的小部落，据可靠消息，这才是纯粹的鲜卑人，而且是慕容鲜卑。” 赵高一勒胯下的战马，收起了自己的统御光环，把命令传了下去。而刚刚才排列整齐的这些壮丁，则临时由粗通统兵的李第来带统领，志气洋洋地向着那个小部落进发。 屡战屡胜的他们，完全不知道将遭遇到什么样的反抗。